猩紅的血色棺材中,好像有很大的吸力。
魏夢魁一頭栽進(jìn)去,就剩下兩只腳在外面掙扎,居然是半晌也沒能出來,反而越掙扎陷的越深,大有在里面安眠的意思。
我連忙跑過去抓住他的腿,奮力往外扯。
看著他掙扎的吃力,但我只是一扯,魏夢魁就被拉出了棺材,還被我扯的倒跌了出去,兩個人都摔倒在地上。
“呸呸呸!”魏夢魁連著吐了幾口,唾沫中帶著些許血絲。
定神細(xì)看,我發(fā)現(xiàn)魏夢魁的臉上,是一種異樣的潮紅,有點(diǎn)像被人掐住脖子半天喘不過起來的那種神情。
棺材亙在面前,擋住了我和魏夢魁的視線,并不能看到阿夢現(xiàn)在怎么樣了。
魏夢魁再度沖了上去,不過這次沖的時候,他嘴里念叨著什么,應(yīng)該是某種咒,類似之前在病房外的那種。
很快,在我的眼中,魏夢魁再度化作一只吊額大白虎撲了出去。
只不過這次的大老虎,還生出一對翅膀。
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懸念,那口棺材就被那只帶著翅膀的老虎撞的稀巴爛,化作一道黑煙消散不見。
鬼耍雜?
我腦海中瞬間閃過這三個字。
趁著棺材被撞碎的空暇,我也看清了之前被擋住的視線——坐在輪椅上的那個穿著藍(lán)色壽衣的身影,手指已經(jīng)接觸到了阿夢的臉蛋。
觸碰到阿夢臉蛋的那只手,比之前我第一次看到時豐潤了許多。
就像是一個皺巴巴的癟氣球被吹了起來。
魏夢魁撞碎了棺材,毫不猶豫地?fù)湎蚰莻€坐在輪椅上的家伙。
不知道為什么,在魏夢魁撲出去的時候,我對他信心十足,認(rèn)為他能降妖除魔,把那個也許是老魏的家伙制服??墒钱?dāng)魏夢魁化作的白虎近身剎那,我覺得魏夢魁這次又沒戲。
坐在輪椅上的那個身影,連頭都沒回,又是抬手一揮。
有一口血色的棺材憑空出現(xiàn),擋在他和魏夢魁之間,轉(zhuǎn)眼的功夫,魏夢魁又被塞進(jìn)棺材里,剩下兩條腿在外面掙扎。
再度把魏夢魁拉出來后,我說大兄弟你別沖動了,想想別的辦法。
一個鬼耍雜一個鬼遮步,分明不到兩米的距離,硬是把我和魏夢魁隔絕在外,對阿夢躺著的I病床可望而不可及。
“借你的血一用!”魏夢魁說著,對著我左手中指就是一刀。
我都沒看清楚他手里什么時候多了柄小刀,然后就受傷了,血很快順著傷口涌出,沿著手指緩緩淌下。
“天地?zé)o極,乾坤借法,我有明燈,虛妄不存!”
大聲念著,魏夢魁就抓住我手指,一捏一擠一甩,手指上的血珠就拍成一條線,筆直撞向那口血色的棺材。
嗤啦——
我的血和那口血色棺材對碰,棺材上立即冒出縷縷白煙。
這次魏夢魁沒變身,直接沖了上去,一腳把那口棺材踹的碎裂開來,而后一聲怒吼,震的整個病房都在嗡嗡顫抖。
所在角落的那些小鬼,被這一聲喝的居然一身搖擺,鬼身變的淡了許多。
“孽障,天堂右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jìn)來,看我今天如何收了你!”魏夢魁說著,一把抓住那個輪椅,抬手朝后摔了過去。
如我所料,魏夢魁的力氣,大的駭人。
那輪椅和坐在輪椅上的人,居然是被魏夢魁一把抓的丟了出去,砸在墻壁上,發(fā)出轟然的巨大響聲。
“你是誰家的弟子,居然敢壞我好事!”
才被甩出去的輪椅連帶上面穿壽衣的人,前后不過幾分鐘,他就自原地消失,出現(xiàn)在了我和魏夢魁面前。
“你還不配知道我的師承。”魏夢魁冷笑了聲。
“小子,你太狂妄了!老夫當(dāng)年進(jìn)入神鬼一道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那里吃奶!”坐在輪椅上的那道身影,始終沒有抬頭。
兩個家伙嘴炮不斷,手中的較量也沒停下來。
魏夢魁不愧是學(xué)了十來年的老手,也不見他有什么法器之類的主力,居然是憑空畫符,口中不斷的念念有詞,一陣又一陣的奇異波動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
反觀那輪椅上穿著藍(lán)色壽衣的家伙,一會兒出現(xiàn)在這,一會出現(xiàn)在那,但始終沒有遠(yuǎn)離阿夢的病床。
見兩人似乎誰也奈何不了誰,我就問魏夢魁,我該怎么做。
魏夢魁說趕緊的再弄點(diǎn)血過來。
我不知道我的血有什么奇特的地方,但是既然魏夢魁說要,那就給!
忍著痛,我用力擠了擠剛才被魏夢魁刀子劃破的傷口,頓時就有一股血冒出來??墒茄粩D出來的時候,我又不知道該怎么給魏夢魁。
“直接耍在空氣中就行了。”魏夢魁大聲喊道。
我哦了聲,依言甩動手指,把幾滴剛流出來的血甩了出去。
血被甩了出去后,就立即消散在空氣中,不知去向。
魏夢魁哈哈大笑,飛快結(jié)了個怪異的手印,極速念道:“天靈靈,地靈靈,諸神在上快顯靈,強(qiáng)結(jié)陰婚人神憤,兩相殊途才是真。疾——”
最后一個字音落,整個病房瞬間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一口口血紅色的棺材一字鋪排開來,不見盡頭,那些紅棺材中,都是大紅色的棉被,比棺材的顏色還要明艷幾分。
每一口的棺材中,都躺著一個雙眸緊閉的女子。
敲鑼打鼓的聲音在周圍回蕩著,疊疊重重,密密麻麻,交錯回響著。其中又夾雜著鬼哭狼嚎的聲音,分為詭異。
在每一口棺材的兩端,都站著兩個人。
一面是大光頭神情飛揚(yáng)的魏夢魁,一面是穿著藍(lán)色壽衣,一張臉被磨蹭的血肉翻卷,皮膚松弛,滿臉老年斑的枯瘦老人。
“你不是想玩陰婚嗎?我讓你玩?zhèn)€夠!”魏夢魁大聲笑道。
有多少的棺材,就有多少個魏夢魁。無數(shù)的聲音交織重疊回蕩,震耳發(fā)聵。
在魏夢魁對面的老魏,沉默不語。
“我知道你生前修煉的是鎮(zhèn)尸驅(qū)鬼秘術(shù),死后會在頭七回魂后留下來為禍人間。”魏夢魁止住笑聲,語氣冰冷,“人有人道,鬼有鬼途,你要是安安分分的做個鬼,依你的輩分和一身不俗的本事,未必就不能在鬼城謀求一個好的發(fā)展。”
“可惜,你竟然把念頭放在我妹妹身上,所以我絕不會饒你!”
說著,魏夢魁猛地大喝一聲,雙手拍在棺材上。無樹的棺材,無數(shù)個魏夢魁,一巴掌拍在那些棺材上,瞬間就喚醒了其中沉睡中的人。
那些沉睡中的人,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后筆直跳起來,一蹦一蹦一蹦地逼向老魏。
看似緩慢的動作,卻在瞬間完成包圍。
也是這時,我才看清楚,躺在哪一片棺材中的人,居然是燕子!
這又是怎么回事?
不等我開口問,無數(shù)從棺材里跳出來的燕子們就把各自身邊的老魏撞翻在地,然后伸出指甲修長鋒利的雙手,插向老魏的眼睛。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回蕩在耳中,一個個的老魏相繼消失。
“我還會回來的!”老魏發(fā)出凄厲的喊聲。
直到最后一個老魏的身影消失不見,呈現(xiàn)在我面前那一排溜的紅色棺材也隨之消失不見,我又再度回到了病房中。
沉睡中的阿夢眉頭微皺,似乎做著什么夢。燕子安靜地躺在地上,看起來睡的蠻香的。
魏夢魁滿臉倦色地把我拉在了外面。
我問最后一幕為什么出現(xiàn)的會是燕子,魏夢魁遲疑了下,說因?yàn)樵趫龅娜酥?,燕子?yīng)該最為奇特,能夠在無形中壓制老魏。
不管怎么說,這次老魏是被趕走了。
和老魏的斗法,似乎耗費(fèi)了魏夢魁不少精力,從阿夢的病房出來后不久,他就坐在椅子上睡著了。
魏夢魁和老魏的斗法,我完全是看熱鬧,什么都沒看出來。
心中琢磨著剛才看到的一點(diǎn)一滴,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老魏來找阿夢,看樣子是為了陰婚。
一般來說,陰婚是兩個都死了的人,經(jīng)過當(dāng)事人親戚的同意,然后把兩人的墳地遷徙到新選好的位置。
更有甚者,在一些地區(qū)還存在著盜尸現(xiàn)象。
大致就是某位老人孤苦伶仃了大半輩子,于是就有兒子或者孫子們出面,收購一些剛死不久的女人的尸首,然后下葬的時候把當(dāng)事人和到來的尸身一起埋葬。
據(jù)我知道的或者聽說過的陰婚,都是已經(jīng)故去的人。
像老魏這樣自帶棺材上門,還擺出一副迎娶架勢的味道,明顯不正常。
再想想當(dāng)時的那些小細(xì)節(jié),比如那只雞爪子一樣的手,居然會和吹氣球一樣的漲起來。
或者,老魏的目的不是陰婚,而是吞噬活人的陽氣。
想到這里,我沒驚動睡夢中的魏夢魁,而是跑去阿夢的病房。
任何細(xì)微的疏忽,都可能會造成不可原諒的后果。
輕輕的推開門,倚著病床打盹的燕子抬起頭,問我怎么還不如休息。
我沒理會燕子的話,而是先仔細(xì)棺材了阿夢的臉和脖子,并沒有看到什么意外的情形出現(xiàn)。
很快,我就在阿夢身上發(fā)現(xiàn)了端倪。
阿夢的身材一直很好,在我認(rèn)識的人里面,絕對屬于頂尖身材,但是這次細(xì)看阿夢,始終覺得有些怪怪的。
好像她原本令人賞心悅目的身材,少了點(diǎn)什么。
我看看燕子,又看了看阿夢,突然驚醒過來,沒胸了!原本蓋著醫(yī)院那層薄薄的被子也能隱約看到輪廓的胸部曲線,完全不見了!
就像一個D罩杯的姑涼,突然變成了A的那種視覺感官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