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神奇的事情。
無論是林大川還是張飛,在我面前都沒有表現(xiàn)的過于神乎其神。林大川還玩了一手不明覺厲的驅(qū)尸鎮(zhèn)鬼,張飛則是直接拿出個桃木劍揮了兩下,表現(xiàn)出任何特殊之處。
驟然遭遇這樣的事情,我驚得連連后退。
那大師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更是抽風(fēng)似得舞動著,神情癲狂。
眼看后退的抵在墻壁上,再也沒后路可退的時候,我也怒了,抬手直接抓向眼前那些燃燒著的符紙。
在我出手的瞬間,整個寢室里一道陰風(fēng)卷過。
那些圍繞在我身邊的符紙,剎那就被吹的熄滅,化作片片黑灰飄散在地上,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子燒紙的味道。
“大膽妖孽!”大師見一擊無功,暴喝了聲,馬上又拋出一堆符紙。
這次拋出符紙的同時,持著他手中斷了一截的桃木劍,狠狠地朝我眉心點(diǎn)了過來。
那架勢,好像我就是厲鬼似得,
寢室里,突然傳來一聲嬌笑,笑的酥軟甜膩,讓人聽著就骨頭發(fā)麻。
“小哥哥,你是在找我嗎?”
一顆頭發(fā)膨炸如刺猬般的骷髏,自天花板上突兀垂下,和老三請來的那位大師來了個眼對眼。
猝不及防的被那顆頭顱撞在臉上,大師直接仰天朝后摔倒。
天藍(lán)色的壽衣,輕飄飄地自房頂上飄落,就像一道影子。
飄下來的壽衣架在了那顆腦袋下,但是空蕩蕩的肆意搖晃,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那扁扁的壽衣中,絕對沒有軀干。
這一幕,讓寢室里的其他幾個人瞬間尖叫起來。
原本老三喊了個大師過來,眾人還頗有言辭,認(rèn)為老三在嚇折騰。但是當(dāng)藍(lán)色壽衣搭配著骷髏頭出現(xiàn)時,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我剛想說什么,眼前的場景驟變。
原本熟悉無比的寢室,突然就變了模樣,六人的床鋪?zhàn)兂伤膫€人的,房間的床位上都掛著色彩迥異的蚊帳。
分明是當(dāng)時我剛進(jìn)那個鬼寢室的時候,看到的樣子。
情形轉(zhuǎn)變的太快,那位大師甚至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
只見他一個鯉魚打挺,翻身站了起來后,滿臉肅穆地看著周圍,沉聲說道:“大家都小心周圍!現(xiàn)在我們很有可能中了鬼遮眼,無論看到什么,都不要相信!”
說著,他又拿出了一疊符紙,嘴里念念有詞。
許久,那符紙就是不見燃著。
“小哥哥,別枉費(fèi)心機(jī)了。”飄懸在半空的骷髏頭嬌笑道,“你走你的陽關(guān)道,我過我的獨(dú)木橋,本來兩不相犯,你偏偏要多管閑事,現(xiàn)在走不掉了吧?”
的確走不掉。
根據(jù)我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十之八九是進(jìn)入那個門被外面反鎖的鬼寢室內(nèi)了。
“姐妹們,出來透透氣吧。”那骷髏頭說道。
說話間,原本扁扁的壽衣,猶如吹了氣球似得漲起來,不一會就在里面變戲法似得多出來一具嬌軀。
雙腿修長,鎖骨精巧,皮膚白皙,那壽衣穿她身上就和浴袍差不多。
正是薛雪。
薛雪剛一出現(xiàn),空氣中就又多出了幾聲輕笑,一道接一道的身影,緩緩顯化出來。
五個人。
這是我第一次清晰看到那件事情中的女主們齊齊登場。
一頭齊劉海干練短發(fā)的吳菲,長發(fā)飄飄的薛雪,身材矮小的江水仙、玲瓏窈窕的張靈、還有帶著方框眼鏡看上去有點(diǎn)呆的花茶。
五人剛一出現(xiàn),那大師的臉就變的慘白。
噗通一聲,大師跪在了地上。
“各位姑奶奶,我就是一跑江湖的騙子,上有八十老母嗷嗷待哺,下有三歲小兒等著回去買米下鍋,求求你們開開恩,放過小的這一次,以后絕對再也不敢來驚擾諸位仙子休憩……”
說話的時候,頭砰砰砰的磕在地上,極其響亮。
看著大師的那樣子,老三臉都綠了。
寢室其他幾個人也都狠狠地瞪了眼老三,轉(zhuǎn)而將目光看向了我。
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在場的所有人中,除了那五個女鬼,最淡定的就是我。
“放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一身天藍(lán)色長裙的張靈輕笑,“我們姐妹五人,你們卻是有七個人,不好分啊……”
張靈的容貌,猶在薛雪之上。
自身的出色容貌,加上一種奇異的空靈氣質(zhì),只是簡單的一個笑,就讓我們幾人的心臟砰砰砰直跳,如同瞬間回到了那些花季雨季偷偷的為能和初戀說一句話開心一個月的年代。
“仙子你的意思是?”大師抬起頭,問道。
“五個男人,五個女人,還能做什么呢?”張靈咯咯笑著,伸出蔥白的手指在大師的腦門輕輕點(diǎn)了下,“小冤家,你干嘛像個傻瓜!”
大師的眼睛瞬間變的賊亮。
當(dāng)他起身回頭的時候,目光看向我們寢室六人,就顯得有些兇巴巴的。
對面把話說的分明,既然多出來兩個男的,自然是要清理下。
“大師,你不能這樣做!”老三大聲喊道,聲音都因為顫抖而變的走調(diào),“你是來幫我抓鬼的,你是不能和那些鬼攪合在一起!”
大師嘿嘿冷笑了兩聲,“蠢貨,你還沒看明白局勢嗎?”
老三不吭聲了。
寢室里其他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一起沖向了大師。
轉(zhuǎn)眼間,五人就在地上滾做一團(tuán)。
“看到了沒,男人每一個是好東西!”張靈指著地上翻滾著的幾人,眉宇間流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當(dāng)初我勸你們幾個,你們就不聽,現(xiàn)在可好了!”
說完,五個女鬼悄無聲息地消失不見。
地上猶自翻滾著的五人,齊齊住手。
大師雖然練過幾天拳腳,但對上四個正值青壯的家伙,而且是一上來就貼身短打,根本不給他發(fā)揮的空間,故而等起來時,早就皮青臉腫。
反倒是我們寢室的另外四個,除了身上有些塵土外,并也沒受傷。
“呼,呼,呼,你們這幾個土匪!”大師氣喘吁吁地指著那四人,罵罵咧咧地喊道,“你們居然敢對我動手,我非得告訴你們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不可,哎喲,疼死我了……”
老大一聽,就是斜里一腳踹了過去。
只不過這次大師有了準(zhǔn)備,腳下滑步閃過后,警惕地看著其他幾人,“你們別亂來啊,我可要報警了!”
寢室了本來就狹小,沒多少騰挪躲閃余地。
“別尼瑪?shù)哪ツミ筮罅?,快想辦法離開這。”老三不耐煩地說道,“還腆著臉吹牛說張?zhí)鞄熡H傳,五個女鬼就嚇的你鬼地上喊奶奶了,法克魷!”
大師頓時臉漲的通紅,左顧右盼,沒吭聲。
突然,他咦了一聲。
周圍原本昏暗的光線,逐漸淡去,徹底變的伸手不見五指。房間內(nèi)的那些蚊帳、擺設(shè)物品,也是次第隱去消散。
“該死的,怎么會有這種鬼東西出現(xiàn)!”大師低聲咒罵了句。
然后,他咳嗽著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有人嗎?救命啊——鬧鬼啦——”
趁著大師喊的時候,老三走在我面的,低聲說道,“老五,對不起。”
我知道他說的不是關(guān)于請大師驅(qū)鬼這事,而是我剛回寢室中,這‘大師’就劈頭蓋臉給我來了頓好打。
“別嗶嗶了,快點(diǎn)一起喊。”我說道。
老三愣了下,開始扯著嗓子喊道,“有人嗎?救命啊——鬧鬼啦——”
在幾個人一起的吶喊聲中,外面?zhèn)鱽黹_鎖的聲音,沒過多久,一臉?biāo)馕葱训乃薰馨⒁坛霈F(xiàn)在我們面前,不耐煩地說道,“快點(diǎn)出去!”
不過,當(dāng)我經(jīng)過她身邊的是個,她皺了皺眉。
從女生寢室出來,我才知道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多,距我回到學(xué)校,過去了近十個小時。
也就是說,在感覺不過是半個小時的光景,實(shí)際上已經(jīng)過去了十個小時。
大師倒是臉皮其厚無比,當(dāng)初在那五個女鬼面前,想要讓我們寢室的六人互相殘殺,他坐收漁翁之利,現(xiàn)在卻又說天色已晚,想在我們寢室借住一宿。
雖然眾人都有些不清不愿,但最后在還是答應(yīng)了他的要求。
回到寢室,簡單的洗漱后,大伙就躺下休息。
“今天的事,你們不能怪我。”大師突然開口說道,“李林你誆我!你直說你是遇鬼,根本沒給我說清楚遇到的是什么鬼,要不是我機(jī)智,今天我們幾個就都掛了。”
李林是寢室老三的名字。
老三哼了聲,沒說話。
大師也不以為意,徑自說道,“當(dāng)然,非要辯解一波的話,只能說我學(xué)藝不精。”
“你沖我動手是幾個意思?”我問道。
“你?”大師聲音遲疑了下,回答道,“你回來時看到角落的蠟燭沒?只要有蠟燭滅了,就代表著房間里有東西進(jìn)來,你一回來,就把蠟燭差點(diǎn)吹滅,你說我不砍你砍誰!”
我嘿嘿冷笑了聲,“要是我告訴你,那五個女鬼,都是我養(yǎng)的呢?”
大師不屑地呸了口,嗤笑道:“不可能!那五只鬼中,藍(lán)色壽衣和藍(lán)色裙子的女鬼,都是極其兇猛的怨靈。就憑你,不出兩天渾身陽氣就會被榨干,魂飛魄散。”
說者無心,我卻是心中打了個寒顫。
張靈不知道在那,但薛雪可確確實(shí)實(shí)在我附近。豈不是說,我會被她吸干元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