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胡來,一只三流野雞??拼髮W(xué)的大二學(xué)生狗。
清明節(jié)臨近,學(xué)校放假三天。
離放假還有兩天,寢室里就剩下我一個人。
中午時分,我收拾東西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說是有我的快遞。
我明確記得,我近期沒買過任何東西。
快遞上,只有收件人和地址,沒有寄件信息。
拆開,里面是一件天藍色的綢緞裝的衣服,第一眼看上去就感覺有點怪怪的,總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勁。
仔細想想,我突然回過神來。
什么鬼!這他喵的是壽衣好吧……
壽衣,壽衣,壽衣,壽衣,壽衣,壽衣,壽衣……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要冷靜,我必須要冷靜……
可……
“那個遭天殺的給寄個這破玩意過來?”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做在椅子上,點了根煙,開始思索到底是那個王八羔子整我。
首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寢室里的五個人渣。
不過,很快我就把他們排除在外。往日里開玩笑是不假,甚至?xí)_一些很過分的,比如拿我的某寶號買充氣娃娃這一類的……但,絕對不會給我弄個壽衣。
畢竟,這玩意除了當(dāng)事人自己訂制,其他人誰送都是晦氣。
之后又有一些名字在腦海里閃過,但那些名字,都沒和我苦大仇深到弄個這種東西過來膈應(yīng)人的地步。
突然,我好像抓到了什么關(guān)鍵點。
寢室里的五個人渣……充氣娃娃……差評!
這件事,要從幾天前說起。
大概是大學(xué)的生活太無聊,一成不變的蹺課、睡覺、通宵游戲外,似乎很難找到什么樂子。于是,各種千奇百怪的行為出現(xiàn),也就似乎不是那么的令人驚訝。
從這學(xué)期一開始,得知學(xué)校開設(shè)了游泳課后,寢室里幾個渣渣就跳著蹦著說要買一個充氣娃娃當(dāng)游泳圈用,爭取到時候多吸引妹子們的目光。
自詡情圣,但是從沒把到過妹的老大說,把妹第一條,就是先留下印象。
無論是好的,壞的……都可以。
幾乎是用腳趾頭,我都能想到,當(dāng)抬著一個真人大小的充氣娃娃,沖進學(xué)校游泳場……帶來的轟動,應(yīng)該足以讓所有人銘記。
甚至學(xué)校的頭兒們心情愉快的話,還會給個紀律處分也說不定。
當(dāng)時,我就堅決表態(tài),要折騰你們自己折騰去,別拉著我!
結(jié)果則是:瀏覽器,我的淘寶,已經(jīng)買到的寶貝——少婦萌萌噠的真人高仿版充氣娃娃。
什么鬼?收件人、聯(lián)系電話,還都是填了我的。
一群賤人!
“誰動我的電腦了?”我努力讓自己保持鎮(zhèn)靜,可似乎除了大聲咆哮,我實在想不出第二種方式來宣泄我的憤怒。
“叫什么叫啊,不就是個充氣娃娃,至于嘛。”躺在被窩里的老三冒出頭,不屑地瞥了眼我的電腦屏幕,“還不是為了造福群眾嘛。”
其他幾個人,都是悶著頭詭笑。
“不至于,一點都不至于。”我氣的幾乎肺都要炸了,“你個賤人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號買!”
蒙著頭悶笑的老大,突然奸笑出聲,“老五,誰叫你的名字那么出色!”
唰地一聲,憋著裝死的老六掀開被子蹦了起來,“五哥,難道你就不能想象下,等清明節(jié)后上游泳課的時,我們哥們六個抬著充氣娃娃當(dāng)游泳圈,多轟動,多胡來……”
望著幾個眉開眼笑的渣渣,我只得扶額,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
總之,我一定要置身事外。
看那幾個賤人的神情,想讓退貨是沒可能了,用我的號下單,以我的身份收件,偏偏整件事其實和我一毛錢的關(guān)系也沒。
怪不得兄弟伙,我只能把氣撒在那位賣家身上。
“戳貨!差評?。?!寶貝很好,看上去很美,和真的一樣,就是嘶嘶的漏氣聲太大,整個游泳池都能聽到。剛?cè)酉掠境鼐统恋琢?,害得我喝了好幾口水,要不是機智勇敢聰明果斷的教練,我TMD可能現(xiàn)在就歇菜了!??!”
寫完評論,把所有的評分都點了一星,確認無誤后,我才點了提交。
拍拍手,感覺自己的心情頓時愉快了不少。
“老五,你這是胡說八道??!”老大看著我已經(jīng)發(fā)布的評論,痛心疾首地說道,“這店家的客服妹妹溫柔可愛,我答應(yīng)了要給五星好評的……”
“死遠點。”我一巴掌拍掉老大伸過來的爪子,關(guān)掉顯示器。
把妹需要幫忙兄弟不會拒絕,但是這種明顯我就算幫了回頭還得落笑柄的活,我才不干。
說好聽點,寢室里這五個家伙是損友;說不好聽點,全是清一水的見色忘友!若是能博妹子開懷一笑,兄弟之間什么樣的黑歷史都能開口賣出去。
就拿這個該死的充氣娃娃事件來說,到時候在游泳課上,第一個被賣出去當(dāng)笑料的,絕筆是我!
借用淘寶號買點東西而已,雖然買的東西有些令人不爽,可是兄弟一場,我還沒小心眼到為這種事,板著臉去斤斤計較。
心中有些惱怒這幾個家伙的胡鬧,但這種事過了也就過了。
想到這里,我打開了電腦,飛快地在收藏夾打開自己帳號。果然,那個充氣娃娃的賣家發(fā)貨到這里快遞路程耗時,和我給差評后收到這件霉氣的壽衣,相差無幾。
還真是日了……算了,我沒那么重口。
一根煙后,我冷靜了下來,登錄自己的旺旺,劈頭蓋臉對賣家就是一頓斥問。
客服妹子很溫柔地告訴我,這件事,絕對不是他們做的。
我冷笑了兩聲,這種事,只有蠢成豬才會承認。
隨后,客服妹子又溫柔地和我商量,那個差評,能不能改掉啊,現(xiàn)在生意難做,而且他們的貨真的沒出過什么意外,要是真有質(zhì)量問題,大家可以交流協(xié)商解決……
作為一個魔法師,對于妹子,尤其是這種昵稱看上去嬌滴滴,說話文弱的妹子,我沒多少抵抗力。
哪怕屏幕的對面,或許是一個摳腳漢……反正我不會知道。
畢竟八尺大漢翹蘭花指,也是一種畸形的美,同一片天空下,我們不能搞歧視。
不過,我只是姑且認可這件事不是他們做的,要我改差評,門都沒!
又往上翻了下聊天記錄,我才發(fā)現(xiàn),在我開口質(zhì)問之前,居然還有幾條留言,大致都是問在不在,有話好好說之類的求改差評的。
幾條留言時間斷斷續(xù)續(xù),最后一條,是昨天下午。
這樣來說的話,假若不是這個店家演戲演全套,那么收到的那套晦氣的玩意,還真不大可能他們送來的。
再度仔細翻了下快遞包裝,我沒能找到有其他信息。
低聲咒罵了幾句后,我就把那套壽衣塞進快遞袋,出門丟進樓梯拐角的垃圾桶里。
把東西收拾完,我也就離開了學(xué)校,踏上回家的路。
一路上,我刻意不去想這件破事。因為按照我回去的行程安排,到家那天,必然恰巧是清明節(jié)晚上。
但在火車上,好幾次我一閉眼,就夢到那套空蕩蕩的藍色壽衣,在眼前飄來飄去。
三番兩次被從夢中驚醒,那個晦氣的東西,瞬間又成了擰在心頭的一個疙瘩,解不開就感覺睡不踏實。
于是,我按個給寢室里的那些家伙打了一通電話。
深更半夜被電話吵醒,自然都沒什么好脾氣。
但是當(dāng)我把整個事情說完后,他們幾人的反應(yīng)都是如出一轍,表示絕對沒做,否則就是全家不得好死。
倒是老三半開玩笑地說,要么是賣家鼓搗出來的報復(fù),要么就是撞鬼了!
臨近清明,陰氣沉重,祭奠亡魂,傳聞各路孤魂野鬼都出來游蕩,尋找‘有緣人’。
不由得,我打了個寒顫,覺得后背冷意颼颼,激起一身雞皮疙瘩,好似周圍隨時會跳出來一個穿著藍色壽衣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