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姐,你是不是想要玩兒死我啊。”我一臉警惕地看著李雪。聽她說這個任務(wù)即將面對的危險不是來自于人云云,我就很懷疑她是故意找了一個危險任務(wù),想讓我送死。
“幸虧我多長了一個心眼,不然差點被她忽悠成了。”我心里機智地暗想。
聽我這樣說,李雪哀嘆一聲,一臉失望,說:“原本我是好心想讓你掙大錢,沒想到你倒當(dāng)成了驢肝肺,罷了,算我沒說好了。”
“掙大錢?”我一下子抓住這個關(guān)鍵詞匯,緊盯著李雪問,“你說的是真的?”
“你既然不相信,又何必多問?”李雪有些不耐煩地說。
“豈敢不相信雪姐你??!”想到可以掙大錢,我立即滿臉堆笑,拍馬屁道:“雪姐人美如仙子下凡,心善如菩薩心腸,舉手投足傾國傾城,眨一下眼迷倒眾生,揮手間翻云覆雨,我對雪姐的景仰如同珠穆朗瑪雪崩,滾滾奔騰不可阻擋,又如太平洋海嘯,狂暴無邊……”
“混蛋,打??!”李雪哭笑不得地笑罵一聲,打斷了我的話。
我涎著臉,看著她笑問:“雪姐,你看我還行嗎?”
見我突然從剛才的疑心重重到現(xiàn)在的毛遂自薦,前倨后恭,李雪也是無語,一個爆栗鑿在我頭上,叫道:“你這不是廢話嗎?”
我給林河童打了一個電話,告訴她我可能要晚點才能回去,然后便在李雪帶領(lǐng)下,前往鴻宇集團(tuán)總裁杜文東的別墅。說來,杜文東之所以著重考慮我,除了因為我在天麟大廈里的表現(xiàn),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因為我是東海大學(xué)的學(xué)生,和她女兒一樣是大一新生,如果做貼身保鏢,會方便許多。
半個小時后,我和李雪打車來到杜家豪華別墅前面。
從外面看,杜家別墅四周綠樹成蔭,青翠逼人,即便在炎熱夏天,也讓人感到清涼之感。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別墅被樹蔭重重籠罩,也給人幾分陰森之感。而且,當(dāng)我站在別墅外面時,莫名地感覺好像暗中有某種東西籠罩著這個別墅區(qū)域,像一張看不見的網(wǎng)。
穿著黑色中山裝,面相清瘦嚴(yán)肅的管家走出來迎接我們。
“宋先生,打擾了。”李雪客氣地對管家說。
“李警官言重了。”
管家名叫宋虞山,目光掃過我的時候,表情冷厲嚴(yán)肅。但是看向李雪的時候,神情明顯緩和了許多,露出一絲笑,伸出手邀請道:“家主已在客廳等候,李警官請跟我來。”
他的目光都沒多看我一眼,好像已經(jīng)把我當(dāng)成了空氣。
我心想自己不過是一個學(xué)生娃子,憑什么人家非要對我另眼相看?倒是一點不介意管家有些輕視的態(tài)度,笑著搖了搖頭,和李雪走進(jìn)別墅大門。
“咦?”我走進(jìn)別墅大門后,看到路邊樹上掛著的東西,不由驚訝出聲,“這些是什么東西?”
只見路邊樹上掛著一道道符咒一樣的東西,上面金光閃閃,有些刺眼。
宋虞山見我好像孤陋寡聞,不由輕蔑一笑,微揚著頭,傲然解釋道:“這些乃是佛家正宗的金剛伏魔咒,有驅(qū)鬼辟邪的強大威能,不可小覷。”
我倒是知道佛家著名的六字真言,這什么金剛伏魔咒倒是沒聽過,想來應(yīng)該和道家捉鬼驅(qū)鬼的陰陽符咒差不多,便沒有再多問。不過我卻下意識說了一句:“宋先生,你們這里掛著這么多金剛伏魔咒,是因為別墅里鬧鬼嗎……”
“唐目。”李雪低喝一聲,暗中拉了我一把,瞪了我一眼。
我發(fā)現(xiàn)宋虞山聽了我的話后,神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輕咳一聲,他轉(zhuǎn)移話題道:“兩位請隨我來。”
我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話,沖李雪無奈地聳聳肩。
李雪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似在告誡我別再亂說話。
噴泉、露天游泳池、名貴花圃……杜家別墅里的豪華精美讓我大開眼界。
片刻之后,我們來到杜家客廳。
巨大的水晶吊燈,大理石臺階,世界名畫,名貴波斯地毯……一切的一切,顯示著這棟別墅主人富貴奢華。
客廳里,有一個臉型反正,長相儒雅的中年人,看到我們走進(jìn)客廳,連忙起身,面含微笑上前迎接道:“李警官,有勞你親自光臨寒舍,敝人榮幸之至。”
這個儒雅中年人,正是鴻宇集團(tuán)總裁杜文東。
聽他說的文縐縐的,我覺得有些好笑,目光向他身后看去,頓時看到一個僧人一樣的中年男子,不由心里微驚。只見那個中年男子頭頂發(fā)禿,戴著一個鍍金的戒箍,一部大絡(luò)腮胡子,穿著一身寬大的猩紅僧袍。
排除他這有些惹眼的猩紅僧袍,我覺得他的造型相貌像極了一個人,那就是老版《西游記》中的沙僧。不過相比沙僧的正氣和淳樸,這個中年男子氣質(zhì)正好相反,只見他撅著嘴,很是傲氣的樣子,雙眼精光閃爍,顯出幾分邪氣。
正在這時,我忽覺李雪好像又拉了我一把,不由吃了一驚看向她,吶吶問:“怎么了?”
李雪沒好氣地向我使了一個眼色。
我頓時醒悟過來,原來剛才杜文東在和我說話,而我只顧著打量他身后那個“沙僧”,一時走神沒聽到。
“杜先生,你有話盡管說。”我反應(yīng)過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杜文東臉上露出一絲淡笑,道:“未請教小兄弟尊姓大名。”
“我叫唐目。”我笑著說。
杜文東輕輕點了點頭,然后自我介紹道:“敝人杜文東,是鴻宇集團(tuán)總裁。”略微頓了一下,他身子微微偏轉(zhuǎn),看了“沙僧”一眼,介紹道:“這位是來自藏地密宗的桑波大師。”
“沙僧”桑波瞟了我和李雪一眼,傲然輕哼一聲,隨意拱了拱手道:“小僧桑波,請多指教。”
“指教不敢當(dāng),”我笑著說,“我倒是覺得大師長得好像西游記中的沙僧,呵呵。”
聽著我有些戲謔的話語,桑波粗眉一挑,瞪著我喝道:“你說什么?”
“大師無需動怒,”杜文東連忙調(diào)解說,“我想這位唐先生沒有惡意。”
桑波輕哼一聲,忍下一口氣。
見我差點一句話就惹怒了藏地密宗大師,李雪也是無語,暗暗搖了搖頭。
隨后,我們在客廳里坐下。
坐下后,李雪主動提了我來應(yīng)選貼身保鏢的事。
杜文東隨意地笑了笑說:“李警官,你們警局找來的人我向來是很放心的,不必多說什么,阿檸的貼身保鏢就是這位唐先生了,我們不如來聊一點其他的吧。”
李雪聽得微微一怔,我心里卻是瞬間明悟,表面上這杜文東說得比唱的好聽,說什么完全信任我,實際上現(xiàn)在說聊點其他的,就是拐著彎想要考驗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聽了杜文東的話,桑波頓時神情一振,豎起耳朵,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笑容。
“這家伙要使壞了。”我心里暗想,不由提高警惕。
“小僧聽聞唐先生博學(xué)多識,對我藏地密宗也深有研究,不知是否可以為我們說上一二。”桑波陰險地一笑,用自信從容的目光看著我。
“尼瑪,你這是從哪兒聽說的?挖了坑推我往里跳是吧!”我心里暗罵一聲,臉上還保持從容微笑,說:“桑波大師過獎了,小子對藏地密宗不過是略知皮毛,原本是不敢班門弄斧的,不過既然桑波大師有請,我也卻之不恭了,只能斗膽說一說,有不對之處,還請大師不吝指正。”
聽我突然間說話一派正宗,氣度不凡,旁邊坐著的李雪看得有些呆住了。
杜文東也對我露出了好奇的目光,管家宋虞山吃驚地睜大眼。
桑波原本以為我不過是一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瓜娃子,成心想在杜文東面前羞辱我,沒想到我說話如此從容,氣得他臉色一陣發(fā)青,面無表情道:“請吧。”
我微笑輕輕點了點頭,悠然道:“藏地密宗是正宗的藏傳佛教,最早起源,可以追溯到一千八百年前的古象雄王朝,屬北傳佛教,與漢傳佛教、南傳佛教并稱佛教三大地理體系……”
關(guān)于藏傳佛教的知識,是我在師傅身邊時,師傅告訴我的。師傅以為我雖然是道家弟子,但不能眼界狹小,需要對天下道、佛、巫、鬼、靈等流派都要有所了解。
當(dāng)初那些被師傅重三遍四講解,聽得我耳朵起繭的冷知識,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聽著我對藏傳佛教歷史起源、經(jīng)典典籍、著名人物、修行奧義侃侃而談,桑波聽得呆住了,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旁邊的李雪看著我,也有一種深深的刮目相看之感。
我一口氣說完一大通,只覺口干舌燥,連忙端起幾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贊道:“真是好茶。”一副獲勝者的悠然姿態(tài)。
桑波一臉鐵青,陰陽怪氣地哼了一聲道:“百聞不如一見,唐先生果真博學(xué)多識,小僧佩服。不過小僧聽說唐先生乃是道家弟子,想必對道家經(jīng)義耳熟能詳,可否為我們這些外人講解一二。”
這混蛋還真狠!考完我藏地密宗之后又來考我道家真學(xué)了。
說來,我跟隨師傅的那些日子,雖然沒學(xué)上什么道術(shù),但對道家經(jīng)義那是倒背如流,現(xiàn)在桑波居然拿這個考我,不狠狠打一下他的臉,我都覺得對不起師傅。
“既然大師如此真誠,我又怎好拒絕呢?”我微微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