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警官,你怎么了?”眼見陳二神情有異,李雪疑惑地皺起眉頭。
陳二眼神渙散,緩緩轉(zhuǎn)頭向李雪看過來,一句話也不說,像是中了邪一樣。
“喂,陳警官,你到底怎么了?”朱洪生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拍在陳二的肩膀上。
被朱洪生這樣一拍,陳二像是嚇了一大跳,渾身一抖,但緊接著還是一臉呆滯茫然,什么話也不說,像是傻了。
雖說我和陳二有過一些不快,但說到底,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看他好像被鬼嚇傻了一樣,我心里并沒有什么快意,反倒有一絲同情。
“陳警官,”我上前一步,伸出手拍了一下陳二,還沒等我問什么,陳二便突然驚恐地大叫一聲“媽呀”,無頭蒼蠅一樣,一個箭步?jīng)_了出去。
這……
我們?nèi)齻€人看得一臉錯愕,呆住了。
但緊接著,李雪便反應(yīng)過來,一下子追了出去,大聲喊道:“陳二,你站?。?rdquo;
我擔(dān)心李雪安危,緊跟著追了出去。眼見陳二頭也不回地向前狂奔,消失在前方走廊黑暗中,我莫名感覺有些不對勁,連忙沖上前,拉住李雪。
被我一把拉住,李雪感到不解,焦急道:“陳二現(xiàn)在一個人很危險,我們不能放任他不管!”
“他已經(jīng)瘋了!”我沖李雪大吼道。
“瘋了?”李雪聽得怔住了。
“剛才陳二根本不認(rèn)識我們,而且眼神渙散,一驚一乍,肯定是被鬼嚇瘋了。”我解釋道。
說實(shí)話,對于這一點(diǎn),我并不是那么確定,不過現(xiàn)在陳二的行為的確很反常,也沒有其他好解釋的了?,F(xiàn)在那個血淋淋男鬼不知在什么地方,要是讓李雪追著陳二而去,鬼曉得會發(fā)生什么意外。
聽著我的話,李雪腦海里生出幾分理智,默然下來。
就在這時,忽聽后方傳來朱洪生的一聲驚叫。
我和李雪大吃一驚,連忙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到一個身影閃進(jìn)了樓道口。因?yàn)樽呃裙饬敛蛔悖堑郎碛熬唧w是誰,我們沒能看清。
這樣一來,那道身影的身份就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那道身影是朱洪生,另一種可能,那道身影是嚇得朱洪生驚叫的存在,會是?
我和李雪對望一眼,驚疑不定。
深呼吸一口氣后,李雪輕聲說:“過去看看。”
我沒有異議。
于是我和李雪慢慢向樓道口走去。
來到樓道口邊上時,李雪下意識喊了一聲:“朱警官?”
沒有人回應(yīng),樓道口一片死寂,氣氛窒息般凝重。
我心里往下沉,大聲喊道:“朱警官,你聽到了就走出來。”
依然沒有任何人回應(yīng),死一般的安靜。
我和李雪對望一眼后,繼續(xù)緩緩向前邁步。
就在這時,猛然樓道口響起一個“喀喀”老母雞啼叫一樣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和李雪臉色頓時大變。
“不好!”我驚叫出聲。
我的聲音還沒落下,只聽“哇啊”一聲兇叫,那個血淋淋的男鬼兇猛地從樓道口撲出來,張牙舞爪,面目猙獰。
“快跑!”
李雪失聲大喊一聲,抓住我的手,拼命向前跑去。
“嗚哇!”
后面那個血淋淋男鬼厲聲兇叫著,緊追我們而來。
我和李雪埋頭向前跑,跑了好一會兒,突然看到前方角落處出現(xiàn)一點(diǎn)光亮。我們毫不猶豫,趕緊跑過去,發(fā)現(xiàn)又是一個樓道口。沒有遲疑,我們跑進(jìn)樓道口,沿著樓道向上,一口氣跑到了十樓,發(fā)現(xiàn)后面厲鬼沒有追來,這才停下,大口喘氣。
一時間,整個天麟大廈又安靜下來,一絲清涼的夜風(fēng)從樓道口外吹來,讓人恍惚間覺得剛才血淋淋男鬼的出現(xiàn)只是幻覺。
“雪姐,現(xiàn)在這棟樓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三個鬼了。”我喘息稍平,神情認(rèn)真地說,“這里的情況不是我們能夠掌控的了……我們離開這里吧。”
聽了我的話,李雪有些沉默,什么話也沒說。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還想著要找到其他警官,也不好催促她答應(yīng)什么。
“唐目,”靜了好一會兒,李雪忽然看著我說,“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我只知道現(xiàn)在這棟樓里已經(jīng)出現(xiàn)三個鬼,要是三個鬼一起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必死無疑。但我也很理解她想要找到同事的心情。
想了想后,我看著她,語氣認(rèn)真地說:“如果你打算繼續(xù)找他們,我會陪你的。”
“唐目,”李雪靜靜望著我,雪嫩的臉蛋上緩緩露出一絲笑,說道,“謝謝你。”
“不客氣,”我嘿嘿一笑說,“能夠陪你這個大美女一起死,做鬼也風(fēng)流呢。”
聽我說話不正經(jīng)起來,李雪頓時俏臉一沉,冷冷道:“別胡說了。”
“是是。”我尷尬地笑著撓了撓頭,隨即問,“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
李雪正要回答,忽聽腰上別著的對講機(jī)響了起來,不由吃了一驚,連忙取下對講機(jī)。
“能夠聯(lián)系外面了嗎?”我聽到對講機(jī)里響起一些模糊不清的說話聲,以為對講機(jī)可以工作了,不由心里一喜問道。
李雪沒有回答,而是看著對講機(jī),臉色凝重,說:“不是外面?zhèn)鱽淼摹?rdquo;
不是大廈外面?zhèn)鱽淼?,那就只能是進(jìn)入大廈的其他警官傳來的了。
會是誰在用對講機(jī)聯(lián)系李雪?
就在我思慮間,對講機(jī)里一陣嘈雜雜音響過后,忽然響起一個清晰的男子聲音,大聲呼救道:“救我,快來救我,九樓會議室,會議室……”這個說話聲很快被變得強(qiáng)烈的雜音淹沒。
“這是孟警官的聲音。”李雪看著我,怔怔地說。
這個孟警官并不是和我們一起進(jìn)入大廈的幾個警官之一,他是上一批進(jìn)入大廈的那幾個警官的負(fù)責(zé)人。
想到我們之前最開始遇到那個已經(jīng)不是人的吳警官,我心里有幾分不安,對對講機(jī)里那個孟警官說的話很是懷疑。
“雪姐,恕我直言,剛才那個厲鬼有多厲害你已經(jīng)見識過了,我想你們局里的孟警官恐怕已經(jīng)兇多吉少了,所以他傳來的話,恐怕……”
我的話沒說完,但李雪明白我的意思。
“要是他還活著,真的被困在九樓會議室呢。”李雪想了想說。
當(dāng)然不排除這種可能。
微嘆口氣,我說:“既然這樣,那我們現(xiàn)在去九樓會議室吧。”
李雪不置可否,將對講機(jī)重新別回腰上,轉(zhuǎn)身向樓道下方走去,我緊跟著她。
很快,我們來到九樓樓道口。就在這時,忽然下方樓道拐角處響起一個老母雞啼叫一樣的“喀喀”聲。
這個聲音像火苗一樣燒在我們心上。
“不好,快跑!”我抓住李雪的手,向樓道口奔出去。后方一股陰風(fēng)呼呼刮起,“嗚哇”的兇叫聲中,那個血淋淋厲鬼兇猛地從樓道上撲了上來。
我拉著李雪的手,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只恨爹娘沒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穿過一條條走廊,轉(zhuǎn)過一個個拐角,好一會兒,后方那個厲鬼的兇叫聲漸漸遠(yuǎn)去了,最后徹底消失。我和李雪繼續(xù)向前跑了一段,這才停下來喘氣歇息。
這時候我們已經(jīng)來到一個寬闊的走廊交叉處,我無意間抬頭向右邊走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走廊盡頭出現(xiàn)霧蒙蒙微綠的亮光,隱約可見盡頭處是一個大房間,房間大門上方醒目地掛著一個牌匾,上面好像有“中心會議室”的字樣。
“那里好像就是會議室?”我下意識地說道。
聽到我的聲音,李雪也抬頭向前看去,遲疑了一下,輕聲說:“應(yīng)該就是那里。”
“我們過去看看吧。”
我和李雪向右邊走廊盡頭走去。
一步步走近,我發(fā)現(xiàn)會議室的大門似乎是虛掩著的,還微微晃動著。
微綠朦朧的光芒中,整個會議室顯得很安靜,安靜得透著詭異。
我和李雪雖然心里感到有些不安,但到了這一刻,已經(jīng)別無選擇,只能硬著頭皮進(jìn)入會議室看個究竟。
當(dāng)我們走到會議室大門前時,由于心弦繃得太緊,不得不停下,稍作緩解。
從虛掩的門縫,我看到會議室里充滿了一種微綠冰冷的光芒,好像稀薄的鬼火一般,讓人感覺到一陣陣莫名寒意。
我和李雪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驚疑,還帶著一絲駭然。
深吸一口氣后,我終于伸出手,輕輕推開會議室虛掩的大門。
會議室大門無聲地向里面打開,恍惚間我有一種使力落空的感覺。好像推開這門根本沒有用力,門是自動打開的。
這種詭異感覺讓我心里一沉。
會議室大門打開后,會議室里面的情形一覽無遺。
看著會議室里的情形,我和李雪一時間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這……”
只見會議室里正對大門的那一排實(shí)木椅子上,端端正正地坐著一排“人”,之所以不確定他們還是不是人,是因?yàn)樗麄円粋€個坐著一動不動,像是僵尸一般。
這些人穿著警服,正是東海警局的警官們,李雪一心想要找到的同事。
這些警官全都背對我們坐著,只有一個例外,那個警官坐在這排人的對面,同樣穿著警服,身形肥胖,卻是之前和我們在八樓樓道口相見,后又分開的朱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