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侏儒男子沒有理會唐朔的詢問。
盡管他已經被控制住,卻并沒有露出半點驚恐的神色,反倒咧著嘴沖唐朔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歪七扭八的大黃牙。
侏儒在某些方面比之殘疾還不如,大多數的侏儒從小就因身體原因受盡嘲笑和凌辱,這也就導致了他們幾乎都有一種與常人不同的病態(tài)的心理。
來襲擊唐朔的侏儒男子自然也不例外。
唐朔見狀,一只手捏住侏儒男子的脖子,冷聲說道:“我數三聲,要是你還不說的話,以后就再也沒有說話的機會了。”
“三。”
侏儒男子一臉冷笑的看著唐朔,仿佛唐朔不是在威脅他,而是在和他在聊著什么愉快的話題。
“二。”
數到‘二’的時候,唐朔的手便開始緩緩的用力。
由于喉嚨已經被唐朔捏住,侏儒男再也不能保持先前的云淡風輕,整張臉完全變成了豬肝色。
“一。”
唐朔數完,手也隨之加大了力度。
侏儒男本以為自己不怕死,而且做他們這行的也難免會失手,他以前也一直認為自己做好了死的準備。
要是被人用槍直接指著,或者被人用槍直接打死,他不會有半點膽怯。
可經過了對他來說無比漫長的三秒鐘,體會過那種絕望與無助之后,他發(fā)現自己害怕了!
這種慢慢讓人感受死亡臨近的感受實在是太殘忍了一些,就像眼睜睜的看著一把刀從自己身上緩緩的刺了進去,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他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只要再多用半分力氣,自己的脖子肯定會跟著斷掉。
而他還不想死!
就在他脖子就要被擰斷的一瞬間,侏儒男使出全身力氣,用手拍擊地面,做出了求饒的動作。
唐朔心里松了一口氣,笑了笑將放在侏儒男脖子上的手拿開了一點。
要是這個侏儒男打死不松口,對他來說還真有些麻煩。
侏儒男捂著胸口劇烈的喘了兩口氣,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樓層的消防通道口忽然閃出一個人影。
唐朔知道狀況不對,立馬從侏儒男身邊跳開。
“噠…噠……”
連續(xù)兩聲微弱的槍響。
人影立即從消防通道閃開,唐朔看向侏儒男的時候發(fā)現侏儒男的腦袋上已經多了兩個彈孔。
唐朔的臉色一變,懊惱的攥住了拳頭。
早就應該想到兇手會有人接應的。
最近一段時間的安逸日子過久了,竟然犯了這樣低級的錯誤!
突然,房門打開了。
蕭然從門縫中看著唐朔,驚喜的問道:“你站在這里干嘛?”
“沒什么。”唐朔朝消防通道看了一眼,立即上前一步擋住蕭然的視線,接著道:“你這是要出去嗎?”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準備出門吃東西。”蕭然說道。“今天晚上我還要參加一個排練。”
“你先進去等等我,十分鐘以后再開門。”
“干嘛?”蕭然疑惑的問道。
“等十分鐘就好了。”唐朔將蕭然的腦袋塞進房門,并順手帶上了房門。
蕭然的出現已經耽誤了唐朔追那個開槍男。
而且對方手里有槍,也不知道前面有沒有什么陷阱,所以唐朔也就放棄了貿然追上去的打算。
現在讓他比較頭疼的是面前侏儒男的尸體。
人雖然不是他殺的,但是警方調查起來難免會查到他的頭上,這就比較麻煩了。
思來想去,唐朔最終將電話打給了之前在部隊時候他的直屬上級,也是王碧涵的爺爺王建業(yè)。
唐朔能完全信任的人不多,王建業(yè)算是其中一個。
實際上蔣紅濤肯定也有能力解決這件事,但唐朔不想在這種事情統(tǒng)領蔣家牽扯進來。
“你好。”電話剛接通,對面就傳來一個充滿著威嚴的聲音。
“王叔,是我。”唐朔說道。
電話對面的王建業(yè)聽到唐朔的聲音,笑罵道:“原來是你個兔崽子,你現在在哪?”
“我在燕京。”唐朔回答道:“遇到了一點麻煩,想請王叔幫忙。”
“什么事。”
唐朔將自己遇襲的事情完完本本的對王建業(yè)講了一遍,王建業(yè)沉默了一會,問道:“知道是誰對付你嗎?”
“暫時不清楚。”
“嗯。”王建業(yè)說道:“這件事我來處理。”
“謝謝王叔。”
“你什么時候有空記得上家里來坐坐,雖然你已經退伍了,但我始終還是你的叔叔。”
“知道了。”
唐朔對著電話答應道。
這當然只是敷衍一下,短時間內他可沒有見王碧涵的打算。
十分鐘不到,一輛掛著燕京保衛(wèi)處司令部牌照的軍車就已經到了唐朔所在的小區(qū),將侏儒男的尸體抬上車后,直接離開了現場。
…………
王建業(yè)剛打電話安排了唐朔所說的事情,坐在他身邊的王碧涵就問道:“爺爺,是誰給你打的電話,你怎么那么高興。”
“是唐朔那個臭小子。”王建業(yè)說道。
王碧涵眼前一亮,笑著問道:“爺爺,能把他電話給我嗎?”
“你要他電話干嘛?”王建業(yè)轉頭說道:“他退伍前會去你們神劍大隊是經過我批準的,事后就你像發(fā)了瘋一樣找人家麻煩。”
王碧涵神色幽怨的苦笑一聲。
這些話王碧涵已經不知道聽到多少次了,她又不能直接告訴爺爺原因,所以每次她都是默默的承受,然后再把這份仇恨轉嫁到唐朔身上。
也就是說,雖然距唐朔偷走她的內衣已經過了近兩個月,但王碧涵始終沒有忘記唐朔。
“爺爺,你想哪去了。”王碧涵挽著王建業(yè)的手臂撒嬌道:“當時只是因為知道唐朔退伍,我才去看他,我們私交很好呢。”
“真的?”王建業(yè)疑惑道。
“當然是真的。”
王建業(yè)將身邊一部已經磨掉漆的大塊頭手機遞給王碧涵,說道:“你自己找找看吧。”
王碧涵立馬接過手機,開始記起了唐朔現在的電話號碼。
王建業(yè)見狀,臉上閃過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
唐朔給王建業(yè)打完電話便直接進了房間,盡全力拖住了蕭然。
蕭然雖然有所懷疑,但最后還是被唐朔有驚無險的搪塞了過去。
等到確定侏儒男的尸體已經被帶走,唐朔這才和蕭然一塊出門吃晚飯。
晚上這個刺殺來的有些突然,也讓唐朔覺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有預謀的刺殺,侏儒男和槍手應該是同一撥人,那個槍手是見侏儒男要供出背后主謀這才站出來開槍射殺侏儒男的。
但讓唐朔有些不解的是,槍手當時出手的時候完全有機會朝他開槍,但對方兩槍全都射在了侏儒男的身上,然后掉頭就走。
唯一比較合理的解釋就是,對方似乎并沒有想要他的命。
這讓唐朔想起了之前和陸婉琦駕車被撞的事情,當時的兇手就沒有想要他的命。
如果他猜的沒錯,這兩場襲擊的兇手應該是同一幫人。而且這幫人只搞出這種等級的刺殺,顯然對自己的情況并不太了解。
那么兇手到底是誰呢?
和蕭然兩人在小區(qū)門口的一家餐廳吃過了晚飯,唐朔便駕車帶著蕭然向世佳音樂公司駛去。
蕭然出的第一張唱片熱賣,于是她的所屬經紀公司世佳音樂便決定趁熱打鐵為其舉辦一次全國巡回演唱會。
蕭然十分重視這次演唱會,最近一段時間也一直為此奔波。
之前晚上排練的時候都是由公司派車來接,今天晚上蕭然原本準備自己出門吃飯,然后再打車前往,現在唐朔回來了,這件事自然就由唐朔代勞了。
蕭然晚上要為一些專輯中的歌曲練習一下舞蹈,還要熟悉一下一首古風新歌《靡不有初》的現場伴奏,雙方磨合一下。
到了世佳音樂公司,一下車唐朔就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
‘你死定了’。
唐朔有些摸不著頭腦,回了一句‘你是’。
他的號碼知道的人并不多,知道他號碼的也不可能和他開這樣的玩笑,所以很有可能是別人發(fā)錯了。
很快對方又回了過來。
‘我是誰你不用管,總之你死定了’。
‘神經病’。唐朔回復了三個字。
這條短信石沉大海,等了半天也沒見對方回復,唐朔便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蕭然對外稱唐朔的身份是她臨時的助理,所以也就沒有人在意不起眼的唐朔。
本來蕭然準備先磨合一下那首新的古風歌曲《靡不有初》,可定好的古琴老師卻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還沒有來,所以最后她便先去練舞了。
原本無所事事的唐朔見蕭然帶著一幫伴舞準備開始練舞,終于找到了屬于自己的事情。
站在寬敞的練習室后面,唐朔仔細的觀察著前面正在跳舞的每個女孩,不時在心里對其點評兩句。
不知道是為了襯托蕭然,還是因為蕭然本身的資本就過于雄厚。
練習室數十個年輕女孩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在身材上勝過蕭然,長相上就更不用說了。
唐朔看了半天便沒有了興趣,轉身走出了練習室。
舞蹈練習室的旁邊也是間相同的練習室,唐朔見門打開著,便直接走了進去。
原本只是抱著參觀的念頭,可當他看到里面的陳列之后,摩拳擦掌的大步走了過去。
房間里面擺了許多炎夏的古典樂器,蕭、笙、古箏、琵琶……但最吸引唐朔的則是里面的一尾古琴。
他當初和諸葛師父學了兩樣東西,一種是書法,另一種則是古琴。
只是這些年軍旅生活下來,他很少有機會能接觸到古琴,上次彈琴還是幾年前諸葛師父死后,他為其守孝的那段時間。
此時看到古琴,唐朔忽然來了興致。
桌上的琴是最為常見的伏羲式古琴,根據琴漆上的斷紋來看,這尾琴應該只是數年前的產物。
不過從表面來看琴本身的材質不算太差。
唐朔坐在琴前,試了試琴的音色,勉強的點了點頭。
正當他想要開始彈琴的時候,兩個人忽然直接走了進來,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穿著一雙銀色尖嘴高跟鞋的女人指著唐朔道:“你是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