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再次提起張燕,李亮搖了搖頭:“自從我這次從寧南市回來張莊,就再也沒有見過張燕。”
“張莊鬧鬼你能猜到是誰在作怪嗎?”
“我聽說了這件事,這只鬼專門咬老人和孩子,很多老人和孩子都被她喝干了血。”
“你相信這是鬼干的事兒嗎?”
李亮稍微停了一下,然后看著我:“其實,我以前是不相信這些事情的,但是自從我認識了王七,有些事情……”
“你先回答張莊鬧鬼的這件事。”我糾正了一下問題,讓李亮著重回答這件事。
“半真半假。”李亮回答。
我再次抽出來一根煙,點燃遞到他的嘴里:“說說,怎么個半真半假吧。”
“張莊鬧鬼,可能是真的鬧了鬼,但是接連的出現(xiàn)鬼傷人的事情,可能就不是真的了。”張亮抽了一口煙說道。
“也就是說,你認為是有人借張莊鬧鬼這件事蠱惑村民,而做另外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我盯著張亮的眼睛。
張亮點了點頭:“張莊鬧鬼這件事太古怪,若是單純的是鬼殺人事件,不可能只殺老人和孩子,殺孩子還能理解,孩子白凈凈的肉可能會讓鬼感覺好吃,但是這只鬼為什么還要殺那些骨頭都硬了的老人呢?他們的肉好吃還是血好喝?所以說,我感覺這地方有問題,才認為張莊鬧鬼這件事有人借題發(fā)揮了,當然了,我不是警察,我和你們不同,只要這個借題發(fā)揮的人,不干涉我的事兒,我也不去管他的事兒。反而,我還因為這個人鬧騰了這樣一件鬧鬼的事兒而從心里感激他呢,因為他分散了你們警方的注意力,更利于我自己做事兒了。”
“你終于說出心里話了,你今天的配合很好。”
張亮只是輕聲一笑,這個時候他竟然還開了一個玩笑:“是因為李警官你的香煙太好了,抽了你的香煙后讓我不得不說出心里話。”
也正是他開了一個玩笑,反映出了他已經(jīng)準備認罪的態(tài)度。
我也告訴他了一個信息:“張莊鬧鬼這件事,還有一個疑點。”
“是什么?”
“這些被殺死的老人全部都是男性。”
張亮略微想了想,眉頭慢慢的皺起來:“的確是這樣,張莊幾個被鬼咬死的老人的確都是老頭兒??赡切┖⒆釉趺床环帜行耘阅??有的是男娃被喝干了血,有的是女娃被咬斷了脖子,這還是很古怪。”
自從我發(fā)現(xiàn)了這個古怪,就一直被困擾著,這個兇手的確有些特別。
這也讓我擔心起了我的老師,他也是男性,并且也是年過半百,老師會牽扯進張莊鬧鬼這件事,成為受害者嗎?
如果老師遇害,為什么沒有見到他的尸體?張莊鬧鬼事件并沒有出現(xiàn)尸體失蹤,僅有的只是被肢解,碎尸,這些被切割尸體的肉用來覆蓋在了張燕家吊在房梁上的那具腐尸上。
還有一點,老師的失蹤是在李莊,不是張莊。
審訊完張亮后,我又梳理了一下案子的前前后后。
一開始是在寧南市范冰妍家的出租屋里出現(xiàn)了人妖被奸殺事件,接著又出現(xiàn)另一個合租女孩被碎尸,我和趙旭調(diào)查這兩起案子時,受到了上面領(lǐng)導(dǎo)的壓力,這很反常。
而接下來這種反常一直延續(xù)。我們追查線索的時候,每一次剛剛找到一些突破,和這兩起案子有關(guān)的人就會離奇的死亡,但這些人的死亡方式有相似又有不同。
園藝師傅是上吊自殺,死在了廁所里,穿的衣服是女人的,顏色為紅色,最古怪的是腳上掛著一個秤砣。這和重慶紅衣男孩事件有些類似。
于小冉也是上吊自殺,死在了五棵枇杷樹下,這五棵枇杷樹是被園藝師傅修剪成了古怪的人形。但她穿的衣服是白色的,與園藝師傅不同。
還有趙旭兒子?xùn)|東的突然失蹤然后又古怪的出現(xiàn),也是在五棵枇杷樹下,雖然他沒有像其它人那樣離奇的死亡,但神經(jīng)卻受到了重創(chuàng)。最讓我感到不解的是,東東見到范冰妍會說她是女鬼!
這是這三個人能貫穿在一起的線索。
剩下的幾個人也或多或少有些貫穿的線索,首先就是選擇跳樓自殺的老李頭,他自殺的地點是王七住的廢棄樓里。但王七卻因為得到老李頭傳來的消息,趕在我和趙旭去調(diào)查之前離開了寧南市躲掉了我們的追查。整件事中,似乎也只有王七算是利利落落的擺脫在了案件之外。
這樣就不得不讓我想到另外一個人張燕了,李亮說了,他原本之前是不相信邪乎的鬼怪事兒的,但是認識了王七后,他就對這樣的事件持有懷疑態(tài)度了。
王七會不會與張燕走在了一起,然后用特殊手段制造出這樣一起鬧鬼事件?
假設(shè)這種猜測成立,但我不能理解張燕怎么會與王七走在一起。并且,更不能理解張燕一個女孩子有如此殘暴的內(nèi)心。
……
派出所出警了一多半的警員去找老師,但一天的時間過去了依然沒有找到任何蹤影。他仿佛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案子雖然有了很大的推進,但是我的心情卻更加沉重了,我找到了范冰妍:“我想和你聊一聊。”
“怎么了,犯賤哥,你平時不是一直對我兇巴巴,總是躲避我的嗎?怎么現(xiàn)在態(tài)度如此大轉(zhuǎn)變了?”范冰冰笑著,調(diào)侃的說。
我沒有理會她這些調(diào)侃的話,而是直接開門見山:“你是不是有一個孿生姐姐叫范萱萱?”
聽到我提起范萱萱,范冰妍當即笑著的臉就收斂起來,變成了凝重,然后打量了我一眼:“看來,你從李亮身上沒少問出一些事情的信息。”
“你直接回答我的問題。”
“是的,我的確有一個姐姐叫范萱萱,不過,她已經(jīng)死了。”
“這我知道。”
“也是李亮告訴你的吧。”
“是的,這些都是在審訊李亮時從他嘴里得知的。我想知道的是,你來寧南市城南分局是不是為了給你姐姐復(fù)仇?”
范冰妍卻是回答:“我縱然很想替姐姐出氣,讓姐姐在天之靈有個安慰,但我有更重要的使命,復(fù)仇這樣的話說的就未免有些太狹隘了。”
“你能告訴我你姐姐被殺現(xiàn)場是什么樣子的么?”我問到了重點,這也是我今天找范冰妍的目的。
“你為什么想知道我姐姐被殺案件的現(xiàn)場情況?”范冰妍看著我的眼睛。
“因為現(xiàn)在能知道案發(fā)現(xiàn)場具體情況的人只有你一個人!”
范冰妍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很久,才說話:“你懷疑我殺死了張大師?”
“我不是懷疑你,我只是想知道他殺你姐姐的真相。”
范冰妍轉(zhuǎn)過了身,向前走去,一邊走一邊說:“你查的案子是春巷小區(qū)的碎尸案件,這與我姐姐的死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你還是把重點放在其它線索上吧。”
“春巷小區(qū)的碎尸案興許與你姐姐的死扯不上關(guān)系,但是我老師的離奇失蹤興許與其有著關(guān)系。”
已經(jīng)走出去六七步遠的范冰冰猛然轉(zhuǎn)過了身,再次看著我的眼睛:“說起來,你還是懷疑我。”
“你為什么總是躲避一些問題,不能把實情告訴我?”我也迎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反問一句。
她沒有立即回答我,而是一直盯著我的眼睛,過了片刻后,她才說:“我不想再跟你過多解釋,因為你已經(jīng)不止一次問過我重復(fù)的問題,雖然每一次都是換了新的方式,但是問題的實質(zhì)還是一樣的。”
說完這些,她轉(zhuǎn)過身又繼續(xù)向前走,剛走了兩步卻又回頭對我說了一句:“跳樓自殺的老李頭說過,讓你把春巷小區(qū)的碎尸案不要并案而查,我感覺,你還是應(yīng)該聽老李頭的建議從這方面入手,尋找更多的突破比較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晚李莊還會發(fā)生鬧鬼事件,而遭受襲擊的依然是老人,你老師雖然失蹤了,但你也可以找派出所里的人協(xié)助你,只要抓住了這個裝神弄鬼的人,這個案子就基本結(jié)了。”
范冰妍說這話,當即引起了我的驚異:“你怎么知道老李頭跟我說過不并案偵查的事情?”
“知道這些很難嗎?”
這晚,在李莊的確又發(fā)生了鬧鬼事件,被鬼盯上的目標也如范冰妍說的一樣,是一個老人,并且,與張莊的情況一樣,這個老人是男性。
因為事先有了充分的準備,外加上范冰妍已經(jīng)與當?shù)嘏沙鏊蜻^招呼,派出所里安排了十幾個警員來協(xié)助我抓捕這只鬼。
當這個黑色的“鬼影”就要兇殘的咬向這位老人的脖子時,我和派出所里一起來協(xié)助的警員沖了上去。
看到突然冒出來的警察,這只鬼很錯愕,怨懟的眼神中帶上了驚慌,瘋了一般的沖向我們,張開大嘴就咬我們這些人的脖子。
因為他沖過來的太突然,有兩個警察險些被他咬傷,驚出了一身冷汗。但無論他多么瘋狂,多么兇殘,終究還是被我們困住了。
他到底是誰,真的是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