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支書聽到老師說要他帶我們?nèi)ダ盍良遥晕读艘幌?,但隨即就點頭,向外面走去。估計,是他心里緊張聽錯了,以為老師讓他帶我們?nèi)埱f。
我自然知道老師的意思,雖然李亮家我已經(jīng)去過,知道位置,但是有李支書在,我和老師不至于被李亮家的人給亂棒趕出來。就算他們一家人不喜歡我們,但也得給李支書一個面子。
不多會,我們?nèi)齻€人來到了李亮家的門口,院子里沒有任何燈光,僅有的是無盡的黑暗。
“李支書,你讓李亮家里人開門吧。”老師對李支書說了一句。
李支書點了點頭,然后敲起了門。
也正是李支書敲門的時候,我忽然間想到了一件不正常的事兒,就是李莊與張莊怎么晚上這么靜?一聲狗吠聲都沒有?
我知道農(nóng)村很多家里都養(yǎng)著土狗,倒不是求它多兇猛可以對付盜賊,多半都是當一個“耳朵”來用,能夠晚上引起警覺。可以說,基本上農(nóng)村每戶人家都養(yǎng)著這樣的土狗。這兩天我從李莊以及張莊來回走了幾趟,卻是一只狗的影子都沒有見到,這太反常了。
難道這里還有這樣的忌諱不成?不可以養(yǎng)土狗?
我隨口問了一句李支書,李支書嘆了一口氣告訴我,這都是因為張燕變成的吸血鬼鬧的,附近三四個村子里的狗在一個月之內(nèi),全部都死了,死的樣子基本都一樣,眼睛瞪大,嘴里流血。被鬼活生生的嚇死的。
狗被鬼嚇死?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狗被鬼嚇死,我倒是聽說過鬼怕黑狗血,據(jù)說是黑狗血辟邪。
聽到他說起這些死了的狗嘴里流血,很容易就讓我想到了這些狗是被毒藥毒死的了,我還沒有詳細的問,李亮家院子里有了聲音,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我便把這個疑惑先壓在了心里。
老太太正是早前我來的時候見到的那個老太太,是李芳的母親。
又見到我后,老太太臉色有了不悅,但李支書在旁邊,她也只是把不悅隱藏了起來,沒有對我說什么不好聽的話。
“李書記,你……這么晚了,來我家有啥事?”
不等李支書回答,老師先開了口:“老嫂子,我們是來找您問那個包裹的事兒的。”
“包裹?”老太太神色有了變化,眉頭上的皺褶更深了。
“就是一個包袱。”老師又解釋了一句。
“什么包袱,我……我被你們說懵了……”
雖然老太太表面上裝作不懂,但她的神色難以掩飾,她心里很虛,也正是她這種神色,讓我斷定李亮與李芳已經(jīng)來到了家里,并且還躲了起來。
“之前有一個人來你們家送過來一個包袱,就是那個包袱。”我補充了一句。
“一個人送來的包袱?我……我們家沒有人送包袱過來呀,你們……你們是不是看錯了?”老太太愈發(fā)的緊張起來。
“芳她娘,你就別藏著掖著了,人家是來辦案的,還是大案,人家問你啥,你知道的就說,你若是藏著掖著啥都不說,可是犯法的,到時候就是法律說了算了,誰也幫不了你。”李支書這個時候勸了老太太一句。
畢竟,李支書是村里的官兒,多少還是懂一些道理的。若是我們說這話,老太太可能就會直接瞪我們一眼,然后砰然關(guān)上大門,讓我們走了。李支書說這些,老太太卻聽進了心里,臉色頓時更慌張了。
“李書記,我……我會犯法嗎?我……”
“你知道不說,就會犯法。”李支書往院子里瞅了瞅,“芳她娘,你先讓我們進去再說吧,這不是小事兒,在門口站著說不方便。”
進了院子,我仔細的看了看,院子里沒有什么異常,這是五間瓦房,標準的北方農(nóng)家院。
但就在我和老師剛要進堂屋時,我看到西屋里有個影子閃了一下,向墻根走去。
一種直覺告訴我,這個人就是李亮,我急忙追了過去。
李亮也看到了我追他,翻過墻頭向外面?zhèn)}皇而逃,翻墻的時候,我看到他手里拎著一個包裹,這應(yīng)該就是之前那個人送過來的包裹了。
我很快也翻過了墻,然后追向李亮。
李亮的速度比之前那個送包裹的人差了很多,我追他有十分的把握,不過,李亮的優(yōu)勢是他對李莊的地形比較熟悉,眼看我就要追上他了,他卻是東拐西拐,把我甩掉了,因為村子里也沒有狗叫聲,我不能確定他躲在了哪里。
郁悶之中,我就返回了李亮家,老師看到我空手而歸也猜到了什么,拍了拍我的肩頭安慰我。
堂屋里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正是李芳,看來,我方才去追李亮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問了她一些事情,我看了看老師的眼睛,老師對我搖了搖頭,應(yīng)該是她還沒有任何交代。
“李芳,既然事情走到了這一步,你就把知道的所有事兒都說出來吧,你浪費時間也沒有用,案子終究是要有一個結(jié)果的。你越是拖著不說,只會對你不利,對你的家庭家人不利。”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李芳突然哭了起來。
我看了看李芳的娘,李芳的娘卻是躲開了我的視線,她不敢看我。老太太是一個膽小的人,她肯定是怕我說些什么她騙我的話,畢竟,我之前來找她家問李亮有沒有回來時,她說的很堅決,態(tài)度也很硬。
但眼下這件事已經(jīng)過去,我也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只是想從她身上側(cè)面的尋找到突破口,問出與案子有關(guān)的事情。
“李奶奶,你包庇你的女兒與外孫我不怪你,我也理解你的心,縱然李芳之前做的事兒很讓你生氣,但她終究還是你的女兒,不過,你這樣包庇她們倆,可對你兩個兒子家庭不好,這會牽扯到他們的。你總不能只顧及你的女兒不顧及兒子吧?”
老太太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李芳。
李芳抬起臉,看了看老太太,哭的更洶涌了。
老太太最終還是咬了咬嘴唇:“我……我真不知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那個包裹的事兒。”
“那你知道今晚來你家的那個人是誰嗎?”我繼續(xù)問道。
“我……我……我沒看清。”
“沒看清是什么意思?”
“我不認識那個人,我沒有見過那個人。”
村支書有了些生氣:“芳她娘,都到現(xiàn)在了,你還不說,你這樣只會讓芳和李亮越陷越深,有什么話你就說不行么?有我在呢,李警官會給你們家一個公正的結(jié)果的。”
但老太太依然陰沉著臉,什么都不說。
在我問老太太和李芳話的時候,老師已經(jīng)在堂屋里轉(zhuǎn)了一圈,并且又去了西屋看了看。
不多會,他返了回來,示意我去西屋看看。
我對李書記說了一句,讓他盯著李芳與李芳娘,不能讓她們走掉,然后跟著老師去了西屋。
西屋里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椅子,這都是普通的東西,沒有什么不正常。最后老師指了指床尾墻角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只見這里有幾把鏟子和兩把鐵鍬,并且還有很多紙錢!
看到紙錢,讓我心里一驚,因為這已經(jīng)不是我第一次看到紙錢!之前追那個送包裹的人時,我在張莊村口附近的五棵老槐樹下也見到了一些紙錢!
只是,那時候的紙錢是與一個死人的牌位放在一起的,當時還有一件死人的衣服,這幾樣東西是放在老槐樹的樹洞里。這一次,見到的紙錢卻是與幾把鏟子和鐵鍬放在一起,而地點又成了放在農(nóng)家小院西屋里的床尾!
這一切有著什么其它的特殊寓意嗎?
如果能從這方面了解一些事情,興許能找到案子更大的突破口。
我當即就明白了老師讓我來西屋里看這些東西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