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范冰妍進了病房后,我當即就沒有好氣的問起了她:“我是什么?。磕銘{什么要干涉醫(yī)生對我的診斷?”
范冰妍看了我一眼,也同樣沒有好氣,哼了一聲:“這個世界上知道這種病的人沒有幾個,在咱們國家即便是醫(yī)學界的泰斗專家也不見得知道,我若是不告訴這個醫(yī)院里的醫(yī)生病因在哪里,你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你不感謝我,竟然還對我如此憎恨的態(tài)度,真是不識好人心!簡直就是人渣!”
“哼,既然一些醫(yī)學界的專家都沒有幾個人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就知道你突然搬到樓上與我和趙隊住在一起不正常,沒有想到,你竟然在我身上做了手腳,你說,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搬到樓上與你們一起住是工作需要,是為了方便偵查案子!”
“你以為你說這些話我會相信么?”我終究還是沒有控制住我的情緒,從床上跳了下來,嚇的護士接連往后退了兩步,差點摔倒。
趙旭急忙攔住我:“好了,好了,你平時不是性子很穩(wěn)重的么,怎么現(xiàn)在越來越像我了,性子這么容易著急?這可不好,你還年輕,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性子。”
趙旭自然就是提醒我,讓我記住他方才給我說的話,不想讓我再與范冰妍產(chǎn)生言語上的爭執(zhí),這不利于我們探知她身上隱藏的秘密。
可這個時候,我已經(jīng)難以控制情緒,向前走了兩步,逼到范冰妍的跟前:“既然你對醫(yī)學這么有研究,春巷小區(qū)兩起碎尸案都是專業(yè)的解剖切割,我現(xiàn)在完全有理由可以懷疑兇手就是你!”
范冰妍卻是輕聲一笑,沒有絲毫的神色慌亂,坐在了病房的椅子上,翹起了二郎腿,對我說:“你只是懷疑,但沒有證據(jù),若是你有證據(jù)可以證明我是兇手,我會心服口服的讓你給我戴上手銬,逮捕我。”
她這話有些故意激我,事實上我也的確被她激怒了,但趙旭一看事情不妙,急忙攔住了我,硬是把我推到了床邊,不停的對我使眼色。
范冰妍看到我被趙旭推到了病床邊,從椅子上起來:“先安心的打點滴吧,等一周后,你身體恢復正常了,就知道我是幫你而不是害你了,你現(xiàn)在臉色蒼白,像個鬼一樣,我可不喜歡看到你這樣一張臉,這會讓我感覺惡心,我走了。”
說完這些,她就轉(zhuǎn)身向病房的外面走去。
“請你告訴我得的是什么?。?rdquo;趙旭一直緊緊的抓住我的手臂,我只能暫時的隱忍,問了范冰妍一句妥協(xié)的話。
范冰妍并沒有回頭,而是站在病房的門口,背對著我:“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因為這種病在醫(yī)學上還沒有確切的定義,不過,可以斷定的是,這種病與血液有關(guān),是一種血液病。”
說完,她就直接走開了。
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后,我轉(zhuǎn)臉看向趙旭,趙旭對我點點頭:“是的,當時醫(yī)院里的醫(yī)生對你的身體進行檢查,發(fā)現(xiàn)你昏厥的原因是尿血導致,幾位主任醫(yī)師猜疑你是腎臟、前列腺以及膀胱有問題,最后是范冰冰給他們建議,把病因定在了血液上,然后給你開的藥,打的點滴,才讓你蘇醒了過來。”
“血液病?怎么可能?我怎么會有血液?。课覀兗易宥疾辉醒翰?。”我難以接受這個結(jié)果。
“我也不相信,可是事實就是如此,若不是范冰妍提議讓醫(yī)院里的醫(yī)生下藥,你現(xiàn)在估計還昏迷呢,甚至,已經(jīng)死掉了。”
我整個人完全怔住了,腦子里一陣紛雜,許久后,我才再次開口,但說話的聲音也變了,眼神也有了凝滯:“頭兒,洗手間馬桶里詭異的出現(xiàn)人血,也是因為我了?”
趙旭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忽然想起了當初于小冉曾化驗過馬桶里的血,急忙反問:“小冉當初給我們的化驗報告,不是說那血是女人的嗎?可我是一個男人,這不矛盾么?”
趙旭抿了抿嘴,然后一雙手落在了我的肩頭:“小冉給我們的化驗報告是說那血是女人的,但她給我們化驗報告時也親口說過血液雖然化驗結(jié)果顯示女性,但血液也有些其它不合常理的奇怪地方。”
趙旭這話倒是事實,當初于小冉給我們血液的化驗報告時,的確是說過這話,但我和趙旭當時并沒有想這么多。那種境況下,也不會去想這樣不正常的事,這在以往的案件中,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古怪事情。
我心里一陣翻涌,五味陳雜。如此說,我的身體出現(xiàn)問題,并不是在范冰妍搬到樓上與我們一起住的那晚發(fā)生的了,而是在這之前就出現(xiàn)了問題!
難道,我真的錯怪了范冰妍?
可是,閣樓里奇怪高跟鞋的聲音,以及那晚她穿著粉色的睡衣在人妖被殺的房間里弄出壓抑的呻吟聲,弄出床板撞擊的聲音又如何解釋?洗手間里的那個鮮紅唇印又是什么原因?她那晚嘴角以及嘴唇上的血跡又是怎么回事?這些事情總不能也與我身體的突然病變有關(guān)系吧?
因為我和趙旭都不說話,病房里的氣氛突然顯得沉悶了。
許久,趙旭才開口,但聲音明顯的低落了很多:“你身體狀況很不好,既然你現(xiàn)在也知道了,這兩起案子你打算……”
我眼睛睜大,有力的說:“只要我還活著,哪怕只能活一天,我也要在這一天的時間里繼續(xù)偵查這兩起案子!”
趙旭抿著嘴,走到了我的身邊,重重的把手落在了我的肩頭:“我果然沒有看錯你,好,咱們一起努力,不放棄,不管多大的困難,都要把兇手給揪出來,因為我們是刑警!”
“等一會兒,這瓶點滴打完,我們一起再去找老李頭一趟,相比于其它人,從他的身上最容易得到一些線索。”我對趙旭說。
然而,我說完這話后,趙旭卻臉色瞬間落寞了,眼神里也帶上了傷感,嘆了一口氣:“老李頭……老李頭已經(jīng)死了……”
“什么?老李頭死了?他怎么死的?也是像園藝師傅一樣離奇的死亡么?”我情緒再次翻涌起來。
趙旭搖了搖頭:“不是離奇的死亡,再有離奇的死亡事件,這案子就沒法再繼續(xù)偵查了,老李頭是正常的死亡,從王七住的那棟廢棄樓上跳下來而死的,應該是自殺吧。”
聽到這里,我翻涌的心里再次增添了一絲沉重:“他應該是知道咱們還會再找他問一些事情的,他不想說,又不想看到咱們?yōu)殡y,所以就選擇了跳樓自殺……”
“是呢,其實最為難的是老李頭。”趙旭又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老李頭也算是咱們局里以前的一位好刑警,口碑不錯,也深得老百姓擁護,等你打完點滴,咱們一起去給他上上香燒點紙錢吧,算是咱們對他的緬懷。”
晚上給老李頭燒完紙錢,我的心情一直很沉郁,獨自一個人躺在病床上很久都不能入睡。
案子的線索時而清晰卻又時而模糊,完全打亂了我的推測,而因為這兩起案子又死去了幾個人,雖然我不能確定他們是不是無辜,但死了人總讓人心里不舒服,案子也愈發(fā)顯得越來越復雜。
雖然一切都看似沒有結(jié)果,但老李頭生前告訴我的那句話卻深深的烙印在我的心里:幾起案子不要并案!
這能成為在未來偵查中的指引么?
在我忖度著老李頭的這話時,隔壁房間的病房里有了響動,這時已經(jīng)是午夜過后,白天的時候我已經(jīng)知道隔壁的病房因為出現(xiàn)過醫(yī)療事故而被醫(yī)院封閉了,有很長時間沒有再使用過。這怎么半夜三更的就突兀的有了動靜呢?
并且,這種動靜還是那么的熟悉,是一種女人壓抑的呻吟聲……
難道是她在隔壁的封閉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