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至理名言:我為兄弟兩肋插刀,兄弟為女人插我兩刀……
我吃力地轉(zhuǎn)過頭,不敢置信地看背后捅我一刀的兄弟。
楊小天!
“寄南,老大說得沒錯,我們已經(jīng)死了。”楊小天絕望地看著我們,他痛苦,卻又祈求著我的原諒。“我們在從你家回來路上,遇到了泥石流,一整車人都被埋在下面,沒得救了……”
“不可能……”
“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究竟是怎么回來的,總之等我們一睜開眼睛,我們就能見到你們了!從梅縣到這里那么遠的路,我們沒道理不知道我們自己是怎么回來的呀!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就是我們已經(jīng)死了,變成鬼魂,所以菜才能來到這里的!”楊小天把我壓在樓梯的欄桿上,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寄南,我們不想死呀!我們死了,我們爸爸媽媽怎么辦?”
我的心那個痛啊……
哥們,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不插著我說啊……
林子安在樓下急得團團轉(zhuǎn),不停安撫著說道:“小天,你冷靜一些,你有爸爸媽媽,寄南他也有啊……”
“可他爸爸媽媽不要他了!他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活著還有什么意義,那還不如死了成全我們!”楊小天怒吼!
我吐了一口血,納悶了:“我死……跟你們……有……什么關(guān)系???就算……就算你們……變成了……鬼……我們也……還是同寢室的……兄弟……啊……”
我跟你們可是無怨無仇!
頂多是上個星期偷偷看了你D盤里的AV,擼了一把,拿你被子擦手了……
楊小天又用力地捅了進去,說:“我在悼念廳里,碰見了好幾只鬼,他們都說,你身上有鬼門關(guān)的鑰匙,只要拿到手,我們就可以重返人間,重新活過來!”
“噗……”我被捅得兩眼發(fā)白,昏之前就在想究竟是那只龜孫子這么告訴楊小天的……能讓死人復(fù)活這么牛X的設(shè)定,怎么錢多多沒告訴我?
后面發(fā)生了什么樣的事情,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就記得林子安和許哲也沖了上來,和楊小天李穆扭打在了一起。沒人控制了我的身體,我便慢慢的靠著樓梯滑了下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眼睛花溜溜的,感覺看不清什么東西,伸手到后背去,用力那么一拔!
哎唷,我的媽呀!
疼得我直咧嘴,眼前一白,差點兒就暈了過去!
我估摸著楊小天并沒有插準要害,不然,我現(xiàn)在就早歇氣了。
我緩了一會兒,這才緩過勁來,楊小天早跑了,李穆跟我差不多一樣的體形,就他那書呆子,連我戰(zhàn)五渣都能妥妥地凌虐他。
林子安和許哲也把李穆給押住了,來到我面前問:“寄南,你怎么樣?”
“疼……”我說話中嘶嘶地抽氣,我感到背后像是開了個窟窿,血就從那窟窿里不停地往外冒,就這么幾分鐘的功夫,我背上的衣服都被血給浸染了,濕濕重重地貼在背后,過道的陰風(fēng)一吹,真是那個爽快啊……
林子安翻過我的背,查看了一下我的傷勢,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呀!這捅得好深?。〉民R上去醫(yī)院!”
“殯儀館大門鎖了……”我笑他傻。
林子安說:“翻墻出去!”
對哦,這么簡單的方法,我之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可是……
我想起了劉鑫澤的話,想起了這短短兩日之間所發(fā)生的一切!
“不行……”我搖搖頭,拒絕了林子安的建議:“都走到這兒了,不能回去,回去的話,一切就功虧一簣了……”
林子安著急地脫下自己的T恤,撕成一條,用力地把我的傷給包了起來,他一邊包就一邊說:“什么功虧一簣?我們都找了大半夜了,連鬼門關(guān)都沒見到呢,現(xiàn)在回去怎么能說是功虧一簣?我們不能再在這里呆著了!你看楊小天和李穆,他們都被整死了!還有你們兩個人,你看看,你們一身的傷!”
尤其是戰(zhàn)五渣,渾身上下都沒一處是好的……
許哲也身上也有傷,只不過多數(shù)是刮傷,不知道那些尸兄尸姐撓出來的傷痕會不會沾染病毒什么的。
但,也因為林子安這么一說,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們所有人都有傷,包括自稱已經(jīng)死亡的楊小天和李穆的身上也有傷,唯獨林子安——他毫發(fā)無傷!
“老大,你怎么好像沒有受傷?”我撐著眼皮子,虛弱地問。
林子安說:“我看見鬼就躲,又不和他們賽跑,也不和他們打架,當然不會受傷了。你以為我是你和黑子呀?哪兒有死人,就往哪兒扎!”
他在我的胸前打了個死結(jié),拍了拍我的肩,說:“好了!我們?nèi)シ瓑Π桑?rdquo;
“不……”我仍是拒絕,我跟他說,“老大,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就是因為老三捅了我一刀,現(xiàn)在……現(xiàn)在我看東西,好像看到了平常都沒辦法看到的東西……”
可不是么?
隨著血液的流失,我看到的東西變成了另外一番模樣,這里還是殯儀館的一樓樓道,可是卻漸漸地浮現(xiàn)出了另外一副模樣!
殯儀館,現(xiàn)代建筑物,透著規(guī)矩死板的味道,就像學(xué)校的教室一樣,這個教室(房間)分來做什么,那個房間又分來做什么,一切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而現(xiàn)在我看到,不再是殯儀館內(nèi)的一棟樓,而是——門。
不是鬼門關(guān)的門,鬼門關(guān)沒有那么多的浮雕大門!
這還是過道,過道兩邊的門都變了,每一張門都變得有三層樓那么高,在它們的面前,我們似乎變得十分的渺??!
這些門高大而華麗,白色打底,門上浮雕栩栩如生,刻著的是各式各樣的異獸,威猛、兇惡、卻又高高在上!
我吃力地站起來,朝那些門走了過去。
我嚴謹?shù)貙徱曋@些門。
很古怪,我奔波了一夜,所要尋找的是鬼門關(guān),而這些門,每一扇門都極有可能就是我們所需要找的鬼門關(guān),可是當我走過那一扇扇門,心里面都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這些不是你要找的鬼門關(guān),不要去觸碰它們、不要妄圖去打開它們,否則,將會釀造出無法挽回的災(zāi)難!
“你們到底看到了什么?”許哲也著急地問!
我們一起回過頭,我不解地看著他,說:“我看見了很多門,難道你們都沒有看見嗎?”
許哲也搖頭:“沒有!我什么都沒有看見,我看到的沒有什么變化,除了過道的燈變成了綠色!”
許哲也的視野似乎還停留在之前我們看見的事物上,可是我看見的,卻變了另外一副模樣!
“我也看到了門。”林子安說。
李穆慌張地舉起手表示:“我也看見了!”
“嚷什么啊你!”李穆話音剛落,就被許哲也狠狠地敲了一個爆栗,指著李穆的鼻子破口大罵說:“別忘了你現(xiàn)在是個殺人兇手,老子時刻都在盯緊著你呢!”
李穆抱著頭,怯怯地躲到了林子安的背后:“我不是故意的!是小天逼我的!”
許哲也揚起拳頭,作勢就要打:“逼你,你就做啦?你怎么這么孬?現(xiàn)在你落到我們手里面了,你就立馬變成我們的人啦?你說你現(xiàn)在是不是還想著跟我們走,做內(nèi)奸,趁我們不注意的時候,就把寄南給干掉了,然后把鬼門關(guān)鑰匙拿出來吧?”
“不不不……不是……我、我怎么可能做這樣的事情呢?”李穆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一個人哪能和你們?nèi)齻€人對著干呀,你說是不是?我……”他解釋不清楚,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我,“寄南你相信我!如果你不讓我跟著你們,要是我碰上鬼怎么辦?”
許哲也好氣又好笑:“你自己就是鬼啊,你不是很清楚了這件事情嗎?”
李穆說:“我是鬼,可是我和小天剛剛碰上了一個很可怕的鬼,他們想把我和小天給吃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才發(fā)現(xiàn)我們的身體能穿過墻壁,這才知道自己不是個人!可是……寄南,老大……你們要是讓我一個人走,要是再碰上那個想要吃我的鬼,那我該怎么辦呀?”
他急得快哭了。
我還是比較了解李穆的,他是個書呆子,不太愛說話。可能是因為我們兩個人身上都一樣散發(fā)著弱者的氣息,所以在宿舍里,我和李穆走得還是比較近的,他平時有什么事,也都會找我來商量的。不管怎么說,我總覺得不能就這樣拋下李穆不管。
“行了,都別爭了??纯词謾C,都快四點了,我們都還沒有找到鬼門關(guān),都別把時間浪費在爭吵上了,行嗎?”我苦求。
許哲也瞪我:“你不要命啦?”
“小天和李穆是因為我才出事的!”我拔高音調(diào)大嚷,一瞬間,氣氛降到了冰點。
我看著兩個兄弟還好端端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們卻告訴我,他們已經(jīng)死了!
我心里面有多難受,沒有人能知道!
許哲也再也潑皮不起來了,他看著李穆的眼神也變得難受起來。他退了幾步,靠在門上,眼圈紅了。
我拉過李穆,頭抵著他的頭,說:“李穆,你聽著,如果那些鬼都說只要殺死我、拿了我心臟里的鑰匙才能復(fù)活是真的話,那我們光有鑰匙是不夠的,還得找到鬼門關(guān),也許……也許找到鬼門關(guān),你和小天都能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