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啊?”我還是沒明白。
郭襄把左手放在嘴邊(但我這個角度看得見),假裝撓臉頰,用口型吐出兩個字:“假的!”
“什么假的?”我剛問完,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因為施鶯已經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股寒徹透骨的強大氣息鉆入體內,讓我在半秒鐘之內,徹底凍僵,完全喪失戰(zhàn)斗力!
我的視線還落在郭襄身上,她跟我一樣,也被凍住了!
我太笨了,真的施鶯怎么可能跟我們回老家吃過鍋包肉呢?她沒去過東北啊!
后座的施鶯,是假的,是西施!
這貨怎么潛進來的!真的施鶯怎么樣了?
“開車。”假施鶯扶著我的肩膀,淡淡地說。
說來奇怪,我像是被遙控了一樣,用僵直的腳踩離合,用僵硬的手掛檔,松手剎,抬離合,起步,完全不受我自己控制,但又行云如流水,比我自己平時開車都溜!
這是什么法術?
開車穿過酒店前面的庭院,來到大門的時候,照例要停車檢查,西施操縱著我打開車窗,從口袋里掏出通行證,郭襄也是如此,自己掏出通行證,在衛(wèi)兵面前晃了晃。
士兵隨便看了一眼,點頭放行!給我氣的啊,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和郭襄焦急的眼神么!車前的軍用路障被挪開,我又被操控著繼續(xù)往前開,車速很快,過彎的時候,還做出一個漂移的動作!如果這是的西施的車技的話,那也太厲害了!
車過了黃浦江,來到東方明珠塔下,才停下來。
這是邀請我們上去旋轉餐廳吃飯的意思么?不是說好要吃鍋包肉么!西施你這個騙子!我還真猜對了,西施操控我們下車,上明珠塔,直奔空中旋轉餐廳。
奇怪的是,整個旋轉餐廳,連一個客人都沒有,旋轉餐廳也沒有轉動,倒是餐廳邊緣觀景的地方,相隔大概二十米左右距離,躺著好幾條很粗的鐵鎖鏈,一頭固定在地上,不知道干嘛用的,記得以前并沒有。
我懂了,就像我們包下帝豪酒店一樣,叛軍把東方明珠也給包下來了!
三人對坐,西施像模像樣地點餐,然后托著腮幫子,一會兒看看我,一會兒看看郭襄。
她到底什么意思?找我們敘舊來了么?
不多時,菜上齊,居然真的有鍋包肉,而且還是三盤,分別盛放在我們三人面前。
“別客氣,這頓我請!”西施笑了笑,抬手讓我們吃飯,“噢,差點忘了!”
西施起身,繞到我們身后,把手按壓在我們肩膀上,只覺得一股炙熱傳遞到身體內,我的身子一軟,差點滑到桌底下去!
我撐住身體,活動一下雙手,看看郭襄,她也被解凍,正冷冷逼視著已經坐回餐桌對面的西施。以我倆的實力,肯定打不過西施,郭襄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看她到底想干嘛。
“吃吧,請你倆吃一頓飯,好像不是很容易呢!”西施拿起叉子,戳了一塊鍋包肉。
“嗯,味道還不錯,跟你們家那邊差不多嘛!嘻嘻!”西施嚼著鍋包肉,舔了舔嘴唇。
我也拿起叉子,叉了一塊我面前的那盤肉,放進嘴里,味道確實很正宗,而且非常熟悉,好像在哪兒吃過!
“怎么樣,是不是很好吃?”西施放下叉子,又托起腮幫子問我。
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看了看郭襄,她也吃了一塊她面前的,同樣面露疑惑。
“挺好吃吧?”我傻傻地問她。
郭襄白了我一眼,又吃一口,嚼了嚼,猛地將叉子拍在桌上,霍地站了起來:“卑鄙無恥!我媽媽人呢!”
她媽媽?我好奇地嘗了一口她的鍋包肉,跟我的并不是一個味道。
??!我明白了!
“卑鄙無恥!我媽媽人呢!”我也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媽蛋的,怪不得味道這么熟悉,這是我媽做的!
西施輕笑,抬起雙手,輕輕拍了一下。
身后傳來腳步聲,我回頭望去,只見包房里走出來三個人,中間是個魁梧的壯漢,一邊是臉色煞白的我媽,另一邊的婦人,跟我媽年紀相仿,肯定是郭襄的媽媽!
“我草你媽!”我回過身,抓起桌上的餐刀指向西施!
你可能要問了,這個時候不應該撲上去大喊一聲“媽,你沒事吧”么?
你以為拍電視劇啊!
西施往后仰了仰身子,挺起碩大的胸脯:“呵呵,我沒有媽喲。”
“對,沒媽,你是婊子養(yǎng)的!bitch,of,the,bitch!英語,懂不懂,你個山炮!”我罵道。
“你——”西施怒了,騰地站了起來!
郭襄拉住我的手,慢慢把餐刀給擼了下去,搖頭示意我別沖動。
我看見她把餐刀拿下去之后,放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里。
“小朗!你沒事吧!”我媽顯然電視劇看多了,顫巍巍地跑過來問。
“媽,這里沒你事,你跟阿姨先回包間里去!”我對我媽柔聲說。
“襄兒……”郭襄媽媽沒過來,擔心地喊了一聲。
郭襄回頭,沖她媽媽點了點頭,又擺了擺手,讓她媽媽也回去。
這個時候,不能讓親人的存在擾亂陣腳,西施把兩位媽媽綁架過來,肯定是對我們有所圖,想脅迫我們做什么事情。
“有話說,有屁放,堂堂冥界第一高手,居然用兩個大媽做人質,你丟不丟人!”我輕蔑道。
西施怒氣未消,沖那個魁梧壯漢揚了揚下巴,壯漢把兩位媽媽又帶回包間里。
郭襄拉著我坐下,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吃她媽媽做的鍋包肉。
“沒想到你對我這么絕情!”西施盯著我,冷冷地說。
“說的好像我對你動過情似得!”我撇了撇嘴,違心地說。
“沒動過情?那你明知道我是假的,還在優(yōu)一庫里跟我坐愛!”西施倒是口無遮攔,直接把這兩個尷尬的字說了出來,且擲地有聲!
郭襄抬眼看了看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但很快恢復平靜,繼續(xù)低頭吃東西。
“白撿的便宜誰不要??!白給操還不操,那不是煞筆么!”我插起雙臂,冷哼了一聲,現(xiàn)在也顧不得郭襄吃不吃醋了,得先激怒西施,我和郭襄才有機會,因為人一發(fā)怒,就會亂方寸,就會露出弱點,讓敵人有機可乘,我是學過犯罪心理學的。
“你——”西施氣的眼睛通紅,居然飆出幾顆淚淚珠。
“別扯犢子了,說正經事吧,你想讓我們干嘛?”郭襄抽出一張紙巾,輕描帶寫地說。
“好吧,既然你們這么無情,就休怪我無義!”西施擦了擦眼淚,抽了一下鼻子,“直說了吧,我命令你們,現(xiàn)在合體,打開二界通道,我要再調三千兵馬過來!”
“合體?啥幾把意思?”我問。
“你剛操過我沒幾天,他媽問我合體是什么意思?”西施小拳頭攥得嘎嘎蹦蹦響,眼里像是要冒火一般。
“……你明說不就完了么。”我有點怯了,畢竟搞過人家,心虛。
“有用么?我們半個小時前才剛合體,你又不是不知道。”郭襄用紙巾擦了擦嘴。
“哼哼,在帝豪酒店當然沒用,但在這里可以!”西施又拍了拍手,我感覺桌子動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遠處的金融中心大樓開始慢慢移動。
只見餐廳弧線拐角處,走出來一個黑衣人,牽著一只碩大的褐色老鼠!另一邊的弧線拐角,也出來個黑衣人,身后牽著一頭青牛!
“吼!”一聲虎嘯,從拐角后面?zhèn)鱽恚?/p>
這是要重列十二生肖陣!
不多時,鼠、牛、虎、兔、龍(一個赤身女孩)、蛇紛紛就位,都被栓在了那幾條躺著的鐵鏈上,栓好后,黑衣人退了下去。
動物之間,相互隔開大概二十米,另外六個生肖,因為擋著,看不見,不過聽得到動物的嘶鳴,和咔嚓咔嚓掙鐵鏈的聲音,估計也已經排列就緒。
厲害!居然想到把旋轉餐廳,布成十二生肖大陣!這陣的威力自然要比在地下更強,兩百多米高的地方,幾乎不受地面的干擾,能夠更好地吸引宇宙射線(陣法威力的本源就是利用宇宙射線,郭襄告訴過我)。
而我和郭襄,無疑就是陣引——雙魚玉佩!
“怎么,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孔霭?!”西施冷笑。
“我要是不答應呢?”我也以冷笑回敬之。
“這里距離地面多少米?”西施問。
“267米!”我說。
“那么,把你們的媽媽丟下去,會怎么樣呢?”西施抬了抬眉毛,狡詰道。
“你夠狠!”我憤然解開襯衫紐扣,要不怎么辦!難道眼睜睜看著我和郭襄的媽媽,玩無繩蹦極么?合體就合體吧,不過是增加三千叛軍而已,我們這邊,現(xiàn)在可有近萬人的部隊!
上來一個女服務員,把餐桌上的盤盤碗碗都給撤了下去。
西施翹起二郎腿,指了指餐桌,跟尼瑪AV導演似得!
郭襄猶豫了幾秒鐘,嘆了口氣,將牛仔褲退下一半,趴在了桌上。
合體這種事情,是不能勉強的,除非兩人都愿意才行,即便是強行進去,也沒用,因為我和郭襄如果不動用真氣,通過身體連接部讓真氣運行的話,雙魚玉佩便無法發(fā)揮效力!
西施就是怕我們不配合,才把我們的媽媽抓來,強迫我們自愿合體,激發(fā)雙魚玉佩!
我發(fā)狠地蹂躪著郭襄,帶著對西施的憤恨,沖擊著餐桌不斷后移,郭襄趴在桌上,一聲不吭,默默地吐納真氣,漸漸的,陰陽二氣交融,兩個小輪以相同頻率轉動起來。
隱隱覺得天有些變黑了,我轉頭望向窗外,尼瑪!好大一坨烏云,從東邊壓了過來,云頭劇烈翻滾,好似裹挾著好多怪物,光看這架勢,就足以摧城拔寨!
“哈哈!三十萬羽林軍!我看你們怎么應對!”西施仰天長嘯!
三十萬?我停了下來,怎么能搞來這么多!不是三千么!
“快停下!”郭襄轉頭沖我低聲喊,“咱們中計了!”
我趕緊拔出,不過貌似已經晚了,腹中小輪,還在以那個頻率轉動,根本停不下來!郭襄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捏起隱氣訣,可還是沒用,她的小腹壁比較薄,甚至能看見里面小輪子的形狀!
西施張開雙臂,走向窗邊,我又看了一眼烏云,已經近在咫尺,云頭上,似有千軍萬馬在簇動!
“不行,必須阻止他們!”郭襄急了,凝出一發(fā)氣彈,射向自己的腹部!
噗的一聲悶響,郭襄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但是小輪依舊在高速轉動。
我趕緊蹲下,扶起郭襄,有點蒙圈了,怎么辦??!
三十萬冥軍!一旦讓他們沖出烏云,我們這場戰(zhàn)斗就輸定了!
豈止是輸了這場,西施稱之為羽林軍,很可能是叛軍中的精英部隊,也許整個滬市,整個陽界,都會生靈涂炭。
要知道,范無救的野心,可不止是他們冥界!
這也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必須毀掉雙魚玉佩!”郭襄咬緊牙關,用堅毅的眼神望著我。
“怎么毀?”
“只要毀掉其中一魚,就夠了!”
郭襄從褲子口袋里,摸出之前藏的那把餐刀,慢慢頂?shù)轿业母共?,兩行熱淚,嘩地留了下來:“親愛的,你告訴我,切腹是不是很疼?”
“切吧!沒那么疼的!”我跪坐在地上,挺直腰桿,閉上眼睛,既然必須要犧牲一個,那就讓我來吧!
“真的不疼么?”郭襄哽咽著問,我感覺餐刀的刀尖,已經扎入腹部少許,涼絲絲的!
“真的不疼,你放心刺吧,刺進去之后,再橫著割一刀,那樣效果才更好!”我知道鬼子切腹自盡的時候,都是這樣做的。
我也知道,腹部盤踞著人體最密集的神經,一刀切下去,痛苦不堪!
切腹,是世界上最痛苦的自殺方式,沒有之一!
但這可能是唯一毀掉我的陽魚的辦法,所以我不能告訴郭襄,不能讓她心慈手軟!
“切??!”我已經崩緊肌肉,就等郭襄刺進來,可她卻遲遲沒有動手,而且腹部的冰涼感也不見了。
我決定罵她兩句,激她刺我,便睜開眼睛,卻看見郭襄正跪在我面前,嘴巴張開,下巴劇烈顫抖!
低頭一看,尼瑪啊!
這貨居然把餐刀插進了自己腹部!
“襄兒!”我趕緊伸手去阻止,不過已經晚了,郭襄翻腕,將刀刃橫過來,用力向右一劃,一道十多厘米長的血口子立即出現(xiàn),黑色的血,像是瀑布一般流淌出來!
“親愛的,你不是說,不疼的么……”郭襄獰笑著,撲倒在我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