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我什么時候成道長了!
“姐啊,你認(rèn)錯人了吧!”我苦笑道。
“不不,不會錯的!肯定是你!”豆腐西施看了看周圍的人,“那個……可以讓他們先出去么?我想單獨(dú)和您說幾句話。”
大家看豆腐西施情緒激動,分分鐘有傷口崩裂的風(fēng)險,便沒有多問,紛紛出了病房,但施鶯臨走的時候,偷偷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塞進(jìn)了我夾克口袋。
我拉過椅子坐在床邊,裝作不經(jīng)意把手伸口袋,草,是她的手槍!施鶯可能怕豆腐西施對我做出什么瘋狂舉動吧。
“說吧,咋回事?”我小心翼翼地問豆腐西施,她看我的眼神還在冒綠光!
“嗯吶,夏道長,事情是這樣的……”
她大傷未愈,說話有些顛三倒四,但我大概聽明白了。
事情是這樣的,前幾天,準(zhǔn)確地說,是三天前,一個自稱腎虛子的老道,開車到她這里買了兩塊豆腐,但不給錢,說要給她算上一卦,當(dāng)做費(fèi)用。豆腐西施覺得自己命確實(shí)不太好,就答應(yīng)了。
老道說她“命帶觀音”,榮華富貴盡享,卻注定孤獨(dú)一生,可惜她遇人不淑,碰到了前夫,她前夫的命理為貪狼現(xiàn)世,命主桃花,強(qiáng)破了豆腐西施的命,兩人孕育一子,受此子拖累,她的命相被改變,榮華富貴不可得,且母子命相相克,如果兒子一直留在母親身邊,肯定活不過12歲!
一開始,豆腐西施并不相信,不過當(dāng)老道把她、她兒子、前夫的生辰八字都說出來,并且推算出她兒子從1歲到現(xiàn)在的12歲,一共經(jīng)歷十一次大劫,她信了,因?yàn)樗齼鹤哟_實(shí)體弱多病,從出生到現(xiàn)在,每年一次大病,好幾回,差點(diǎn)沒就搶救過來。
老道說,半個月之后,她兒子就將經(jīng)歷第十二次劫難,命數(shù)已盡,沒法再躲。兒子死了,豆腐西施命理開解,回到“命帶觀音”的命宮,定會飛黃騰達(dá),享受榮華。
做母親的當(dāng)然不希望兒子死,于是豆腐西施問老道,有沒有什么辦法破她兒子的劫。老道說辦法倒不是沒有,不過得讓他兒子出家做道士,跟在他左右,方可保全兒子性命!不過這樣豆腐西施的命理就不能破解,非但不能母子相認(rèn),而且還得繼續(xù)孤苦地生活下去。
豆腐西施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yīng)了老道,把兒子從學(xué)校接出來,交給老道,她怕老道不好好照顧她兒子,又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幾萬塊錢都給了老道,當(dāng)做兒子的生活費(fèi)。
老道推脫了一下,收了錢,開車帶他兒子走了。
事后,豆腐西施越想越不對勁,覺得兒子好像是被拐賣了呢!
當(dāng)晚,豆腐西施報警,警茶上網(wǎng)一查,果然,這個老道是個慣犯,憑借此法已經(jīng)拐賣了五六個兒童,而且都是11歲的男孩,但是老道行蹤飄忽,用的是假牌照,車也是爛大街的一臺白色大眾品牌轎車,雖然一直在通緝,但卻也一直沒有追蹤到老道的下落。
豆腐西施新火攻心,當(dāng)即暈倒。
說來奇怪,她暈過去的時候,做了個夢,夢見她兒子跟著老道進(jìn)了一個叫紫陽觀的道館,里面還有好多穿著道袍的小朋友。醒來之后,豆腐西施相信這是兒子托夢給她,上網(wǎng)查找紫陽宮,還真找到兩個,一個在昆侖山,一個就在福新市下轄臥鳳溝鎮(zhèn)的九仙洞山上!
豆腐西施仔細(xì)回憶那個夢,感覺跟本地農(nóng)村風(fēng)貌很像,于是打車去了臥鳳溝鎮(zhèn),一來到九仙洞山下,她立即斷定,就是這里!果然,在半山腰,她找到了一座掛著紫陽觀牌子的道觀,但是道觀很破敗,跟她夢到的并不一樣。豆腐西施進(jìn)去看了一圈,到處都是灰塵、蜘蛛網(wǎng),連個鬼影都沒有。
無奈下山,她開始跟當(dāng)?shù)厝舜蚵牭烙^的情況。
當(dāng)?shù)厝烁嬖V她,這道觀是上世紀(jì)末鎮(zhèn)政府通過招商引資搞過來的,想打造成一處香火旺盛之地,帶動當(dāng)?shù)刈诮搪糜螛I(yè)發(fā)展,不過道觀建成之后,原本主事的老道突然死了,也沒其他道士來接盤,閑置幾個月之后,當(dāng)?shù)卣疄椴焕速M(fèi)資源,便把道觀承包給山下的村長,村長花錢從南方雇來三個半真半假的道士,總算把場面給支撐起來。
但那三個道士只在山上呆了半個月就辭職不干了,說道觀晚上鬧鬼!
村長不信邪,帶他兒子在道觀住了一晚。
第二天下山,父子倆全瘋了!
從此,道觀徹底閑置,當(dāng)?shù)卣群笳埩藥孜坏朗縼?ldquo;驅(qū)鬼”,結(jié)果,出價便宜的道士,不是死就是傷,出價貴的道士,到這兒一看,直接扭頭走人,壓根不接這個活!這更讓當(dāng)?shù)厝松钚庞^中鬧鬼,而且是那個死了的老道的鬼,據(jù)說,還有人真的看到過鬼!
謠言不脛而走,山下村民因?yàn)楹ε拢粦粢粦敉獍帷?/p>
將近二十年過去,原本挺大一個村子,現(xiàn)在只剩下四十幾戶人家,都住的離山腳下很遠(yuǎn),倒也相安無事。
豆腐西施琢磨了一下,問當(dāng)?shù)厝擞袥]有見過那位道長生前的模樣的人,當(dāng)?shù)厝苏f有,一位叫龐青云的老頭,是個八級木匠,當(dāng)年跟老道一起建道觀來著,豆腐西施便找到龐青云,請他描述一下那老道的樣子,龐老爺子耳聾,交流比較費(fèi)勁,不過當(dāng)他拿出一張當(dāng)年跟那老道的合影之后,豆腐西施嚇得屁都涼了!
照片上的人,正是接走她兒子的老道!
“然后呢?”聽到這里,我驚訝不已,因?yàn)?,那個道觀,我去過!
我一高中同學(xué),叫張凱,家是臥鳳溝的,跟我關(guān)系比較鐵,他沒上本科,念的新東方烹飪學(xué)校,拿到國家二級廚師證,畢業(yè)后在福新市開了個飯館,生意做的不錯。
高考結(jié)束那年,我去他老家玩,我想登山,張凱不讓,說山上鬧鬼,我以為他逗我玩,晚上跟其他幾個同學(xué)喝多之后,我騎著他爹的嘉陵摩托車,帶著我初戀就上山了!
當(dāng)時天太黑,你懂得,我們也沒有觀景的興致,隱約記得山上確實(shí)有個建筑,當(dāng)時還以為是破廟,我們倆還在里面接吻來著,倒是沒有遇到什么怪事,后來山風(fēng)漸大,有點(diǎn)冷,我們就回去了。
現(xiàn)在想想,真尼瑪毛骨悚然!
我初戀叫姬紫萱,大一異地,分手之后便沒再聯(lián)系過。
“然后,我回到城里,托人找算命的,算算我兒子是不是還活著。找了三個,聽了我說的,都說我兒子肯定沒了。我不信,正要再找,結(jié)果今天早上出攤的時候,來了個女的,長得還挺好看,跟我說你兒子還活著,不過,只有一個叫夏朗的道長才能救你兒子。我就問那美女,怎么找夏道長,那女的說,他就在附近,我可以幫你找,不過,我給你提供那么重要的信息,你不得謝謝我?。?rdquo;
“我就問她,怎么謝?那女的說,你的血很珍貴,我想要一些。我一尋思,不就是血么,就讓她取,結(jié)果您猜怎么著?她居然從袖子里掏出一根哭喪棒!哭喪棒您知道不?就是出殯的時候孝子舉在手里那東西,說要用這東西戳我!給我嚇得,以為她是那老道鬼的幫兇,轉(zhuǎn)身就跑!她追上來,一下子把那玩意戳進(jìn)了我后背里!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豆腐西施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幸虧沒有戳穿,否則白瞎這一對兒兇器了!
哭喪棒?隱約中,我好像見過這個東西呢!
“大姐,你還記得戳你那女的長啥樣不?”我問。
“長得……高高的,身材挺好,瓜子臉,長頭發(fā),嘴邊有一顆痣,怎么說呢?看著有點(diǎn)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豆腐西施回憶道。
“媽,進(jìn)來一趟!”我沖走廊里喊。
我媽進(jìn)來,我要來她手機(jī),翻看相冊,找到一張遞給豆腐西施:“是不是這個人?”
“??!對!對!就是她!”
麻痹的,紅衣女居然跟到我家來了!
我給豆腐西施看的,是我姐的照片!我姐以前總來早市買菜,豆腐西施當(dāng)然跟她見過面!
“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大姐,我一定盡力,你好好養(yǎng)病,我這就去想辦法救你兒子!”我安慰了豆腐西施一通,起身出了病房。
既然是紅衣女說她兒子活著,那就肯定是活著了。
她什么意思,干嘛讓我去救豆腐西施的兒子?
難道她不知道現(xiàn)在我自己小命都不保么!
我把施鶯和郭襄兩個妞叫到一邊,開了個臨時會議,把這事兒說了一下,讓她們幫著想想這其中的奧妙。
“哥,我猜那個老道鬼,是紅衣女的仇人,她是不是想利用你除掉他啊!”現(xiàn)在我們?nèi)硕际峭耆挠猩裾撜?,昨晚在高速上撒尿,我說好像看見個女鬼,蹲在草叢里瞅我,本想嚇唬嚇唬她們,但她們倆居然都不害怕,還分析此地肯定出過交通事故,死過人。
“不見得吧,”郭襄冷傲地說,“我聽你們說,那個紅衣女好像超級厲害的樣子,想搞敵人,也犯不上找他夏朗啊!肯定另有深意!我想,這事兒是不是和《御氣十九訣》有關(guān)?”
“什么意思?”我問。
“你看啊,這本書是用滿文寫的道術(shù)書,你想翻譯,咱們只能回家,翻譯出來之后,又不知道怎么練,如果紅衣女想幫我們,這個時候,她是不是應(yīng)該找個人來指點(diǎn)你?”
“你的意思是,她想讓我去找那個老道鬼,讓老道鬼幫我練《御氣十九訣》?”我問。
“說的在理!”施鶯說,“可是紅衣女為什么不自己指點(diǎn)你呢?”
“她也不會唄!”郭襄挑了挑眉毛說。
嗯,如果黑貓老道和紅衣女確實(shí)是一伙的話,那郭襄分析的,確實(shí)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