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你擋住門,其他人跟我來。”一進屋內(nèi),白蓮就開始安排起來,隨即她有些緊張的看了看屋子正中的那口棺材,那個老頭還躺在里面,臉色蒼白如紙,也不知道死了沒有。
“為毛是我啊?我現(xiàn)在使不出來法術(shù)啊,要不讓這小子來擋著門?”獨眼龍拉了拉我,看起來不情不愿的。
白蓮瞪了他一眼,焦急道:“沒時間爭了,你是至陽體質(zhì),而且就你沒受傷,除了你沒別的人選了,不想死就聽我的。”
“老巫婆,你想害死老子,外面那些鬼東西,我哪兒擋得住。”獨眼龍甕聲甕氣的,很是不耐煩。
嘭的一聲,等獨眼龍剛說完,一個陰婆村的女人突然就掉在他面前,嚇的他一哆嗦,連忙拿著噬月刀,貓著腰警惕的看著外面。
眼睜睜的看著那女人化為了白骨,讓人不寒而栗,我有點不知所措了,連忙拉著蘇橙朝里面退過去。
“快,這邊來,進去。”白蓮指著房間里的幾口棺材。
蘇橙早已經(jīng)花容失色,害怕的瞪大眼睛,挽著我的胳膊說道:“我害怕。”
“怕也沒用,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快點。”白蓮一邊說,一邊將如風拉到了一口棺材里。
如風看起來不太好,他身上的那幾道黑線在緩慢的移動,似乎隨時都會要了他的性命。
“你呢,你不進來嗎?”如風拉著白蓮,憂心忡忡的問。
“我必須擋著他們,還得布下陣法迷惑他們。”白蓮神情嚴肅。
“可是你受傷了,我怎么可以看著你去送死?”如風不忍心的說道。
白蓮怔了怔,苦澀的說道:“反正搞不好都得死,我還不如拼一把,你快躺下就是了。”
剛說完,白蓮直接把棺木給蓋上了,隨即回頭看著我和蘇橙,催促道:“快進去。”
我讓蘇橙先進去一口棺材,然后我問白蓮:“你打算怎么做?我們又該怎么做?”
“聽著,一會兒他們肯定會攻進來,你們在里面千萬別動,無論外面發(fā)生什么,都不要理會。”白蓮一邊說,一邊看著外面,手持蝕骨笛開始準備了。
“那我們什么時候出來?”我問。
“最好不要出來,直到天亮,在我施法后,他們會以為你們是死人或者同類,所以不會攻擊你們,好了,進去。”白蓮解釋一番后,開始在房間里撒著一些什么東西,還拿出幾個小瓶,從里面灑出一些液體在棺木上,隨即她將棺材蓋上了。
我眼前也頓時黑了起來,只聽的見四周的啼哭聲沖進來,好像潮水在席卷一切,整個屋子似乎都在顫動,緊跟著就是咚咚咚的腳步聲,好像有火車在碾壓過來。
“我靠,這么多啊,老巫婆老子上了你的當,這可咋整啊?”獨眼龍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是吃干飯的嗎,不知道拿你的武器殺嗎,你簡直為你們純陽宮抹黑,虧你還是任意。”白蓮責備道。
“斑馬的,老子要不是法術(shù)被禁錮了,這點事算什么,還不是小菜一碟。”獨眼龍一邊說著,一邊砍殺著,外面有噼里啪啦的聲響。
“頂住啦……”
“頂不住啦……”
“沒用的東西,你快去保護我父親,這里交給我,呀……”白蓮突然慘叫了一聲,隨即是桌椅翻倒的聲響,然后是棺材蓋上的聲音。
我想可能白蓮已經(jīng)受傷了,而獨眼龍搞不好是爬到那個老頭睡的棺材里去了。也不知道白蓮怎么樣了,更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況。
只聽得傳來吱嘎的聲響,好像有東西在用指甲摳挖棺木,然后就是時有時無的呼吸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突然,這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只聽的見自己的心跳聲。
正在我納悶的時候,就聽見悠揚的笛聲傳了過來,隨即,慘叫聲此起彼伏的,整個屋子再次震動了起來,并且開始搖晃著。
緊跟著轟隆一聲巨響,周圍的一切開始分崩離析,一陣颶風呼啦的刮了過來,我雖然躺在棺木里,也覺得陰冷無比。
在這一陣聲響過后,周圍又一次陷入了寂靜,好一會兒都沒什么動靜。
我有點按耐不住了,正想著該怎么辦才好,就聽見了蘇橙的聲音。
“老公,你在哪兒,我好怕,他們都走了的,你快出來找我,天太黑了。”
我倒吸一口涼氣,遲疑了一下,連忙起身,將棺材蓋子掀開了。可我剛探出頭來,就聽嗷嗚一聲,一個潰爛的人頭貼了過來,就在離我咫尺之遙的地方凝視著我,那一雙帶血的眼睛還在轉(zhuǎn)動著。
我嚇了一身冷汗,心跳到嗓子眼了,還沒有緩過神來,那人頭一張嘴噴來一股子血腥氣,朝我咬了過來,緊跟著一雙白骨森森的手伸過來,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掙扎著看了看旁邊,蘇橙睡的那個棺材還關(guān)著,看樣子我剛才是上當了,說不定是這些鬼東西用的幻音迷惑了我。
沒來得及多想,只覺得脖子冰冷刺骨,掐的我喘不過氣來了,情急之下,我咬著牙,和這個鬼東西對掐了起來,然而它絲毫沒有什么反應,望著我詭異的笑了起來。
眼看我無力反抗,只見一道白光閃過,嗡的一聲響,一把劍噗嗤扎在了這個鬼東西的身上,它立刻松開了我,身上開始冒煙,慘嚎了一聲,瞬間灰飛煙滅。
我一看,那是鎮(zhèn)魂劍,連忙回頭看,只見如風有氣無力的爬在旁邊的棺木上,很虛弱的喊道:“小子,快點拿著鎮(zhèn)魂劍,本大仙現(xiàn)在沒力氣用了。”
我沒多想,立刻將鎮(zhèn)魂劍緊握在手中,等我朝四周一看,才發(fā)現(xiàn),這個屋子已經(jīng)坍塌了,到處都是殘垣斷壁,而夜色之中,數(shù)不清的幽藍的眼在晃動著,無數(shù)的鬼魂張牙舞爪的朝我們圍攻而來,我們被徹底的包圍了。
我試著尋找白蓮,卻沒有看見她,而如風已經(jīng)深受重傷,我朝前面的那口棺材看了看,發(fā)現(xiàn)棺材蓋動了動,獨眼龍悄悄的探出頭來,他臉上傷痕累累的,一看四周這數(shù)不清的鬼魅撲過來了,嚇的他罵了句我靠,連忙縮回頭,把棺木蓋上了,繼續(xù)裝死。
此時,旁邊的蘇橙把棺木蓋打開了,當她看見四周無數(shù)的鬼魅,頓時嚇的捂著嘴巴叫了起來。
“噓,別出聲,趕快躲進去。不要亂動。”如風喊了一聲,連忙滑進了棺材里,可是他連關(guān)上蓋子的力氣都沒了。
我趕緊跳過去,幫他關(guān)上了,等我轉(zhuǎn)過身來,才發(fā)現(xiàn)想回棺材里裝死人已經(jīng)來不及了,有幾個鬼東西朝蘇橙撲過去了。
“快躲起來。”我朝蘇橙大喊一聲,凌空跳過去,一腳踢向那棺材。
蘇橙連忙縮了進去,我就站在她睡的那個棺材蓋上,緊緊捏著鎮(zhèn)魂劍,警惕的瞪著四周。
那些鬼魅如同幽靈,上躥下跳的,瞬間朝我擁擠過來,仿佛潮水將我淹沒。
他們有的像是喪尸,有的沒腦袋,有的缺胳膊斷腿,甚至還有只是骷髏架子在行走,漂浮著的,跳躍著的,發(fā)出各種嗚咽聲還有啼哭聲。
他們有的騎在我頭上,有的拉扯著我的胳膊,有的張嘴過來咬我,將我束縛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
我想這時候誰也幫不了我,只能靠我自己,萬般無奈之下,我只能揮舞著手中的鎮(zhèn)魂劍,瘋狂的砍殺著,一個又一個的鬼魅在我面前倒下去,那種血腥和濃稠刺鼻的腐臭味,將我整個人都污染了。
可是我殺了一批,還有另外一批洶涌而至,他們密密麻麻的,從四周墓地里爬起來,從遠處的夜色之中飄蕩過來,越積越多,一眼看不見盡頭。
那一刻我?guī)缀踅^望,身上被抓了很多傷口,傷口是黑色的,留著烏血,我頹廢的癱軟在棺材上,氣喘吁吁的看著他們涌過來,我撐著鎮(zhèn)魂劍,最終沒有力氣還擊了。
我想,對付他們,需要有如風和白蓮那樣的法術(shù),可我什么都沒有,而這鎮(zhèn)魂劍,我更不會操控。
就在此時,一處倒塌的木板下面有東西動了動,這好像引起了一些鬼魅的注意力,他們回頭看了看,嘭的一聲,那木板飛了起來,硬生生的撞倒了一大片。
只見白蓮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她那原本一襲白衣早已經(jīng)染紅,看樣子她傷的不輕,剛才應該是昏迷過去了,此時她一雙眼睛睜的老大,見我已經(jīng)被百鬼纏身,立刻吹奏起她的蝕骨笛。
那聲音如同一道道無線的利箭,飛速而來,我身邊的一些鬼魅立刻慘叫起來,頃刻間煙消云散,蝕骨笛的魔音暫時阻擋了一部分鬼魅的攻擊,他們看起來有些忌憚,在十多米外的地方暫停了下來,齜牙咧嘴的發(fā)出嗚咽聲。
“任意,快起來,帶上我父親。”白蓮喊了一聲,步履踉蹌的跑過來。
獨眼龍總算從那口棺材里爬出來了,他檢查一下身上的白骨,然后順手把那個老頭抱在了懷里,跟著白蓮過來和我們匯合。
如風聽見動靜,緩緩打開了棺木,很艱難的坐起來,他身上的那黑線好像又增長了一些,幾乎快到他的下巴了。
“如風,你聽著,現(xiàn)在,我給你們爭取時間,你和他們一起走,我現(xiàn)在的體力最多能夠維持兩分鐘,你們從東面出去,我會為你們打開一條路。”白蓮將如風扶起來,交給了我。
我連忙從棺材上下來,拉出了蘇橙,她這會兒全身都在顫抖,手腳冰冷。
“不行,白蓮,你這樣會沒命的。”如風很不忍心,連連搖頭。
“到底怎么搞啊,快點決定,他們又來啦,老巫婆,你快吹笛子啊。”獨眼龍哼哧喘著粗氣,焦急的喊道。
我一看,那些鬼魅又一次撲來了,連忙將蘇橙護在身后。
“蝕骨笛雖然可以阻擋片刻,但是效果有限,何況他們太多了,目前只有最后一個辦法了,賭一把,希望你們吉人天相。”白蓮話語剛落,急速的后退了幾步,在離我們幾米遠的地方盤膝而坐,雙手合十,低眉垂眼,開始念起了咒語。
“不要,白蓮!”如風想阻止,可是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焚我身者,烈烈圣火,生亦何歡,死也何苦,以我魂之力起誓,賜我無限光芒,消滅一切鬼魅,驅(qū)除黑暗……”
隨著白蓮紅唇輕啟,她身上沾血的衣裙飄飛而起,一道道光芒乍現(xiàn),周圍,起了一陣劇烈的旋風,一時間天昏地暗,飛沙走石,朝我們席卷而來。
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隨即,我們幾個人被那旋風卷入其中,朝那些鬼魅撞擊過去。
風過之處,所有接觸到的鬼魅頃刻間灰飛煙滅,我們被那颶風帶動著,一路朝東邊而去。
身后,無數(shù)的鬼魅繼續(xù)如潮水涌動,撲向了盤地而坐的白蓮,將她徹底的淹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