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娘子,今日圓房可好?

繪景見她目露兇光,急忙向我這里挪動幾步。我微微一笑,放下筷子沉重的問著,“妹妹可是累了?過來吃飯吧。”微微一笑甚是誠懇。

聽到我的話語她如釋重負(fù)般,稍稍松了口氣,身子稍一前傾,不料傳來兩聲清脆的碗落在地上聲音,沈冰有些羞澀的看著我,忸怩不安的樣子真是讓人心疼,很難讓人想到她會是昨夜推我落水,害我險(xiǎn)些丟了性命的人。

此時,我也不會給她好臉,身邊的繪景認(rèn)為有些不妥,打算前去將碎片一一撿拾,我連忙攔住,放開了聲音,“由著她去,果然是四肢不協(xié)五谷不分,這種小事還勞煩丫鬟動手?”

沈冰聞言一怒,跺了下腳準(zhǔn)備離開,我又道,“你若離開,我便告訴爹爹,落水之事是你所謂,橫豎都是一條人命,橫豎也都是姨娘對不起我在先。”

“你究竟想怎么樣?娘親被你算計(jì)的關(guān)了禁足,我又被你叫來接受你的調(diào)教,你究竟要如何才能滿意?”她有些懊惱的看著我。

我抬手輕撫了下耳邊發(fā)簪,“我不想怎么樣,只是想讓你明白一點(diǎn),你是庶女又怎樣?我才是嫡女。你的娘親不過是爹爹的小妾,而你不過就是一個屈指末流的小小庶女。姨娘被我關(guān)了禁足,那是她咎由自取,若非她當(dāng)日害死了我娘,我又何苦如此為難你!人命是要來還的。”轉(zhuǎn)身加了一口青菜放在盤中,舉筷不定,“你回去吧。今天不練了,明日繼續(xù)。”

見她轉(zhuǎn)身離開,我連忙叫住她,“沈冰,把瓷片撿拾出去,否則日后我保證讓你度日如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冷聲命令道。

她還算識趣,并沒多言,低下頭含著淚撿拾著。

午夜我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繪景在邊上咿咿呀呀的比劃著哄我開心,我卻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沉默不語,只是低頭想著事情,吩咐了她下去休息之后,我便打算安眠度過漫漫長夜。

一陣陰風(fēng)吹來,撩起了我床榻上的幔帳,伴隨著那縷清新怡人的薄荷清香,我猛然從床榻坐起,卻不想和之前一樣動彈不得,呼救不得,我慌了神,聯(lián)想到昨夜說過的今日我便鬼壓床,不是他做的好事還能是誰?

“娘子,今日圓房可好?”一雙冰冷的手隨著聲音攀上了我的身子,我整個人仿佛至若冰窖一樣,從頭涼到尾。

我咽了下唾沫,咬著舌尖,時刻保持著自己的清醒,許是察覺我的惶恐,他稍稍松了下精神,這時我才得以開口說話,“陳雨麒!你趕緊離開我的身體,我……害怕。”

“害怕?有何可怕之處?我乃陳門武將,必然會保全你一生一世,何來害怕之說?”他在我身邊幻化了人性,挑起我的秀發(fā)在鼻尖輕輕的嗅著,低聲說道。

“我……,我還想保留幾年處女之身。”感到身上那股壓抑的感覺消失不見,連忙拽著被子撤離出去老遠(yuǎn),見他躺在床上極為妖嬈一笑,真的是百媚生妖啊。

他淺笑不語,良久消失在我的秀床上,我才緩緩舒了一口氣,“有夫如此,鬼差何求?”

“你在說什么?”陰風(fēng)一轉(zhuǎn)將我整個人卷入他的懷中,“你可是有話問我?”

我尋思良久,漠然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適才開口詢問道,“你何時有的這幅身軀?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抬起眸子,好奇的看著他。

“昨夜,那個賤人將你推入水中,我本幻化成了人形,打算前去救你,不料,一個下人跳下水潭將你救了上來,他身上的陽剛之氣險(xiǎn)些將我的魂魄吹散,被逼無奈之下我只得再附身到玉佩當(dāng)中,不料水潭之下還有一個水鬼。”見我有些吃驚的樣子,稍稍頓了一頓,輕聲嘆了一句,而后緩緩的說,“她道行頗深,我已奈何不了她,不想她卻是想要那個下人的命,以此得到解脫。”

我見他嘴皮有些干,倒了杯茶,讓他飲下,慢慢敘說,“我見她來勢洶洶,生怕她會對你不利,所以,連忙將你強(qiáng)行帶上岸而自己卻被她發(fā)現(xiàn)了,我與她在水下交過手,一時大意居然打成重傷,玉佩不在身邊,匆忙之際我只得暫時委身那個下人身上,不過還好,剛死不久,身體還沒有完全僵硬,可以利用。”他的眉宇之間有些閃躲,我曉得他是有事瞞著我。

本打算繼續(xù)追問下去,不置可否探知一二,不料他卻面露愁容的搖了搖頭,自己在窗邊望著紅梅默默了良久才開了口,“娘子,你務(wù)必要小心大姨娘,她……將來對你很是不利。”

“什么?你是說禁足之事?”

“不!”舉手揉了揉沉痛的太陽穴,“我見那水中女鬼樣貌很是像她。”

聞言,我心中徒然一驚,怎么會?她前日還站在陽光下與我伴著口舌,如今告訴我她已經(jīng)是個死人,這種詭異之事如何使得?

正當(dāng)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時,腰間一緊,鼻尖飄過一縷薄荷清香,他從后面摟住了我,在耳邊低聲輕吟,“娘子,若有一天,我離開你,你會想我么?”

心漏跳一拍,他的話語透露著訣別,我心中有些不舍,“怎么會這么問?莫非你要離開了?也對,過了今夜你的頭七也就過了。”轉(zhuǎn)頭,默然拭淚。

他沉默不語了許久,低下頭去在我發(fā)絲間輕柔的一吻,而后就手將我攔在懷中,不似之前那般輕柔,如今倒是多了一番霸道,“你記住,你生是我陳雨麒的人,死是我的鬼,這點(diǎn)是不爭的事實(shí),若是有人強(qiáng)行取你性命,我便是追到陰曹地府,也要將他挫骨揚(yáng)灰!我會短暫離開一段時日,調(diào)查當(dāng)年陳府滅門慘案。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沈冰之事,得過且過便好。管家……受了連累,我知道一二,中了些暑氣,藥材我放在她的塌下,吩咐下人一日三次服下便好。”身上的力度一點(diǎn)點(diǎn)的消失,我便明白他,走了。

午夜的夏風(fēng)徐徐的吹著,這一夜,注定無眠,心中似乎空了些什么,但是這種感覺卻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我深知一點(diǎn),這個欠下的洞房,我又可以拖延一些時日,只是心中驀然升起一種感覺,那種感覺告訴我,我希望這時日不會太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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