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出生幾乎都是一樣的,無外乎順產(chǎn)和剖腹產(chǎn)兩種;但死亡的方式卻不盡相同,更沒有人能甄別出具體的類別和數(shù)量!
三年的警隊生涯,賦予我豐富刑偵經(jīng)驗的同時,也讓我見識了各種各樣的死亡形態(tài),可沒有一種,如現(xiàn)在的王東一樣,給過我如此大的沖擊!
充了氣的人皮,懸掛在彩帶上面,伴隨著過堂風搖搖晃晃的,將我心中的恐懼和背后的寒意,一點點的推向了頂點。
尤其是那雙空洞的眼睛,似乎在死死的瞪著我,臉頰上的鮮血像是眼淚,隱約在抽動的嘴角,向我控訴著他的冤屈和不甘。
“凌隊、蘇隊,以我的經(jīng)驗來看,雖然這手印看著像人的,不過有極大的可能……并不是人的!”就在我略有恍惚的時候,被徐睿的話拉回到了現(xiàn)實。
“怎么講?”自從來到現(xiàn)場之后,凌歌的眉頭就沒有舒展過。
“你們看……”
說著話的時候,徐睿將充了氣的人皮翻轉(zhuǎn)了過來:“從形狀上來看,手印的確是屬于人的,而且應該是女人!”
“但是,我在這些抓痕當中發(fā)現(xiàn)了這些粉末狀的東西,你們猜這是什么?”
“什么?”我和凌歌幾乎異口同聲。
“硅橡膠!”
徐?;卮鸬目跉猱惓:V定:“而且粉末狀的硅橡膠不僅存在于他背后的抓痕中,身體很多部位都有,尤其是這里!”
“嘶……”
徐睿所指的地方是王東的男性特征處,或許是之前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尋找線索上,所以根本沒有注意王東的腰下部位。
這個時候看過去之后,我頓時就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那里不僅肉皮有著戧開的痕跡,他的男性特征之物也是不見了,只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怎么,怎么會這樣……”
我在吃驚之余,看了看身邊的凌歌,她的表情在此時異常的凝重,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沒有任何說話的欲望。
跟凌歌一起辦案的時間已經(jīng)不短,我能大致揣測出她心里的所想,伴隨著王東的男性特征之物消失,這起案件基本可以定性了。
那就是——虐殺!
以往的經(jīng)驗提醒著我,這樣的一起案件會讓我們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zhàn),作案手段變態(tài),現(xiàn)場遺留的線索少的可憐。
一切都在提醒著我們,這個兇手手段兇殘,且極為狡猾難纏!
“徐哥,說說你的見解吧?”我剛想說話的時候,一直沉默的凌歌終于開口了,只不過語氣顯得相當?shù)膲阂帧?/p>
“好!”
徐睿點點頭,示意小張將人皮小心收起的同時,說道:“現(xiàn)場的勘檢,是為了給你們提供最及時的線索,讓你們干刑偵的能夠確定大致的偵查范圍,并且將案件定性。跟以往的勘檢工作一樣,首先我們要弄清楚硅橡膠粉末為什么出現(xiàn)在死者的身上?”
“作案人帶著的是硅橡膠手套?”這是我唯一所能想到的,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王東身上的抓痕中為什么含有硅膠粉末。
“蘇隊,你錯了!”
我的話剛剛說完,便被徐睿給直接否定了:“橡膠手套在市面上很常見,但是硅橡膠手套幾乎是沒有的,因為……”
“因為什么?”或許是年歲大了,徐睿說話總是不緊不慢的,這讓我有些著急。
“因為相對來說,硅橡膠的成本更高,屬于硅膠跟橡膠的混合物,所以沒有人傻到用硅橡膠去做手套,一般都是用來……”
“隆胸!”
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后,我還朝著凌歌的胸部掃了一樣,雖然她穿著警服,卻依舊沒有辦法掩飾那抹豐潤的飽滿。
以至于讓我在此刻冒出一個念頭,凌歌那里究竟是貨真價實的,還是墊了硅膠?
“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
感受到我的目光之后,凌歌的臉陰的更沉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之后才說道:“徐哥,還有什么,你繼續(xù)說!”
“好!”
徐睿幸災樂禍的看了我一眼,繼續(xù)說道:“蘇隊剛才說的沒錯,通常來說硅膠的確是用來隆胸的,但那是純硅膠,而不是硅橡膠!”
“那是用來做什么的?”我忍不住還是插了一嘴!
“你應該聽說過,充氣娃娃吧?”徐睿沉默了一下,吐出了這樣一句話。
“充氣娃娃?”
他的話不由的讓我驚了一下:“徐哥,你該不會是說,兇手是充氣娃娃吧?”這句話說出以后,我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我沒有那樣說?”
徐睿搖搖頭:“我可以給你們提供的線索是,在死者出事之前,曾經(jīng)跟充氣娃娃有過交合,而且從襠部皮肉的摩擦程度來推斷,還十分的激烈,你們可以嘗試從這方面入手,或許會找到有用的線索!”
說完,他已經(jīng)開始收拾起了勘察箱:“暫時能確定的就只有這些了,至于其他的還要回局里做更詳細的尸檢。明早一上班,我會做出尸檢報告的!”
“辛苦了徐哥!”
雖然都屬于刑偵大隊,不過法醫(yī)跟我們的工作性質(zhì)完全不同,他們的工作更多都是在解剖室完成的,于是我和凌歌都沒有阻攔他。
當他帶著小張走了以后,凌歌的目光在不大的屋子里掃了掃,隨后落在了我的身上:“仔細搜查了沒有,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充氣娃娃?”
“沒有!”
我搖搖頭:“來到現(xiàn)場,我們已經(jīng)是做了最為詳細的勘檢,就跟我之前所說的一樣,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打開他的電腦,一般來說這東西都是在網(wǎng)上購買的,看看他最近的瀏覽記錄,任何的可疑細節(jié)都不要放過!”
“已經(jīng)做了!”
我指了指旁邊布滿了塵垢的電腦桌:“我已經(jīng)派人將電腦搬回局里了,包括他屋子里的所有書籍和筆記本都是一樣!”
“那就好!”
凌歌說完,又是陷入了沉默,半晌才說道:“仔細想想還有什么遺漏沒有,如果沒有的話,留下幾個人封鎖看守現(xiàn)場,你們先回去休息,明天開會再研究!”
“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徐濤他們回來了沒有,有沒有走訪排查到有價值的線索,這種詭異性的案子,必須要爭分奪秒才行!”
“等等……”
就在凌歌走到門口的時候,我的目光落在了那屋子門上面,這頓時讓我心里一緊,跟旁邊的警員要了些東西走了過去。
“怎么了?”凌歌有些疑惑。
“等等就知道了!”
我跟警員要的是磷粉,這并不是一種常規(guī)的提取線索手段,因為前提是兩種物質(zhì)摩擦之后才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徐睿剛剛說了,王東在臨死之前,曾經(jīng)跟充氣娃娃有過激烈的交合,所以才會在王東的后背上留下抓痕和手印。
雖然,這里面有著一個無法解釋問題,那就是充氣娃娃會動嗎?
不會動,哪里來的抓痕?
但刑偵的工作,本身就是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憑借主觀意識的判定,而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如同現(xiàn)在一樣,當我將磷粉輕輕灑在門把手上面的時候,所呈現(xiàn)出來的一幕,讓我的呼吸頓時就急促了起來。
門是向外開的,而且一直都留著縫隙,所以剛才我打開門的時候,我并沒有碰觸到門鎖,可此時門鎖上面,卻有新舊兩道痕跡。
放大鏡的觀察之下,門鎖上面有摩擦的劃痕,那不是屬于人的,因為人只可能在門鎖上留下指紋,而不是這些。
這痕跡明顯是兩種物質(zhì)摩擦造成的,而且殘留物跟徐睿之前提取到的硅橡膠粉末十分的相似。
換句話說,在案發(fā)的時候,有一個充氣娃娃,自己打開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