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心里面還是有些期待的,而現在那個夢沒有如期到來,我有點失落,翻來覆去根本睡不著。
本能的抬頭看向墻壁,我知道在這堵墻后面正在躺著一具我做夢都想占有的身體。吸了好幾口氣,我往自己臉上打了一巴掌,力氣不大,卻讓我睡意全消。
這段時間我被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大腦里面全是許雅這個女人。
甚至有種跑過去問她那個夢為什么沒有出現的沖動,不過這個念頭才出來我就使勁兒搖頭,心想自己完全是個心里變態(tài)。
實在憋得慌,我干脆半坐起來,整個人看著漆黑的屋子發(fā)起呆。大腦里面全是昨晚夢里面的場景,當下身子有些滾燙,無奈嘆了口氣,還是自己解決吧。
剛有這個打算,卻聽見外面吵成一片,又是喊又是叫的,當即大腦嗡一聲,剛冒出來的邪火仿佛被冷水從頭澆下,瞬間就滅了。
大半夜的不睡覺,吵成這個樣子,鐵定是要出事。
連忙穿好了衣服我就往外面跑,結果與許雅這女人撞了個正著,這天兒黑漆漆的,當時心里急,低著頭也沒看見,腦袋砰一下就撞許雅胸脯子上了。
隱隱間,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鉆入我的鼻孔,這當然有點夸大成分,說明白點就特么一洗衣粉的香味。沒法兒,這洗衣粉味兒要在她身上,這味兒可就變了,不再那么普通……。
不容我多想,越來越多的吵雜聲往院子快速接近,不少人抬著火把,那些蒼白的臉,在火焰的照射下,變得森然詭異。
還沒進來呢,外面就炸開了鍋:“越子,快請大仙兒出來,出事了。”
那嘴唇幾乎都在哆嗦,一看這架勢我也沉下了心,問道:“出啥事了,說明白點。”
說話這人張了張嘴,那張臉變得更加難看,幾乎帶著一絲哭腔說道:“今兒下葬的人,全都從棺材板兒里面鉆了出來,全在村口呢,還有你老爹也是。”
不等我開口呢,這人拉著我的手就往村口走,臨走前我看了身后的許雅,讓她趕快把龍十八叫起來,出事了。
今晚恐怕是村子里面動靜最大的一天,什么雞狗牛羊躁動不安,耗子更是成窩的鉆出來,在村子里面亂竄。
往嘴里摸了根煙,我皺起眉頭,龍十八跟我說的話也是本能的從大腦中浮現。
明日之后,妖事連天!
而這一天都還沒有過完,那晚開壇做法他到底求到了什么東西?
當看見村口這四具尸體時,我頓時口干舌燥,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安慰身后這些人?畢竟現在我也需要安慰,四具尸體睜大了驚恐的眼睛,就這樣躺在村口,堵了路!
老爹那雙瞪得老大的眼瞳子,仿佛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東西一樣,叫我看了揪心。
龍十八這老小子怎么還不來?
這方面的事情,我一知半解,根本幫不上忙。
“大仙兒可算來了。”
不知道誰喊了句,聽那種語氣,跟王母娘娘下凡似的。人群炸開了鍋,趕忙讓開一條路讓龍十八進來。
看見這四具尸體后,龍十八苦笑出來,說道:“這土里到底有啥東西,連尸體都給嚇出來了。”
這話不大不小,可怕了邊兒上的人,連尸體都能被嚇出來的玩意兒,誰不怕?
雖然心里怕,但也要讓他把話說完,當下氣氛安靜下來。
“得把那東西找出來,否側的話這村子永遠不得安寧。”龍十八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
這一眼,讓我毛骨悚然,一股寒意順著手腳擴散,仿佛連血液都要給冰凍起來。
“歡歡母女的尸體?”
也就是死去的那個孕婦司機。
他點點頭,雖然嘴上在笑,可是那張臉白得不像話。
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許雅插了一句:“或許我知道那東西在哪兒?”
這話才說出來,我和龍十八唰一下死死盯著她,歡歡當初的尸體被人調包,火化的并不是本人尸體,也就是說,母女兩的尸體可能就在村子附近的某個地方。
許雅當時也挺鎮(zhèn)定的,沖我們說道:“我說或許,沒有說肯定,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隨后我和龍十八對視了眼,皆是明白了對方的心思。
見我們不說話,許雅看了眼龍十八,淡淡說道:“明明知道這些尸體即便入了土還會重新回到村子,可你仍然一意孤行,就是想要驗證自己的想法吧?”
龍十八選擇了沉默,算是默認了,他是個不會撒謊的人,有啥計劃興許不會告訴你,但被你發(fā)現了,他也不會否認,往往會用沉默來面對。
邊兒的人可謂是聽得云里霧里,當下就有不滿的聲音說道:“別扯這些,說點我們能聽懂的吧?”
當時龍十八也沒說哈,大袖一揮,讓人先把尸體抬到村子里面,老弱病殘,這幾天禁忌出門。
哪怕是踏出門口一步都不可以,說明白點就是吃喝拉撒得在屋子里面解決。
這一夜,家畜的反應比人還要夸張,一個勁兒的叫,叫的那個悲傷勁兒,跟上屠宰場一個樣子。
接下來龍十八的做法讓人有些不了解,他想用很長那種釘子,把尸體釘在那顆老槐樹上面。
這可是對死者的不敬,反對的聲音也挺多。
身為兒子,總不能眼睜睜開著老爹的尸體被龍十八釘在槐樹上面,我就是反對中的一員。
龍十八也知道這事真做了可是損陰德的,但依然堅持自己心中的想法,沖我說道:“這些尸體既然不能入土,就必須要泄陰,否側的話這人來人往,甚至有其他東西從尸體邊兒過去,一旦借了氣,后果你也知道。”
這后果我何嘗不是不知道,只是親眼看著尸體被釘在樹上,心里挺不是滋味。
這種事例,在以前就發(fā)生過,成都貓臉老太就是借了貓氣,當時如果不是上頭強行壓下來,估計早就引起了轟動。
最后龍十八也不說話了,站在原地看著我,只要我點頭同意,那么他手中的長釘就會敲入尸體的腦殼。
我屏住了呼吸,豆大的冷汗止不住的往腦門上冒,這才是我最糾結的時刻,頭點還是不點?
就這么簡單的動作,我愣是半個多小時都沒個動靜,呼吸也是越來越急。
“我不催你,自己尋思一下。”
龍十八已經抽完了幾支煙,全村上下接近兩百多口子,安靜的看著我,正因為這樣我壓力才更大,拿捏不定起來。
慢慢的有了支持我的聲音,說不管做出啥決定而引發(fā)的后果,沒人會怪我,畢竟這事來了,想躲也躲不掉。
深深吸了口氣,我猛猛點頭,隨后背過身去,不想親眼看見接下來發(fā)生的那些場景。
咣咣聲持續(xù)了接近一個多小時,當聲音消失的那一刻,我像是被抽干了力氣,整個人差點坐在地面。
許雅扶住我,說道:“放心吧,他沒有趕盡殺絕,只是想在這段時間內鎮(zhèn)住尸體而已。”
盡管這樣,心里也是說不出來的難受,那可是生我養(yǎng)我的老爹,眼睜睜看著讓人釘樹上了。要是換成那后娘,興許我也不會這么猶豫,當即點頭就答應了。
和她生活了一二十年,沒啥感情,就光記得身上那些被哈喇刺抽出來的疤兒。也不是說我是個忘恩負義的人,關鍵是,那老娘們兒根本就沒有對我好過。
這以前老爹還在,盡管心里再不情愿,也得做個樣子給他看。
現在老爹走了,那老娘們兒更要是無法無天,這段時間也沒瞅見她,不知道是不是跟哪家男人跑了。
大半夜的要是有外人進我們村子,估計得被槐樹上的尸體嚇得夠嗆。
還好村里的人從某種程度上有些‘迷信,’不然一報警,人家來村子一看,得,我和龍十八根本跑不掉。
當然,村長那老東西也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畢竟王老酒鬼可是他活活逼死的,大家伙兒可是睜著眼兒再看呢。
釘好尸體,這事完了么?恐怕是在場所有人都想問的問題,很顯然并沒有完,反而才剛剛開始。
那些牲畜掙斷了大麻繩,沒方向的在村子里面亂竄,一個不小心還真會傷了人。村子簡直是雞飛狗跳,發(fā)了瘋似的,根本停不下來。
一陣很明顯的陰風刮來,所有火把頓時熄滅,上面可是澆了油,能讓陰風給整熄了,俗話說使事反常必有妖。
龍十八的聲音,永遠都帶著一絲能讓人鎮(zhèn)定下來的魔力,他提高嗓音兒,說道:“大家別慌,不要管旁邊出了啥事,先閉上眼睛,三秒后睜開。”
不少人照做,三秒后我也是眼睛一睜,好家伙,火把又重新燃燒起來?
“哎喲喂,撞鬼了不成,這火把剛才不是滅了么?”
這接近兩百口子開始有些慌亂了,畢竟剛才所有人都感覺火把被陰風給掐了,這眼睛一閉,又重新燃燒起來,這可不是大半夜撞見鬼么?
其實,火把一直沒有熄滅,黑下去的,只是我們的眼睛。
“看著點人群中有沒有孩子老人,別讓那些牲畜傷了。”
發(fā)瘋的牲畜,漸漸往村口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