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地,兩條腿火辣辣的疼,又酸又難受。我撅緊小嘴兒,愣是硬扛著就往外面走去。昨晚那瘋狂勁兒,特么差點(diǎn)把我榨干了,當(dāng)然那滋味也是杠杠的。
要是再像這樣來幾晚上,得皮包骨頭了。
老早早的院子里面站滿了人,都在等著龍十八這老小子主持大局,這四個人同時下葬,村兒里面從來還沒有發(fā)生過這種事情,要是路上出了個啥幺蛾子,沒人鎮(zhèn)著點(diǎn),鐵定要出事。
許雅一個人站在邊兒上,現(xiàn)在村子里面誰都不待見她,不戳著脊背骨罵就是好的了。我也不能多說,畢竟自己現(xiàn)在都還泥菩薩過河。
第一眼看見她那種樣子,跟昨晚去搬磚似的,虛得不成樣子。走路也是有些異樣,怎么說呢,就是兩只腿一夾一夾的,要多怪有多怪。這不,幾個老娘們兒對她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念叨著這狐媚子是不是昨晚又去偷男人了。
我那顆心也是猛猛的沉了下去,這幾天的夢有些不對勁兒,按理來說我做這種夢,一做就是三四晚,即便碰巧她也是跟我做了這種夢,但也不至于跟我一樣,一做就是四天吧?
這幾天她那種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有些時候見我,羞得把頭低下去。
村里這些老娘們兒嚼起舌頭來,完全停不住的架勢,這聲兒也是越來越大,生怕別人聽不見似的。這話是越來越難聽了,我趕緊走過去說道:“成了,準(zhǔn)備一下要下土了。”
除了老爹,其它三具尸體都被裝進(jìn)了棺材里面,八個金剛在邊兒上候著,就等龍十八一聲令下,而他似乎是在猶豫啥子?xùn)|西,一直抬頭看著天。
這天上也沒朵花,這是幾個意思,一些人等不急了,一張嘴就罵罵咧咧的。龍十八也不著急,臉上說不出來平靜,今兒會不會發(fā)生點(diǎn)啥事情,我也是有些琢磨不透了。
“我說大仙兒,啥時候入土給我們個準(zhǔn)信兒啊,別讓大家跟木頭似的杵這兒。”負(fù)責(zé)抬棺材的八個金剛也是等不住了,你說這煙都抽了一包,這還沒有個信兒?
龍十八只說了個字,那就是等。
今天可是大事,全村子的人都來了,村長那老東西也是老早早的就站在院子里面,他臉色蒼白,估計昨晚被嚇慘了。
個把鐘頭的時間,這老東西就沖瞪了不下七八次的眼睛。
我心里也挺樂,走過去他面前笑道:“村長啊,你昨晚干嘛去了,咋虛成這個樣子。您老也夠為這村兒操心的,大半夜的都還做事情。”
邊兒上的人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老東西的德行大家伙兒還會不知道,保不準(zhǔn)又去干啥偷雞摸狗的事情。這種無利不起早的老東西,真沒點(diǎn)啥好處,他能給你這個村兒上心?
這不,看我的視線看不得吃了我,老臉是憋得又紅又漲,愣是說不出來話。
等了會兒,龍十八擺擺手,扯著嗓子吼了句:“時辰已到,金剛上棺!“
那些早就等不及的金剛,嘴里吆喝一聲扛起棺材就往院子外面走去,每口棺材有八個金剛,前三后五,三口就是二十四個。錢也是全村子給湊的,當(dāng)即浩浩蕩蕩上百口子就往山上走去了。
至于我老爹的尸體,則是由我背著,雖說有著龍十八在,但擱了好幾天時間,這人是出奇的僵硬,一路上我也很小心,就是怕一用力把手膀子或者啥部位給扯掉了。
一上路,陰風(fēng)刷刷的吹,紙錢漫天都是說不出來的陰森,不知道為啥今?天這天氣詭異的遮了起來,還沒走上半個多小時,寒風(fēng)刮得不少人直打哆嗦。
“怕個毛,這么多人還能見鬼不成,動作給我麻利點(diǎn)。“龍十八也不夠客氣的,轉(zhuǎn)過身來對這些人就吼了句。
只不過,那張臉從院子出來后一直是鐵青的,我心里咯噔一聲,今天鐵定要出事情。
“大仙兒,搞不好還真見鬼了?這棺材咋重成這樣?”一金剛滿頭大汗,沒走上幾步就開始抱怨起來,這次故意把六個金剛加到八個,就是怕發(fā)生上次的事情,畢竟今兒可是四個人同時下葬。
聽見這句話,龍十八臉色更是說不出來的難看,他回頭看了幾眼棺材,說道:“找三個身手好點(diǎn)的人爬上棺材蓋兒倒立起來。”
話才說出來,大家伙兒你看我我看你的,一時間有些拿捏不定主意來,畢竟他們眼睛可沒那么瞎,龍十八啥臉色看不出來?
看見沒人出來,龍十八臉色又難看幾分,沒好氣的說道:“今兒這些棺材必須入土,否側(cè)的話會出事,到時候遭殃的也是你們村子,大家伙兒自己尋思吧?”
這么一嚇還真有用,當(dāng)下就有人站出來說試試,爬上棺材蓋兒后動作麻溜兒的就倒立起來,這種奇怪的樣子可讓那些老娘們兒的身子哆嗦個不停。
一抬棺材,金剛怪叫出來說抬了這大半輩子的棺材,還沒有碰見過這么邪門兒的事情,先前還老重的棺材,上去一個人后按理來說應(yīng)該更重,可是這一抬輕了不少。
沒幾分鐘呢,一個上了點(diǎn)年紀(jì)的直念叨說血沖大腦,受不了了,得換人。
就這樣換換停停,整體速度被拖慢不少,這也沒話說,能夠堅持半個小時就算了不起了,你能讓人家一直倒立下去?
按理來說村長那老東西得出來主持大局,可這一上路人就不知道鉆哪兒去了,當(dāng)下不少人說這老東西不靠譜,找個時間非得讓他從這個位置下來不成。
出幺蛾子的不止是棺材,就連我背上的尸體也是詭異的重了起來,就跟背上坐著兩個人似的。我愣是咬緊了牙根兒,身后一言不發(fā)的許雅說話了,她皺緊了眉頭,冷冷的說道:“咋滴,霍霍完別人,現(xiàn)在又想霍霍你兒子不成?“
許雅這女人罵了句后,身上詭異的輕松不少。到現(xiàn)在自己心中也有了個譜兒了,這女人肯定知道啥事情,搞不好知道誰在算計我和阿婆,可她就是死活不說,我也不能撬她的嘴是不?
到山子面前,龍十八走了過來沖我說到:“小子,你先去送你老爹回屋,記好把墳包子上面的洞補(bǔ)了,別讓啥東西鉆進(jìn)去啃了尸體。“
他因為要主持大局,也不能分身,當(dāng)下也能匆匆吩咐兩句話就去招呼手里面的事情,倒是許雅一直跟在我的身后。
看著送棺那幾百口子消失在山路里面,我這才從另外一個方向往老爹的墳包走去,同時嘴里念叨了句:“動作麻利點(diǎn)兒,等弄完了去找他們。”
我心里還是挺怕的,生怕老爹今晚又毫無征兆的出現(xiàn)自己炕前,再像這樣來幾次的話,我得崩潰不成。
進(jìn)山的路非常安靜,許雅這女人說話了:“今天他們要出事,搞不好要死人。”
一句話,讓我瞬間繃緊了身子骨,看見我不說話了,她緩緩張口:“放心吧,你把個朋友很有能耐,就看他了。”
“你怎么知道?”
許雅抬起那張慘白的臉來,告訴我說她差不多看清了龍十八的底兒,就像龍十八也差不多看清她的底兒一樣。
興許是心慌,一路上我都是小跑著趕,可算是提前半個小時趕到了。只是當(dāng)看見墳包的場景時,大腦轟一聲,整一人愣在了原地。
石碑上面被人用鮮血寫滿了無數(shù)咒罵的話,愣了短短一瞬間,胸腔子那股火跟火山爆發(fā)似的,當(dāng)即就罵了出來,我草尼瑪,這人都走了,有啥仇怨還不能放下,非得往石碑是寫滿咒語。
隨后,我回頭死死盯著許雅,如果可以看見自己的樣子,一定會發(fā)現(xiàn)自己眼睛里面全是血絲。
“不是我干的!”
她似乎沒有解釋的心思,只是淡淡說了句。
我緊緊盯著那雙眼睛,可惜失望了,并沒有從里面看出點(diǎn)什么東西?
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我知道這個女人心里恨老爹,除此之外我真想不出還有其它什么仇人了。我家的情況我知道,以前也沒有做啥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能平白無故惹了啥子仇人。
她也挺安靜的,自個兒過去后拔了些草就往石碑上擦,上面的血漬已經(jīng)干了下來,一擦就掉。邊擦著,邊小聲的說道:“這個人雖然惹人恨,但也罪不至死,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死因,就是找不到。”
“他是被人害死的?”
我下意識問了句,結(jié)果這個女人搖搖頭,告訴我他不是被人害死的,而是自殺的。
自殺,我大腦里面一片空白,這好端端的干嘛要自殺?
當(dāng)然,這話我也沒有全信,這個女人有些不簡單,在摸清她老底兒之前,我不會信她的任何一句話。
重新開了墳,我剛要把尸體放下去,卻是感覺到有手緊緊抓住了我的衣服,死活不撒手。這背上的除了尸體,還能有啥東西?
他不愿意入土?這是幾個意思?當(dāng)即我也懵了站在原地不知道干什么。
“愣著干什么?快幫忙啊。“自己也急眼了,這事情越來越發(fā)的詭異,眼看就要下棺,老爹那僵硬的手居然死死抓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