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拿出的把戲就那些了,也沒點(diǎn)啥新奇玩意兒。
見我不鳥他,盡管恨得牙根兒癢癢,但也沒辦法不是?村長都這把歲數(shù)了,總不能拿著拐棍往我身上招呼吧?
當(dāng)下也就把心思放在了他媳婦兒身上,捂著嘴咳嗽了幾聲,對于他這種故意裝出德高望重的樣子,這人都習(xí)慣了,當(dāng)做沒見。
“他媳婦兒,以前瞅你也不是這種人,咋能做出這種荒唐事兒來?你找誰不好,找這村里出名的窩囊廢?”
最后一句可能才是他生氣的原因吧?
這偷女干的帽子,看來是落實(shí)了,就算他們兩個人真沒什么,現(xiàn)在也是百口難辨。
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是,先前還瑟瑟發(fā)抖的他媳婦兒,居然抬起頭來對著村長冷笑道:“別一口一個他媳婦兒,我不是誰的媳婦兒?可以叫我許雅,要說我和這王老酒鬼沒做啥事情,你信么?”
當(dāng)時人群就炸開了鍋,這不是欺負(fù)人沒智商么?你說兩人滾平了幾畝包谷地,真沒點(diǎn)事情,誰信?
見我沒幫她說話,她也冷靜下來,真要說起來她嫁到我們村快一二十年了,還真沒人知道她的名字。
許雅,農(nóng)村人絕對沒那能耐取出這種名字來,我心里默念了幾句,頓時感覺這事情有些不對勁兒起來,搞不好她們之間還真沒有那種事情。
不過當(dāng)有這個念頭的時候,自己恨不得往自己臉上招呼,心想許越你這個煞筆,都到這時候了人家說啥你還信?
只是,我看著許雅那雙平靜的眼睛,心里居然生出一股子詭異感覺來。
邊兒上的龍十八也是擰起了眉頭,表情說不出來的古怪,這老小子難道又尋思出了點(diǎn)啥玩意兒?
可人群就不這么想了,你偷了情,居然還敢這么信誓坦坦的說沒做那事情?這不要臉么?當(dāng)下就那個罵,罵的很難聽,許雅緊緊咬著嘴唇低下頭來。
拋開做沒做那些事情不說,光是這種難聽無比的話就入不了耳朵,這可是刺兒啊,根根往心窩子里扎去,這一個女人怎么能受得了?
王老酒鬼聽見那些話后一愣,看著身邊的許雅,張張嘴想要說什么,最后看了眼村長,心虛的低下頭來。
啥也不說,鐵定又要開批斗大會了,這村兒里的習(xí)慣,一時半會兒可改不了。要是犯點(diǎn)啥錯,批斗大會是免不了的,不弄得人盡皆知誓不罷休。
都說家丑不可外揚(yáng),一村子的人出了啥見不得人的事情,能避則避。興許村里的人是抱著圍觀不嫌事大的心態(tài)的,專把你往死里批斗。
老頭兒衣袖一揮,丟下一句開會就自個兒往回走,那裝比范兒,讓我看了不爽。
回去的路上,我滿腦子全是這件事情,許雅跟換了一個人似的,從舉止言行來看鐵定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該不能做出那種遭天譴的事兒吧?
自始至終,我都不相信她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就憑心里的直覺。
或許,我對她還念念不忘,魂兒都讓她勾了去。
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我也說不出來,反正這種眼神兒里面居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龍十八開口說話了,那眉頭擰成了一個倒‘八’字,壓低聲音說道:“這女人不簡單,我之前居然看錯了,這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說到最后,他居然是陰笑起來。
路過我老爹墳包時,不少人的臉紛紛變色,那件事情被扣上了一個‘靈異’的帽子,他們覺得哪怕是朝墳包上看一眼都是晦氣。
一時間,這個墳包居然成為了眾人唾棄的地兒。
而許雅,眼睛卻是一直緊緊盯著那個墳包,當(dāng)時那種眼神非常的怪異。
雖然這是匆匆一瞥,但被一直注意她的我看見了。
王老酒鬼跟丟了魂似的,一直無力的低著頭,他也猜出自己的結(jié)局了吧?被開過批斗大會的人,哪兒還能呆在村子里面。
回到村子時,許雅這女人想要回去換一套衣服,不少人沖她直瞪眼睛,說些啥你這種yin婦還有穿衣服的必要么?
這話越說越難聽,自己當(dāng)時不知道怎么想的,吼了一句:“都特么的嚷嚷毛線!”
聲音很大,現(xiàn)場當(dāng)即一片安靜,幾十雙眼睛全都唰唰看向了我。
“越子,你這啥意思?”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各位都是我的長輩,這話可能說得難聽,但這么大歲數(shù)人了,這理兒還不懂了?不就是回家換一套衣服么,這要求也不過分吧,再說了有人跟著,難不成還跑了?”
這人群靜下心來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當(dāng)下也沒說話,算作是默認(rèn)了。
龍十八也沒說啥,無論何時,這老小子都站我這邊。
對于他的能耐,村里人或多或少也開了眼界,看見他默認(rèn)了,這也沒有了反對的聲兒。
當(dāng)即上百口子,啥也不干了,就跟著許雅往家里去。這屋子前前后都沾滿了人,也不怕跑了。
不過,看見她要進(jìn)去時,又有聲兒說道:“要不讓我家那口子跟著進(jìn)去吧,我怕這屋子里頭有啥土道,搞不好鉆土道里面溜了。”
這下我在想幫她也不可能了,出乎所有人預(yù)料的是,許雅指了指我:“沒事,讓他跟著進(jìn)來吧。”
我本能的回頭看了眼龍十八,見他點(diǎn)點(diǎn)頭后,這才跟著進(jìn)去。
我們兩人來到屋子里面,她就站在原地,頭也不回的沖我說了聲謝謝。隨后從炕邊兒拖出一個木箱子,前些年專門裝嫁妝的箱子,上面厚厚一層灰,有些年頭沒動了。
一打開,好家伙,一件黑色旗袍。
讓我驚訝的原因,不是因?yàn)槠炫?,前些年代村兒里面結(jié)婚,都是洋西裝,紅旗袍。不管再窮,這一輩就一回,自然不能寒酸。
真正的原因在于,許雅是許老爺子五百塊錢買回來的,咋能有嫁妝了?
正胡思亂想呢,自己那雙眼睛逐漸瞪大,恨不得把眼珠子給鼓出來。
這女人竟然當(dāng)著我的面就開始換衣服了。
當(dāng)即那張臉,燙到了耳根兒,窈窕的身段可謂是被我看了個遍,雖然是背對著我,但能欣賞到一個背影,已經(jīng)是我以前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手掌是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里面全是汗。
“幫我拉下拉鏈。”
她輕輕的說了一句,竟然有些羞澀,這個女人我真看不懂了。心里雖然有那想法兒,可龍十八的警告可是牢牢記在心里面呢。
咕嚕,也不嫌聲兒大,咽了一口后。我抬起顫抖的手,往拉鏈拿去,碰到的滑膩?zhàn)屛矣|電似的,渾身打了個哆嗦。
這短短幾秒時間,我愣是咕嚕咕嚕咽了好幾口,連兩只耳朵都滾燙起來。
拉拉鏈的時間雖說不過四五秒,對于我來說卻仿佛過了四五年之久。
這個瞬間跟生了根兒一樣,再也忘不掉。
過程中,她表現(xiàn)的很自然,也非常平靜。換了衣服,她挽起頭發(fā),抿了口紅,由于一直背對著我的原因,也不能看個大概。
當(dāng)轉(zhuǎn)過身來的那一刻,我的確被驚艷到了,很美。
她笑了笑:“走吧。”
這句話我根本沒有聽到耳朵里面,整個人就愣在原地,直到她打開門走出去。期間,她根本沒有啥小算盤,一直都很安分。
這個女人,給我一種不簡單的感覺,就連龍十八都親口承認(rèn),他也看錯了這個女人。
當(dāng)龍十八看見許雅時,都是愣了那么一瞬間,就別提邊兒那些人了,全場安靜得落針可聞,那些老爺們兒也不害臊,眼睛直勾勾的看。
“走吧。”
和剛才那個瑟瑟發(fā)抖的女人相比,現(xiàn)在的許雅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那村長,那雙眼睛精光直冒兒,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后,說道:“今兒就把事情了了,大家伙兒做個公平人。”
路上就有人念了,這還是他媳婦兒么,甚至有些抱怨起來,許老爺子買了這么一個媳婦兒完全就是祖墳冒青煙。
場面或許有些搞笑,明明要開批斗大會的,卻是反過來說許老爺子家占了好。
所謂的批斗大會,就是把你帶到祠堂里面,面對著列祖列宗贖罪。
龍十八沖我說了一句:“保了這個女人,我要看看她身上有啥秘密,要是不弄清楚這心里跟有爪子撓似的。”
其實(shí),不用龍十八開口,我也要保這個女人。到現(xiàn)在心里面終于確定,這個女人沒有做出那種事情,盡管自己也解釋不了兩人為啥會在一起。
大門一關(guān),油燈一點(diǎn),村子里過了二十八的人,全站里面了。村長走了上去,拐棍猛敲地面,咣一聲,說道:“跪下。”
王老酒鬼一直都是被人駕著,也不用說,人一松手,王老酒鬼就像爛泥一樣攤在地面。這個跪下,是對許雅說的。
她也不說話,慢慢的跪在了面前。
接下來我在就猜到了,一籮筐廢話,啥大道理都給他講了個遍。
最后直入主題,老倌兒(老公)尸骨未寒,就做出這種遭天譴的事兒,這還是個人么?看村長那樣子,義正言辭,眼睛怒瞪,還真有那么回事兒。
只不過色瞇瞇的眼睛出賣了他。
許雅一直低著頭,嘴唇微抿,整一過程不卑不亢。
還真有點(diǎn)審犯人的形式,最后還特么說了句:“你知罪不?”
她含笑搖頭,眼睛總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