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把子也叫金蘭結義,結義有規(guī)范性的禮儀程序,即以自愿為基礎,通過協商、同意,選擇吉日良辰,在一個大家都認為較適宜的地方,如祠堂等,上掛關公等神像,下擺三牲祭品,即豬肉、魚、蛋,以及一只活雞(男結拜為公雞,女結拜為雌雞),一碗紅酒和金蘭譜。金蘭譜每人一份,按年齡大小為序寫上各人名字,并按手印。儀式開始后,每人拿一炷香和金蘭譜。然后,把雞宰了,雞血滴入紅酒中,每人左手中指(女人右手)用針尖刺破,把血也滴入紅酒中,攪拌均勻,先灑三滴于地上,最后以年齡大小為序,每人喝一口,剩下的放在關公神像前。這種形式,有的也叫歃血立盟。
結義者不分男女老少,人數無限定,但必須是奇數,同年人同性結拜,男的稱兄弟,女的稱姐妹。封建社會的規(guī)矩更多,像什么八字不合不結拜、族規(guī)者不結拜。這些都是小事,我們這時遇到了一個最大的麻煩,就是拜把子必須是奇數,可是我們就四個人,是偶數,這個差一個人。
我說:“咱們結拜可以,可是現在差一個人,咱們怎么弄?真不行咱們四個當中退出一個?”
胖子說:“那怎么行,咱們誰也不能退出,真不行再找一個人吧?”
我說:“現在去哪里找呀?這個人又不是阿貓阿狗啥的,想找真不容易。”
猴子說:“哥,我想起了一個人。”
“誰呀?”
猴子說:“癩頭三就可以。”
我說:“那個東西行嗎?”
猴子說:“行,這個癩頭三雖然是個混混,可是他很重情義的,為朋友也能兩肋插刀,其實我們私下了喝了好幾次酒了,他一直想和我結拜成生死兄弟。”
我說:“這個還是有點不靠譜,他畢竟是街頭的小混混,咱們能和他摞到一起嗎?”
猴子說:“能,我覺的這個人可交,他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從小無父無母,是個孤兒,在街頭受盡了欺負,慢慢的才養(yǎng)成了混混的性格。其實他和那個女的,也是有原因的,那個女的喜歡他,可是女方家里嫌癩頭三窮,就硬逼著嫁給了別人。”
我說:“照你這么說,那次在陰陽橋揍他,難道揍錯了?”
猴子說:“沒有揍錯,我揍完他之后,他都對我感謝好幾次了,說我揍他,等于一下子把他揍清醒了,以后再也不干那些混賬事了,最近在這一片收保護費也收的少了。”
我說:“猴子,有句話說的好,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害我們之心。”
猴子眼睛一瞪說:“他敢?要是他敢的話,我把他頭上的毛一根根的都薅下來。”
我說:“猴子這個話說回來了,這個強扭的瓜不甜,你去和癩頭三商議一下,如果想結成兄弟,就麻溜的過來,不想結成兄弟就算了,咱們再想辦法。”
猴子說:“好嘞,我這就去喊去。”
說完猴子一轉身就朝外跑去,我們也沒有閑著,雖然不需要以前的那么多規(guī)矩,但是這個桌子和關二爺的牌位還是要弄的。于是我們把我屋里的一張桌子搬出來,然后弄了個紙牌,找來朱砂筆和朱砂,讓胖子在紙牌上,寫上關二爺的牌位,可是這個小子說自己寫字不好,說什么也不寫,他不寫只能是我寫了,不過我寫的也不好,好在能一筆一劃的寫下來。
我寫好了之后,就等猴子喊癩頭三來了,等了一會,就看見癩頭三抱來了一個關二爺的像,那尊關二爺的像很威武,紅色的臉,手捋須髯,背后拿著一把青龍偃月刀。猴子跟在癩頭三的后面,抱著一只大公雞。癩頭三一進門就滿臉堆笑的說:“各位哥哥好,癩頭三給各位哥哥請安了。”
我說:“癩頭三你愿意和我們結成兄弟?”
癩頭三趕緊說:“東哥,你這話是怎么說的,我癩頭三求之不得,其實早就想和各位結成兄弟了,其實說實話,我最佩服幾位哥哥了,幾位哥哥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在我心中就是這個。”
說著話伸出大拇指,這個癩頭三,拍馬屁的本領真厲害,雖然知道是假的,但聽起來很舒服,于是我說:“別拍馬屁了,俺們都是普通人而已,只是揍你跟玩似的。”
癩頭三連忙說:“是是是,你東哥可是跟高人學過藝,連猴子在你跟前都不敢翻眼,我就更不用說了。東哥,說實話,你們找我結為兄弟,這是看得起我癩頭三,我癩頭三非常感動,承蒙東哥和各位哥哥看的起我,我今天在這里發(fā)誓,跟哥哥心扭成一條心,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永不背叛幾個哥哥,如有歹心,天打五雷轟。”
我說:“行了,行了,咱們還沒有拜把子,不用急著發(fā)誓。”
癩頭三說:“好,我先把關二爺本尊放在桌子上,讓關二爺見證咱們兄弟的結拜。”
我說:“好,這方面你懂的多,咱們聽你的。”
癩頭三說:“哪敢,哪敢,我就是在街頭混飯吃的混混,不如幾位哥哥懂的多。”
說完之后,又從猴子提著的一個袋子里,拿出香和一個小香爐子。然后插上香,我從屋里找出一只碗,然后倒了半碗酒,癩頭三拿來公雞,對著公雞說:“公雞呀,公雞,你死的不屈,今天你的雞魂要見證我們成為兄弟,對不起了,下輩子投個好胎。”
說完用手薅了薅雞毛,用刀子割斷了雞的血管,公雞掙扎著大叫,脖子里的血噴涌而出,雞血酒差不多滿了,癩頭三把雞扔到一邊。這時猴子說:“哥,我記得那些外國酒吧有雞什么酒,好像是叫雞血酒,是不是咱們喝的這種酒?”
我說:“你小子真是孤陋寡聞,什么雞血酒,那個叫雞尾酒,和咱這個雞血酒,根本就是兩碼事。以后你得學著點,別到時候交了女朋友,胡咧咧著丟人。”
猴子趕緊的點點頭,我們收拾好東西之后,就開始排長幼,我年齡最大,是五個人中的老大,胖子是老二,癩頭三正好是小三,手表是小四,而猴子是老疙瘩。接下來就是歃血,本來這個歃血,在古代就是把血涂在嘴唇上,那些都是畜生的血,到了現在,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個癩頭三有經驗,老早的準備好三棱針。
他把三棱針遞給我說:“大哥,你是我們這伙當中最大的,你先刺破手指,記住是左手的中指。”
我心里暗暗叫苦,這個老大也不是隨便當的,我首先得起到表率作用,于是拿起三棱針,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不舍得扎,十指連心,扎上去肯定疼的厲害。我在猶豫的時候,仔仔在旁邊說:“哥,你趕緊的扎,試試到底疼不疼,其實我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從小就黜針,見到針就渾身打哆嗦。”
我一聽猴子都說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反正不論耽誤到什么時候,都會疼的,于是一咬牙,把三棱針刺到手指頭,當時一股劇痛襲來,我差點沒有喊出來。大哥得有大哥的樣子,就是裝也得裝出樣子來。
我咬著牙從手指里擠出三滴血,滴在雞血酒里,接下來輪到胖子了,胖子也一咬牙刺中了中指,從手指里擠出三滴血,然后把三棱針遞給癩頭三,癩頭三接過三棱針,眉頭都不眨一下,直接刺中了自己的中指,擠出三滴血,遞給手表。
手表這個家伙稍微猶豫了一下,然后刺中了手指,在手指里擠出三滴血,然后說道:“可惜了可惜了,我趕緊的吸一下,這個自己的血,不能讓白流了。”
然后把手指頭放在嘴里,把三棱針遞給猴子,猴子沒有接針,對我們說:“各位哥,我打小就黜針,我不扎行不行?”
我說:“這怎么能行?喝血酒這可是規(guī)矩,只有喝了血酒,咱們的血才算流在一起,我們各自的身上,流著對方的血,大家才能同心同德。”
猴子說:“那,那個刺手指頭到底疼不疼?我看你們一個個的齜牙扭嘴的。”
我說:“猴子,來,我?guī)湍愦蹋汩]著眼睛,一下子就過去了。”
猴子很聽話,把手給我,我握住猴子的手,猴子在那里哆嗦著說:“哥,你輕點,我最黜這玩意了。”
我說:“猴子你放心吧,這個不疼……”
說著話我手里的三棱針噗的一下子,扎進了猴子的手指頭,猴子疼的嗷的一聲,說:“哥你騙我,你不是說不疼嗎?”
我說:“我的話沒有說完,我其實想說的是,不疼能出血嗎?”
猴子說:“哥你就是能坑我。”
我狠狠的捏了猴子一下手指頭說道:“叫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誠心誠意的幫你,你倒好,反咬一口。”
我這一使勁,猴子疼的嗷嗷叫起來,叫了一會說:“哥,哥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剛才太疼了,嘴上沒有把門的,哥你別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