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己沒有看錯,但是看到師父生氣,我就沒有敢說話,只好回去睡覺,到了第二天師父把我叫出去,這次有點奇怪,一直走到小山坡的空地上,師父才對我說“徒兒,咱們師徒一場,這一晃好幾年了,俗話說的好,人有旦夕禍福,說不定師父哪一天就走了。”
我聽著師父這么一說,當時淚水就流下來,自從燒了那兩個小紙人之后,師父的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那張臉上十分的蒼白,像是失了很多血一樣。我知道師父也許真的要離我而去了。
師父可是我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雙膝一軟,跪在師父的跟前,抱著師父的腿叫道:“師父,您老人家一定能長命百歲,我還沒有給您老人家盡孝。”
我一邊說,一邊哭,師父扶起我說:“徒兒,莫哭,我今天叫你出來,是為了給你一樣?xùn)|西。”
我停住了哭聲,望著師父,師父從身上掏出一個錦囊對我說:“徒兒這個東西,你從今天起要時刻戴在身上,危急的時刻,不要猶豫,趕緊的跑路,實在跑不了,就打開錦囊,里面有救你命的東西。”
我接過錦囊,就要打開看看,師父一下子攔住我,對我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打開,我于是就沒有再打開,為了安全起見,我把錦囊戴在脖子上,師父這才放心。轉(zhuǎn)眼間到了十五了,這一天月亮特別的亮,好像有什么事要發(fā)生,我怎么都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心里像油煎一樣。
睡不著我就坐起來,看著窗戶外邊,心里想著師父,師父現(xiàn)在的身體,越來越差了,仿佛已經(jīng)被抽空了一樣,面色晦暗,看樣子真如同他說的一樣。我越想心里就越難過,就在這時,忽然一聲慘叫,這聲音是師父的聲音,不好,師父出事了。
這些日子我怕出事,就在門后面放著一把大刀,一聽見師父的慘叫聲,我趕緊的起床,拿著大刀就出去了。跑到外邊,師父的那邊又沒有了動靜,難道是我的幻聽?我心里一邊想著,就一邊朝著師父那里跑,跑到窗戶底下,我趕緊從那天留的小洞里,朝屋里看,這一看嚇的我是魂飛三界外。
只見師父仰面朝天,躺在地上,肚子已經(jīng)被扒開,里面的腸子拖在地上,和血水混在一起,當時的場景真是太慘了,而那兩個紙人,不,應(yīng)該是黑白雙煞,此時正俯著身子,在胸膛里找著東西,我看見白煞的手里捧著一顆人心,還在那里撲通撲通的跳,每跳動一下,血就會涌出來,白煞看著跳動的心,面目猙獰的笑起來,而那個黑煞好像把肝也拖出來了,放在嘴上大嚼,血漿順著嘴流的到處都是。
我當時都嚇呆了,想不到這黑白雙煞,竟然活了,還把師父殺死了,這時我聽見白煞說:“這個老東西,還用血養(yǎng)紙人,沒想到這兩個紙殼,早被我們附身了。”
黑煞接過話茬說:“是呀,要不是這個老東西,我們哪有附身的機會,我們今天喝了老東西的血,這身紙殼的軀體,就算是成功了,我們可以經(jīng)常的去喝血,煉成了血魔,到時候真就可以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于天地同壽了。”
黑白雙煞這么一說,我算是明白了,這是兩個厲鬼,附在了紙人的身上,我?guī)煾笡]有覺察到,被兩個厲鬼鉆了空子,最后害死了。我要給師父報仇,殺死兩個厲鬼,不能讓他們再去害人。
想到這里我惡向膽邊生,站起身子,跑到門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勁,飛起一腳,把屋門踹開,兩個厲鬼正在吸血,被我踹開門之后,先是一愣,接著用那雙極度陰森的眼睛看著我,只見它們的那張白紙臉上,都沾滿了鮮血,把那張臉染成了血紅色,嘴里的獠牙閃著寒光,嘴角流著鮮血,手上還捧著師父的內(nèi)臟。我咬著牙說:“你們殺了我的師父,我要給師父報仇,去死吧你們。”
說著話我舉起大刀,就朝著其中的白煞砍去,本來我想,它們就是兩個紙殼人,一刀下去就可以讓它們粉身碎骨,可是那個白煞,根本就沒有躲,我的刀砍在白煞的頭上,就聽見砰的一聲,像是砍在木頭上,刀一下子彈回來。
我當時一愣,那個白煞朝著我嘿嘿一笑,說道:“嗨,兄弟快看,來了一個鮮肉,還是個童男子,吃了之后,比這個糟老頭子要強的多。”
黑煞說:“好,老頭子咱們當宵夜,先吃了這個小子。”
我嘴里罵道:“去你娘的,我要砍死你們,砍死你們。”
說著我又要砍下去,這時忽然有一個似有似無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說:“傻小子快跑,難道在這里等死不成。”
這是師父的聲音,我心里一喜,難道師父還沒有死,想到這里趕緊朝師父看去,一看師父,我眼淚嘩的一下子就流出來了,師父的胸膛和肚子都已經(jīng)被剖開了,死的慘不忍睹,就是大羅金仙下來,也救不活了。
剛才的聲音確實是師父說的,難道是師父在冥冥之中救我?我呆在那里,這時黑白雙煞伸著兩個鋒利的爪子,一蹦一跳的朝我撲過來,這時我的耳邊又響起了師父的聲音,師父說:“快跑,你打不過它們。”
師父第二次讓我跑了,我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也得死在兩個惡鬼的手下,于是轉(zhuǎn)身就跑,我這一跑,兩個惡鬼就一蹦一跳的朝我追過來,我撒腿就朝外邊跑,這時也不管東南西北,也不管有路沒有路,只是埋著頭拼命的朝前跑,而那兩個惡鬼,則在我的身后,一蹦一跳的追。
我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道跳了多少道溝,反正已經(jīng)跑的精疲力竭了,那時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能死,如果我死了,師父就會暴尸荒野。跑著跑著忽然前面一片明亮,像是一大片水泥地,由于汗水把雙眼糊住了,看不太真切。
不過要是水泥地的話,那肯定就會有公家的人,到時候我就有救了,于是用盡最后一點力氣,朝著水泥地跑去,當我的腳跨到水泥地的時候,就聽撲通一聲,身子竟然一下子陷進去,這時我的腦海里忽然浮出了一個想法,那不是水泥地,而是一個水塘。
我想到這里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身子沒有收住,一下子沖到了水里,等我停住了身子,水已經(jīng)沒到大腿根了。我這時朝后一看,只見兩個惡鬼一蹦一跳的追到了水邊。我這時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兩個惡鬼是用紙扎成的,也許會怕水。我想到這里心稍微的放下來,趴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這一路不知跑了多遠,喘的我心都快跳出來了。
這時忽然兩個惡鬼,朝著水邊走來,難道這兩個惡鬼不怕水,我正想著,只見那個白煞,一只腳站在水上,接著另一只腳也站在上面,它竟然能浮在水面上?白煞剛上來,黑煞也跟著上來了,它們兩個一蹦一跳的朝我跳過來。
天上的月亮經(jīng)過水的反光,更加的明亮了,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兩個惡鬼猙獰的血臉,兩個惡鬼伸著沾滿鮮血的爪子,朝我抓來,就憑師父被他們輕而易舉開膛的樣子,我的皮肉也經(jīng)不起它們撕扯,當時我就想完蛋了,徹底的完蛋了,這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只有等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