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但一看到陳教授嚴(yán)肅的表情,我一下子就蔫了。
“不……不是吧,教授,咱們真去太平間?”我這時候嚇了一跳,一瞬間就又想到了那個-18層樓里的一切。
“你沒有聽錯!首先要練你的膽子,要是有一天你自己一個人面對尸體都不怕,還會怕鬼嗎?”
不知道陳教授給我灌了什么迷魂湯,聽到他這么說,我竟然出奇的相信了,這時候心里多少有一點蠢蠢欲動的想法了。
之前我一個人的時候,體會過那種滲人的痛楚,但現(xiàn)在陳教授在啊,而且他還會驅(qū)鬼,如果是這樣的話,跟他一起去,怎么樣也會安全一點。
既然安全了,我見幾次死人,到時候就不害怕了,人都說這膽子都是長年累月練出來的,這時候我竟然出奇的沒有拒絕。
車在火葬場門口停下來,這里的公路兩旁都長滿了雜草,顯然,放在平常是沒有人愿意來這樣一個晦氣的地方的。
而此刻,陳教授打了個電話,過了沒幾分鐘,里面出來了個老頭,穿著一身藍色的工作服,他一手拿著掃帚把電門打開,從里面對我們招手。
我這時候跟著陳教授就往里面走,大概是認(rèn)知當(dāng)中這種地方都比較晦氣吧,一下車,我就覺得這周圍陰冷的很,老是感覺身邊好像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我一樣。
反正這樣的感覺很難受!
那邊大爺沖我們招手,陳教授走過去跟他一握手,笑著說:“老哥,你今天晚上還在這里值班啊?”
這大爺是個本地人,他這時候搖搖頭,嘆氣道:“嘿,這死人差事不好干啊,領(lǐng)導(dǎo)們平常連火葬場大門都不進,員工們一下班跑的比兔子都快,這里除了我,就剩兩個保安,還是找的那些黑市人口,但凡有個戶口、有個出路的,人家誰沒事來這里找晦氣??!”
我算是聽清了,這么大個到處都是房子,幾層大樓的火葬場到了晚上竟然就三個人。
這大爺把我們領(lǐng)進去,對陳教授說:“先生,你有啥事啊?莫不是我們這里又犯了忌?”
陳教授這時候忙擺手,他一指我,對老頭說:“不是,你們這火葬場現(xiàn)在沒啥大問題,我今天帶小徒弟來歷練歷練,帶他下趟太平間。”
娘的,陳教授竟然有熟人,估計以前也沒少給這廠子里解決麻煩,老頭跟他很熟悉,直接就給了他一串鑰匙,然后提著塑料桶里半桶白色的粉末,就往遠處走。
“對了,我等會在西邊,你們出來直接去西邊找我。”大爺這時候說完,提上那個桶,結(jié)果桶系忽然就斷掉了,頓時那種白色粉末撒了一地。
他也沒說啥,提著桶里剩下的東西就走了,而這時候我覺得好奇,就走過去把那種白色的粉末抓了些放在手上揉搓,很細(xì),也不知道是啥東西。
“教授,這是什么東西啊,滑石粉嗎?”我不由問了一句,雙手沾滿了這玩意兒在手上揉揉捏捏的,皮膚滑滑的,感覺真跟滑石粉差不多。
但此刻陳教授一句話把我直接就嚇尿了。
他掃了一眼,直接說道:“那不是滑石粉,是燒了尸體的鍋爐里,殘余的骨灰。”
啥?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頓時一滯,隨即趕緊拍巴掌,跑到一邊水管旁邊不斷洗手,緊跟著就開始干嘔起來。
“嘔……嘔……,教授,你……你怎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啊。”陳教授說完,等了我一下,跟我一起往一個方向走去。
那個方向有一棟大樓,四五層的樣子,我們來到樓梯道,然后從這里進去,下面竟然有地下室。
尤其這個地下室上寫著-1層,我現(xiàn)在對這些樓牌號早已經(jīng)有了一種抵觸情緒,每次看到這玩意兒我都能聯(lián)想到那-18層里的恐怖經(jīng)歷里面去。
我們直接來到了地下二層,從這里往前面,只有一條長長的走廊,頭頂?shù)奈恢糜袃蓚€熒光的“綠色通道”牌子閃著夜光,只能勉強看到一點微弱的亮光。
陳教授這時候摸黑在旁邊墻上一按,頓時,樓道的燈亮了……
燈泡很灰暗,照在地上朦朧而模糊,就像是夜晚無人處的路燈一樣,外面是冷凍機轟隆轟隆的聲音,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從這邊的走廊往進去走,大概二十來米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拐角,這里往下有一排樓梯,下面藍色的熒光指示牌上寫著三個字“太平間”。
突然跟隨陳教授轉(zhuǎn)過這個拐角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肩膀好像被人拍了一下一樣,陳教授這時候身子靠墻,讓出一條路來,他看向我,用手示意我往墻邊靠一下。
“靈風(fēng),給人家讓路。”
讓路?讓啥路?我面前沒人啊!
正在我發(fā)愣的時候,我就感覺自己肩膀的位置似乎又被人拍了一下,這時候脖子上忽然起了一股子涼風(fēng),我身上的毛一下就立起來了。
“我的媽呀。”我嚇的叫了一聲,身子急忙往墻上靠,陳瞎子這時候?qū)ξ颐媲暗目諝夤肮笆郑f:“小孩子不懂規(guī)矩,您別見怪。”
我感覺面前虛空之中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打量著我一樣,這時候我身上冷汗都下來了,陳教授站在那邊沒動,過了估計得有半分多鐘,那股子寒意才漸漸的從我面前消失了……
“年輕人辦事要注意忌諱,尤其來這種地方。”陳教授說著話,一拍我肩膀,嚇的我肩膀都跳起來了。
“別緊張。”他朝我示意,然后掏出鑰匙串,直接把這里樓道口的門打開。
太平間里面黑漆漆的,剛一進來,里面的冷風(fēng)就吹得我渾身直打顫,而這只不過是外面的一層,打開燈光,周圍是很多柜子,上面掛著的全是編號、還有些塑料口袋、鐵架子之類的東西,原來,在里面還有一道密封的金屬門。
陳教授這時候從一邊抽屜里拿出一個遙控器,示意我把身后那道打開的小門關(guān)上,他這時候遙控器對準(zhǔn)了那個金屬門。
“哐當(dāng)”
大門瞬間打開,這時候冷風(fēng)瞬間全都噴涌出來,我一下有了一種墜入冰窖的感覺。
“走吧!”
他拉著我進去,里面的燈被打開,這里面的空間很大,放著二十多張床位,每一個床上都用白布單子蓋著一具尸體,從頭裹到腳,所以我們并看不見里面的任何東西。
二十多張床位滿滿的,在其左右兩邊擺著一條條大鐵柜子。
陳教授這時候一拍我,我剛一轉(zhuǎn)過身,就聽砰的一聲,他一下把其中一個大抽屜抽開,頓時,里面一具裹著塑料袋的赤身果體的死尸被他拉了出來。
“我的媽!”我簡直嚇了一跳,從小到大都沒有這么近距離的接觸過死人。
陳瞎子一下把那鐵匣子拉出來一多半,那里面往出直冒冷氣,尸體裹著的塑料帶上全都是凍出來的冰霜,用來儲存尸體的。
我都不敢看了,這尸體不只是因為死了血液凝固,還是因為凍在里面給凍出來的,渾身紫色,還是個四十多歲大叔的尸體,長得兇神惡煞的。
我剛別過眼去,不敢再看,麻蛋,我以為陳教授給我看一眼,就把這大鐵匣子放進去了,結(jié)果他這時候?qū)ξ艺f:“你摸一下尸體。”
???
“摸一下。”陳教授用不容置否的眼神盯著我。
我這個冷汗啊,當(dāng)時額頭上青筋都出來了。
“快點,不然我把你一個人放在太平間關(guān)兩個小時。”陳教授一說這話,一把攥住我的手,放到了那邊的尸體上。
“??!救命??!”我下意識的叫了出來,他按著我的手,死活不讓我松開,這時候大概時間長了,我這才小心翼翼的睜開眼睛,這只死尸并不會動,而我此刻手還隔著一層塑料布呢,并且因為死人凍的僵硬,摸在身上就感覺像是平常摸冰塊似的。
“抹眼睛”
我照著陳教授的話做,他又讓我摸脖子,摸臉,最后叫我抽出來尸體,把死人渾身上下都摸了一遍。
他這時候就問我:“你還害怕嗎?”
我直接搖搖頭,摸了一遍就跟摸冰塊似的,這害怕個啥啊?
“好,年輕人就是要勇敢的接受挑戰(zhàn),得了,你把尸體背起來走兩圈吧。”
“走……走走走走兩圈?”
我這時候都快哭了,媽的,早知道我說我害怕該多好,看著陳教授隨手掀開白布被單的那具尸體,我直接嚇尿了,那具尸體只有半個臉……
還是個……一絲不掛的女尸,我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