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種震顫的聲音真實的過去之后,我才出了一口長氣,剛剛的緊張令我此刻緊繃的神經(jīng)還不敢輕易放下。
陳教授帶上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迷霧深處走,那些蹲在墻角的黑影子才又把剛剛收拾好的東西再擺出來,而在前方一塊地方,陳教授猛地看見一塊閃著綠光的東西。
那東西被一個陶瓷罐子裝在其中,半掩著,發(fā)出的光芒很強(qiáng),但里面的東西只有不足鵝蛋大小的一塊,上面寒氣逼人,不斷往出來冒著冷氣。
我走上去蹲下來的那一刻,只覺得周圍都被這東西給凍的一下冷的厲害。
我之所以蹲下來,那是因為我看見那個罐子邊上寫著三個小字“棺材菌”。
而正在我蹲下來的這一刻,我卻忘了這又犯了忌諱,這時候我竟然詭異的發(fā)現(xiàn)從那黑霧里伸出來一只漆黑腐爛的爪子,上面黑指甲亂翻,犀利的閃著亮光,那只手看著瘦骨嶙峋的,簡直就是只老妖精的森然鬼爪。
當(dāng)這只鬼爪伸出來的那一刻,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的身子往后一縮,我估計不管是誰,你們真的遇見這種事情也會嚇個半死吧。
可我身子往后一縮,頓時那只可怖的鬼爪竟然一下伸出老長,一把就把我胳膊給攥住了,我只感覺胳膊上像是有一把帶刺的鐵鉗一樣,抓在我手上冰涼而生疼,這一刻我一身毛發(fā)全都立起來了。
我心說陳教授你救命啊,我要死了!
心里害怕的不行,我臉上的汗滴滴答答就下來了,可陳教授一只手捂住我的肩膀,示意我安靜。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被抓住的那只手不住顫抖。
那只冰涼干枯的手掌把我的手抓進(jìn)去,然后我感覺他五根鋼筋一樣的手指把我手夾住,往我手心里塞了個什么東西。
鐵鉗在剎那間一松,我當(dāng)時如蒙大赦,急忙一把將手掌抽出來,而此刻手掌上夾著一張紙條。
陳教授示意我拆開看。
我打開那張軟軟的黑乎乎的紙,上面寫著“黑羊血三兩、和田黃玉心五兩、人皮一塊”。
前面的黑羊血跟和田黃玉心我都沒什么反應(yīng),但當(dāng)我看到最后那個條件“人皮一塊”的那一刻,下意識的身體抽搐了一下。
這時候我脊背一陣惡寒,陳教授急忙安撫我,他想了想,點(diǎn)頭示意我把東西收下。
我也不知道該怎么弄,就把那張紙又疊好,重新收了起來。
這時候那個黑影沖著我“咯咯咯”的發(fā)出一陣陰森的笑意,當(dāng)時我又一次被嚇到了。
這次換上去了陳教授,他用手一指那塊棺材菌,把手伸過去,里面的黑霧竟然給了他一張紙,然后陳教授在那張紙上寫字,我看的明明白白的。
“這么一小塊棺材菌,剩下的在哪兒?”
黑影接過紙條,片刻間陳教授伸進(jìn)手去,又把紙條拿了出來,那上面寫著:“地方知道,不好拿,你要買消息嗎?”
買消息,自然就是買那個棺材菌的消息,到時候我們自己去取了。
這時候我內(nèi)心忐忑,多么希望陳教授能夠買下來,然后我們一起去取啊,一想到媳婦姐姐的模樣,還有她的三個月壽命,我的心里就直難受。
大概這就叫被鬼迷了吧,但我現(xiàn)在一直覺得被鬼迷了其實也不算是什么壞事,這幾天我朝思暮想,都在想她,所以懷著忐忑的心情,我真希望陳教授買下來,到時候無論怎么樣我都壞給他。
陳教授在紙條上寫了一句:“這個很兇險?”
“亂葬山中,有僵!”
當(dāng)看到這個紙條的時候,陳教授似乎在思索,良久之后,他在上面寫了一句話:“怎么賣?”
看到這一刻的時候,我的心里頓時激動的無以復(fù)加,就差一點(diǎn)叫出來了。
對面的要價是八十萬冥幣,陳教授想了想,還了七十萬,把我們背包里剩下的三十多萬冥幣全部當(dāng)著這只鬼的面燒了,然后打了個欠條。
然后那只鬼再次伸出手,陳教授從黑霧手中接過另一張紙條,這時候他頭也不回的拉上我往出去走。
這就完了?
陳教授跟路人一樣,面無表情,不看左右,直接往前面走,此刻我哪里懂那么多,就跟著他一起,學(xué)著他走。
我們順著這條街道往前走的時候,老覺得身后陰風(fēng)陣陣,感覺好像身后有幾雙眼睛在盯著我看似的。
“咚……咚……咚”
我聽著自己的心跳,周圍靜悄悄的,明明墻角蹲著影子,卻安靜無比。
身后似乎有腳步聲跟我的腳步聲一致,我突然間一停,頓時身后的腳步聲竟然也停了。
都說好奇心害死貓,我這時候就想回過頭去看,但這時候陳教授一把拉住我,頭也不回的帶我繼續(xù)往前走。
我們到了城門口的位置,兩邊的大鬼站在那里,絲毫不看我們。
這時候一出城門,陳教授帶著我飛快的往出去跑,我不解啊,但就在這時候身后冷風(fēng)嗖嗖的刮,打的我臉頰生疼,我一下就炸了。
這一下腳底一滑,我突然間被絆倒在地,偏過頭去一看。
媽呀!剛才的陰市呢?還有那巨大的黑石城墻去哪兒呢?
還有之前守門的大鬼以及那條街道呢?
周圍陰風(fēng)呼嘯,四周漆黑,空蕩蕩的,我們面前哪里還有剛才的那條土路,此刻,我跟陳教授已經(jīng)身處在這邊的半山坡上。
而在下面,只有一條通往前面村子的路,我們的車就停在這里。
我還驚魂未定,陳教授跑過來一把拉住我就要跑,他這時候?qū)ξ艺f:“快跑,咱們被鬼盯上了!”
一聽到他這句話,我心里發(fā)寒,急忙就往起來爬,要跟著他一起跑。
可我猛地一用力,身子扒在地上根本起不來,這時候我就感覺身下有什么東西似乎在抓住我的衣領(lǐng),把我用力往下扯似的。
身子快速往土里下陷,我這時候急忙大叫:“教授,救……救……”
土里突然冒出來一只腐爛惡臭嚴(yán)重的手,那只手猛地掐住我脖子,當(dāng)時把我掐的喘不過氣來,一瞬間渾身發(fā)熱,臉憋得通紅。
模糊之間我聽到耳旁陳教授在叫我,這種感覺真的太難受了,出不出來氣,被憋著,我就感覺自己胸腔里堵得慌,肺都要炸了,悶得好像隨時都會斷氣似的!
而在意識快要模糊的時候,我赫然看見,從那只鬼爪面前冒出一只光禿禿、血淋淋的頭,那個東西頭頂上有一個龐大的血洞,上面黑血直流,惡丑無比,腦袋都被削掉了一半……
他這時候張開嘴,一口爛的能看見牙根的尖牙里塞滿了碎肉,陣陣惡臭撲鼻,在這一刻,那只惡心的大口張開了老大,突然發(fā)難,朝我咬過來。
“嗚嗚……”我都快哭了,這一下我瞬間意識恢復(fù),大腦被嚇的清醒。
眼看我就要被咬死的這一刻,我的心都要絕望了!
但就在這時候,陳教授終于把身后拖住他的鬼踢開,跑過來用針扎破中指。
他一指點(diǎn)過去,那只張開嘴的鬼身上直冒青煙,慘叫一聲從底下消失不見,這時候三三兩兩的四只鬼才從地里鉆出來,晃晃悠悠的往遠(yuǎn)處跑。
“呼呼呼……”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眼淚跟鼻涕都下來了,此刻我只想貪婪的把這里所有的空氣都納為己有。
良久……
我終于緩過這口氣,跟陳教授一起往車上走。
今晚實在是太嚇人了,如果說-18層我見到了很多鬼的話,那在陰市我見到了極其多的鬼,還都是那種滿懷敵意的家伙,在那里面壓抑的真的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不能說話,每次做一個動作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且還生怕最里面的大東西跑出來,這個可是最蛋疼的。
我直喘氣,陳教授才把剛剛刺了中指的那根銀針收好,我這才注意到他那根銀針是放在胸口那里的,一有急事就能抽出來用。
難道他是學(xué)中醫(yī)的?
他大概看出來我的疑惑,解釋道:“我不能驅(qū)鬼的時候老是咬破手指,這個很疼又不好恢復(fù),所以就用一枚銀針刺指頭了。”
我點(diǎn)點(diǎn)頭,現(xiàn)在我是真心佩服起這位老教授來了,不由對他豎起了大拇指:“教授,您真厲害。”
我沖陳教授豎了個大拇指,而這時候陳教授才笑著說:“我只是懂一些民俗而已,對了,你現(xiàn)在該告訴我要棺材菌干什么用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