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老曹哭的心里頭詫異不已,趕緊問他:“老曹,你哭什么???難不成你認識這個血尸?”
老曹拼命的點頭,這會也不害怕那具燃燒著的血尸了,他猛地沖過來,從地上撿起那個簡單的飾品,說:“這是鐵柱啊,這是鐵柱啊……”
我一愣,當即便意識到這個血尸果然是老曹的熟人,很有可能這個血尸與昨天的白僵一樣,都是工地上的工人尸變成的,我連忙問:“鐵柱是誰,老曹,你說清楚點啊?”
老曹哭的已經(jīng)有點喘不上氣了,再加上他胸口肋骨還斷了,現(xiàn)在一呼吸就像是拉風箱一樣呼哧呼哧的響,他喘了一會,說:“鐵柱是我們工地上最結(jié)實的男人,是我的好朋友啊,他今年春天的時候忽然就失蹤了,我還以為他跑了,沒想到……沒想到竟然被煉成了這個東西!”
說到這里,老曹捶胸頓足,顯然跟這個鐵柱的關(guān)系很深。我不由得覺得十分驚悚,看起來這狐仙古鎮(zhèn)上真的有一個煉尸人,他專門對工地上的強壯男人下手,從工地來這里一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煉了很多走尸出來。鐵柱就是慘遭毒手的可憐工人之一。
我咬牙切齒說道:“真是沒想到,世界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惡人……”然后拍了拍老曹,說道:“放心吧,鐵柱已經(jīng)被火化了,想必他肯定可以投胎轉(zhuǎn)世,也許下輩子能做個平安的人。”
老曹仍是在哭,他一邊哭一邊用手脫下了上衣,將血尸焚燒后的灰燼收了起來,這是他兄弟鐵柱最后的骨灰,他肯定要好好保存。
我們都沒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一時間都是百感交集。
小和尚摸著頭說道:“難不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狐仙?”
我搖了搖頭,說:“不太可能,狐仙似乎對煉尸沒什么興趣吧,他們更喜歡采集陽元,如果他們就是煉尸人的話,那么狐仙古鎮(zhèn)早就沒有男人了……”
小和尚點了點頭。我問老曹:“老曹,你們工地上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人?因為煉尸人很有可能是跟著你們的施工隊來的,畢竟死的人都是施工隊上的,這個煉尸人應該就是盯上了你們的施工隊。”
老曹現(xiàn)在哪里還有理智,一直哭,哭個不停,我也不好意思追問,只得作罷。
九爺跟血尸搏斗了一陣子,現(xiàn)在有些累了,他坐在地上,望著這深邃的后花園,說道:“怎么著?我覺得咱們是不是先把狐仙的老窩端了再說?對了,李輝到底怎么回事,為啥大晚上的出來了?”
李輝一聽這話,臉一紅,不好意思說話。
我啐了一口,說道:“李輝,要不然你跟九爺解釋?”
李輝連忙搖頭,說道:“烽哥,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我笑了笑,并不說話。但是九爺也不是傻子,看到了這邊的景象,早已經(jīng)猜出來了個大概,說道:“李輝,有臉做,咋就沒臉說呢?我猜猜,是不是狐貍精勾引你,把你勾搭到這來的?嗨,不是啥大不了的事,男人嘛,總是有點需求的。”
李輝后悔不已,捶胸頓足的說:“九爺,快別說了,你看我的臉,我都惹上這病了,烽哥說我是被狐仙們吸光了陽元,只怕是要早夭了!”
九爺聽了這話,不但沒有著急,反而嘿嘿嘿的笑,說道:“你這小子真有意思,可謂是色膽包天,為了個色字,連命都不要了,真是性情中人!”
我趕緊說道:“九爺,現(xiàn)在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李輝的情況很危險,咱們還是先想想到底怎么解救才好。我看狐仙他們都是往縣衙里頭去了,咱們也趕緊去吧。”
九爺點頭說道:“走。”
臨行前我每人給他們發(fā)了一張安神符箓,狐仙的媚術(shù)十分可怕,會對人產(chǎn)生幻覺,我跟李輝剛才都是遭到了幻術(shù)的影響,因此看到了小時候記憶中最可怕的鬼怪。
小和尚定力果然,也許不會受到影響,但是九爺就不一定了。
因此安神符箓是必備的防御物品。
我們沿著后花園往深處走去,其實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走到了后花園的盡頭,從這里望過去,可以看到縣衙的后院,以及當初縣太爺住的三層小樓。
三層小樓的第一層,是知縣老爺辦公的地方,算是個小型的辦公室,左右兩個房間,里面的東西已經(jīng)被古鎮(zhèn)的管理人員搬空了。我舉目四望,發(fā)現(xiàn)這里空空蕩蕩,什么都沒有,別說狐仙了,連個耗子都看不到。
我們放過第一層,直接向第二層走去。第二層則是縣太爺?shù)呐P房,也是左右兩個廂房,右邊的房間大概是個倉庫,里面擺滿了桌子凳子,不過看這些桌子凳子的造型,應該都是近幾年的產(chǎn)物,絕不會是清朝的老古董。
左邊的廂房則鎖著門,雖然鎖著門,但是通過門縫卻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我將腦袋湊了過去,透過門縫,看到里面點著一盞很古老的油燈,油燈昏昏黃黃,還在燃燒,然后在房間的盡頭,擺著一個上下鋪的宿舍專用的床。
這種床在大學里面也很常見,可以睡兩個人,老曹這些工人睡得也是這種床。我仔細望去,只見床上好像睡著什么人,看樣子是個老頭,可能是這里的值班守夜的工作人員。
但是一看到那個老頭,我心里頭就咯噔一下子,覺得有些不對,狐仙古鎮(zhèn)里的男人,分明都活不過三十歲,都應該是早夭了呀,怎么可能有一個年邁的老頭在這里做工作人員呢?
我滿心狐疑,低聲對九爺他們說:“奇怪,這里有個老頭子……”
九爺他們并未明白我的疑慮,倒是小和尚最先反應過來,說道:“陳施主,你懷疑這個老頭不是狐仙古鎮(zhèn)的人?”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個老頭很奇怪,據(jù)老杜所說,狐仙古鎮(zhèn)的男人沒有超過三十歲的,但是這個老頭顯然已經(jīng)有五六十歲了,這不是怪事么?”
九爺二話不說,忽然拍了拍門,說道:“管他什么妖精,先叫出來審問一番!”
我一愣,沒想到九爺這么毛躁,一下子就打草驚蛇了。
門一響,我立即看到了床上的老頭扭動了一下,然后他緩緩地翻了個身子,結(jié)果他一轉(zhuǎn)過來,我?guī)缀鯂樀媒辛顺鰜恚?/p>
昏黃的油燈之中,我看到了那個老頭的臉,那絕對不是一張人臉!至于它到底是什么,我?guī)缀鯚o法分辨!
他的眼睛并像別的男人那樣狹長,但是卻異常的大,異常的兇,巨大的眼球大概是尋常人類的三四倍,而且沒有眼白,全都是黑的;他的鼻子很尖,比之前見過的狐仙還要尖;而最可怕的還是他的嘴,那是一張血盆大口,從臉上一直咧到了耳朵根,里面全是尖牙!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叫了出來:“我的媽呀!”
連九爺這樣的傻大膽都差點把手上的手電給扔了,他震驚不已,后退了兩步。
李輝更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黑貓并未看到,但是它顯然感受到了屋里人強大的威壓,后退了幾步,弓著身子。
小和尚低聲說道:“陳施主,準備符箓,陳施主,準備符箓!”
我點了點頭,手已經(jīng)伸向了后代之中,暗自捏起了一張符箓。
那老頭似乎并不害怕我們,他緩緩從床上爬了起來,披上了一件衣服,就走過來看門,等到他走到油燈的時候,我竟然看見他的臉又變成了一個和藹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