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李輝一下子轉(zhuǎn)變態(tài)度,不由得眉頭一皺,懷疑那女人到底對李輝說了些什么。李輝的性格我很了解,他最是惜命,能夠讓他同意以身犯險的條件,那一定是非常的具有吸引力。
郝甜也不跟我們多廢話,既然看到我們兩個都同意了,就點了點頭,將那把黑洞洞的槍收回到包里,踩滅了香煙,笑著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下禮拜見嘍?對了,切記,要做好準備,我想你們兩個也可以猜到,這一趟會很兇險吧?”
說完,郝甜扭擺著腰肢就走出了我們的宿舍,等她走了,我們倆才算是松了一口氣。我問李輝:“你不是不同意去的嗎?她到底說了些什么,讓你這么快就變了主意,你這小子也太沒原則了吧?”
李輝苦笑一聲,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他低聲說道:“烽哥,你也別急著罵我,不是我沒有原則,而是這個女人太狠了,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弱點。”
我眉頭一皺:“哦?什么弱點,你倒是說說?”
李輝嘿嘿一笑,臉上露出了很無奈的表情:“她告訴我,說她在那個古鎮(zhèn)里頭見到我小叔了……”
“你小叔?”我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李輝的小叔失蹤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一個禮拜了,始終沒有蹤跡,甚至連搜救的人員都說他很有可能在大山里頭迷路,被泥石路給吞沒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小叔忽然出現(xiàn)在了幾千里之外的古鎮(zhèn)上,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我皺眉說道:“你覺得這個消息可信嗎?會不會是那個女人為了讓你同意去幫她找什么青銅卷軸,這才撒了個謊騙你?”
李輝搖了搖頭:“我覺得應(yīng)該不至于,你想啊,這些人手里頭,又有錢又有槍,對付咱們兩個小毛孩,那不是分分鐘的事情?哪里需要編出這么個謊話來騙咱們呢?再說了,就算這件事情不一定是真的,我也一定要去看看,那可是我的親小叔啊,萬一他在那里,我卻錯過了,豈不是要后悔一輩子?”
李輝說的不錯,我點了點頭,知道他心意已決。既然如此,那就再去一次唄,反正李家祖墳里頭的見聞已經(jīng)夠嚇人了,再嚇人的地方,難道還能比得上李家祖墳?
我說道:“好,那咱們就再去一趟,對了,要不要叫上默默?”
“小和尚?烽哥,不太好吧,人家小和尚跟咱們非親非故的,上一次祖墳的事情就害得他差點沒命,這次再叫上他,我心里頭過意不去啊……”
我聽李輝說的不錯,只得點頭,畢竟小和尚跟我們兩個不過一面之緣,雖然上次已經(jīng)有了過命的交情,這一次卻不好意思再麻煩人家了。
但我想來想去,始終覺得只有我們倆人的話,簡直是去送死。李輝根本就是個毫無作用的軟蛋,我除了有一身加強版的黑狗血之外,只剩下一本宋半仙給的《符箓撰寫大全》,這本書我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現(xiàn)在只能做個參考資料,臨時抱佛腳。
就這么個配置,還要去找青銅卷軸?說出來都會讓人笑話,也不知道郝甜這個組織看上了我們什么。
想了一會,我忽然腦海里頭冒出一個人的名字,一想到他,我立即一拍大腿:“李輝,我得去請個幫手,要不然只有咱們兩個簡直就是送死!”
李輝眼中放光:“哎呀,烽哥,原來你還認識高人,快請快請,我看郝甜沒有收回那筆錢的意思,我可以分出了幾萬給你去請高人!”
我笑了笑,沒接他這個茬,畢竟這筆錢是不義之財,不能隨便亂花的。
第二天一大早,我直接坐車去了南城,南城耍中幡的人現(xiàn)在并不太多了,因此要找一個耍中幡的人,并不是很困難。
我要找到人就是宋半仙最后跟我訣別的時候,推薦的那個奇人:焦健。既然宋半仙都這么鼎力推薦了,我不去拜訪一番,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耍中幡這么手藝已經(jīng)有了不少年頭,最開始南城天橋上全都是賣藝的手藝人,不過隨著科學(xué)的進步和人類的高速發(fā)展,這些老手藝越來越式微了,說起來還是挺可惜的。
到了天橋附近,我也是無頭蒼蠅,干脆就直接找了個老大爺打聽:“大爺,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焦健的人?耍中幡的?”
大爺一聽,兩眼一下子就瞪起來了:“你找九爺?”
九爺?我心里頭一陣嘀咕,這焦健難不成在家排行老九?所以才叫九爺?
我趕緊追問:“您說的這個九爺,是不是叫焦健,還是個耍中幡的奇人?”
老大爺見我這么一說,臉色都變了:“哎呀,你可別直呼九爺?shù)拿M啊,咱們天橋這一片,誰不知道九爺?shù)拇竺?rdquo;
我一聽這話,立即明白我算是找對人了,看起來這個九爺就是焦健,我連忙問:“這九爺為啥叫九爺?他住在哪里?”
大爺指著前面一個胡同,說:“九爺就住那,進去第二家,九爺姓焦,身手過人,可是能徒手降龍伏虎的人物,道上給的外號,就叫九頭蛟,后來大家就都管他叫九爺了。”
我連忙點頭稱謝,心里頭想:“看起來這個焦健還真是個厲害角色,不過這么傳奇的人物,宋半仙那種坑蒙拐騙的道士怎么結(jié)識的?倆人別是還有點梁子吧?”
我雖然心里頭犯嘀咕,但是還是走了進去,一進門,只見這是個窄小的四合院,院里頭都是些上了年紀的東西,自行車、鍋碗瓢盆、還有一排拾掇的挺利索的花花草草,我一想,看這架勢,這位九爺還是個上了年紀的人?
我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房子里頭就走出來一個青年人,這青年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差不多有一米九幾的個頭,大光頭,后背上刺著一條青龍,胳膊大概有我腰那么粗,一張嘴一口標準的京片子:“找誰???”
我被他這氣勢嚇了一大跳,心想:“這九爺就是吊,一個小弟都刺龍刺虎,人高馬大的……”我趕緊說:“我來這找九爺。”
那大光頭聽了這話,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屑:“我就是。”
說完扭頭往屋里走,完全沒有跟我繼續(xù)對話的意思。
我有點傻了,沒想到找了半天,這大光頭就是九爺,三十歲不到,這九爺也太年輕了吧?
而且這家伙顯然不懂得什么待客之道,根本就不打算搭理我。
我有點著急,就追了進去,剛一進門,大光頭回頭瞪了我一眼:“誰讓你進來了?出去!”
我一聽這話,雖然面對著的是個一米九幾的大高個,但是還是硬氣的挺直腰板,說:“宋半仙讓我來的。”
大光頭一聽見宋半仙的名號,一愣,然后身子開始發(fā)顫了起來。
他轉(zhuǎn)過身來,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幾遍,這才上前一步,問:“宋半仙,你是宋半仙什么人?”
我低聲說道:“我是他徒弟。”
這話說得其實沒什么底氣,因為我并算不上是宋半仙的徒弟,從頭到尾,他也不過是給了我一本出版社正規(guī)出版的《符箓撰寫大全》罷了,而且這種書籍很有可能是大批量生產(chǎn),連限量版都不是。
但是大光頭似乎對我的身份很尊敬,也不知道這宋半仙究竟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
大光頭九爺聽說我是宋半仙徒弟,連忙讓我坐下,然后還拿出來兩瓶礦泉水,他一屁股坐在一個小馬扎上,龐大的身子壓得小馬扎吱呀呀的響,他說:“宋半仙怎么讓你過來了,半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點了點頭,沉聲說:“宋半仙他……去了。”
大光頭一聽這話,咔吧一聲,把手里頭的礦泉水瓶子直接掰成了兩半,他兩眼一瞪,嘴角抽搐不已,哆哆嗦嗦說:“什……什么?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宋半仙怎么就去了?”
我低沉著臉,這是草草的描述了宋半仙在山里頭遭遇了白衣服女尸,然后被女尸害死的事情,說完之后,長嘆一聲,想到宋半仙是因為救我們才死的,我心里頭也是很難受。
大光頭越聽眉頭皺得越緊,聽到最后,一拍茶幾,罵了一句很難聽的臟話,說:“這他么宋半仙瀟灑一輩子,最后怎么死的這么窩囊!”
我不知道如何去接話,只是閉口不語。
大光頭坐不住了,站起來來回來去的溜達,走了半天,扭頭問我:“那宋半仙就直接讓你找我來了?沒跟你說別的?”
我點了點頭。
大光頭臉色難看,不知道自己在盤算什么,又轉(zhuǎn)悠了一會,這才嘆了口氣:“唉,也是我欠他的,既然你來找我,不妨就直說吧,是跟這得罪了什么人?還是欠下什么債了,九爺我能給你擺平的,絕不眨眼。”
我沒想到大光頭還是個痛快人,當即心頭一喜,稍微往前坐了坐,低聲說:“九爺,實不相瞞,我想去個地方,但是那地方有點兇險,我想求您跟我一塊去。”
大光頭一聽這話,臉上五官扭在一起,又罵了一句,說道:“給臉不要臉嘿,也不撒泡尿瞅瞅你什么德行,還想請動你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