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玻璃大門后面的那個我,身旁的小祖宗和白露潭等人早已消失不見,恐懼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心說這下可完了,這簡直就是繼續(xù)上演著當天在旅店中面對鏡子時的戲碼,只不過這一次老郭不可能及時趕來救我,只能祈求白露潭這個火辣的美少女戰(zhàn)士,關鍵時刻能向我伸出援手,因為此時的我連動都動不了。
不過,我驚訝的發(fā)現(xiàn)眼前的女人似乎有些眼熟,總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
那女人已經(jīng)不在哭鬧,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好像久違初見的情人那般,不過我的冷汗還是在那一瞬間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答應我,好嗎?”那女人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么一句。
此時的我就像被武林高手點中了穴道,分毫動彈不得,未免她對我下毒手,盡管我不明白她這句話到底什么意思,但我還是滿口答應,說好好好,你說我什么我都答應你。
女人莞爾一笑,仿佛是在夢中一般,身體離我越來越遠,周圍的空間都變得暗淡下來。
當她徹底從我的視線中消失后,才傳來她那天籟般的語言:“好好活下去!”
好好活下去!
這句話不?;厥幵谖业亩?,我如同丈二的和尚般摸不著頭腦。
她是誰?我認識她么?叫我好好活下去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我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估計是這么回事,要不然也不會連續(xù)收到死人的衣服,還連累了好幾名快遞員同志,或許是這女人還是女鬼,洞悉到了我的生活狀態(tài),才會有感而發(fā)。
想到這里,我的心臟猛的一緊,快速跳動起來。
我想起來了,難怪那女人看起來如此眼熟,正是當天老常頭行為怪異時,那個及時趕來,給我送了個空包裹的女快遞員王珊珊。
她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難道我現(xiàn)在是睡著了,在夢中?
可也不像啊,玻璃大門后的我仍舊楞楞的現(xiàn)在那里,一動不動,跟個死人似的。
我百思不得其解,想不明白王珊珊跟我有什么淵源,而就在這個時候,周圍的景物忽然間變得模糊起來,如同深淵地獄。
當我再次看清眼前的景物時,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回到了我自己本來的身體,眼前的玻璃大門上仍舊沾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眼球,警惕的盯著我看,給我的感覺,只要我稍不留意,就會被這些眼珠子給弄到十八層地獄之中。
難怪白露潭會那么恐懼,難怪王珊珊會提醒我好好活下去,這鏡子果然兇險,我只能祈求美少女戰(zhàn)士能快點把我從這個恐怖的幻境中叫醒。
玻璃大門上的眼球雖多,但還沒有將之布滿,透過縫隙,我看到里面此時黑乎乎的一片。
朦朧間,似乎有一個瘦小的身影拿著根棒子在抽打著什么,啪啪啪,聲音極為刺耳。
我凝神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他原來在抽打一具掉在房梁上的尸體!
那尸體早已面目全非,身子青的發(fā)黑,根本認不出是誰,甚至連男女都分不清。
被老頭抽打過的地方不斷流出一股股液體,順著雙腿往下流,流到下方的大海碗當中。
然后我就看到老頭端起大海碗,走到另一間屋子的門口,輕輕敲了敲門,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孫女,開飯了!”
啥?
我大驚失色,那尸體上留下來的東西也能當飯吃嗎?到底是什么玩意?
這時候,只聽那門里傳來一個柔弱少女的聲音:“爺爺,我說過,就算是死,我也不要再喝尸油了。”
原來,那尸體上留下來的竟然是尸油!
那老頭的孫女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竟然要靠喝尸油為生?
想到這里,我不禁冒出一身的冷汗。
再看那老頭無奈的搖了搖頭,將手里的尸油碗放到一邊,說孫女,是爺爺對不起你,沒能把你養(yǎng)活,我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哎!”他孫女嘆了口氣,然后悠悠的說道:“好了,你不用說了,翻來覆去那幾句話,煩不煩啊,我喝就是了。”
說著,我聽到從屋子里傳出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我疑惑,心說這古怪老頭的到底是個什么玩意,竟然要靠喝尸油來維持?難不成是妖怪?
然而,就在我準備一探究竟,看看那門后到底是個什么東西的時候,只見那老頭猛的端起裝著尸油的大海碗就向我砸來,同時傳來一聲令人心悸的咆哮:“該死!”
他的動作敏捷的就像是下山的猛虎,難以想象那么瘦小的外表下竟然隱藏著如此強大的爆發(fā)力。
眼看著大海碗向我砸來,我急忙躲閃,身體下意識的閃到一旁,然后我感覺到有一雙手扶住了我,扭頭一看,原來是白露潭。
沒想到我竟然被那老頭給砸出了幻境。
這么一想,我忽然發(fā)現(xiàn),難道剛才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不是幻覺嗎?那老頭發(fā)現(xiàn)了我在窺探他不成?
王珊珊為什么要我好好活下去?那老頭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頭的孫女又是個什么東西?
這時候,白露潭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撇嘴說道:“你小子可以啊,竟然能自己從那幻境中走出來,還毫發(fā)無傷。”
我心說老子之前被你弄的狗血淋頭,剛才又差點被那老頭砸個尸油淋頭,這還能叫毫發(fā)無傷?
不過,記得之前白露潭說要看一分鐘來著,于是我問她剛才那一會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沒想到,白露潭告訴我竟然連三十秒都不到,我大驚,說沒到一分鐘,豈不是白費了?
按理說,剛才那段時間絕對不止一分鐘才對,白露潭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跟我解釋說,幻境中的時間不能和現(xiàn)實相比,就好比再夢中,你可能感覺經(jīng)歷了好幾天,甚至更久,也可能只是彈指一瞬,但在現(xiàn)實中,都是你睡著的那段時間。
我恍然大悟,說那沒到一分鐘的話,我的木之精氣神能傳輸?shù)界R子里嗎?
“可以的。”白露潭微笑著說道:“能夠自行解開幻境,肯定已經(jīng)把命格中的氣息留下,所以你無需擔心。”
我心想我根本不是自己出來的,而是被那老頭一碗給砸出來的。
想到那老頭,我總覺得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那臉孔看上去有點眼熟,但時間太過短暫,我僅僅是跟他照了一面,甚至連一面都不到,所以任我怎么想,也想不起這張臉孔的主人到底是誰。
想歸想,我肯定不會跟白露潭說,平行鏡面里那么恐怖,到處都充滿了詭異,我可不想在經(jīng)歷第二次,于是我說:“那他們兩個呢?你問過了嗎?”
白露潭說管顧著看著我,哪有時間管別人,然后又說她這就過去問,我倆分頭行動,她負責問高冷姐,我負責問保安小王。
我拉著小祖宗朝小王走了過去,小祖宗除了對名字要求嚴格了點,平時還算懂事,乖巧的跟在我身后。
來到小王身邊我就問他是哪一年出生的,知不知道是什么命。
沒想到小王突然尖叫了起來,“啊啊啊”,一連叫了好幾聲,我急忙問他怎么了?
我本以為他是怕了我家小祖宗,沒想到小王突然間又大笑起來,說跟我開玩笑呢,氣的我差點吐血,急忙警告他在這草木皆兵的時刻,不要開這種無聊的玩笑。
小王白了我一眼,然后才告訴我他是九一年出生,至于什么命他就不知道了,不過有白露潭在,這些都是小事。
我扭頭看向白露潭,尋思讓她算算小王到底是什么命,但是我卻看到高冷姐蹲坐在一個黑色的小盒子上面,抱著自己的雙腿,不停的打哆嗦。
我急忙問白露潭是怎么回事?她疑惑看著我,說她也不知道,她過來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這個樣子了。
這時候,只見高冷姐猛的抓住自己的頭發(fā),疑神疑鬼的看著我們,念叨著:“我到底忘了什么,我怎么什么都想不起來了?我到底忘了什么……”
小王見狀急忙跑了過去,安撫著高冷姐的情緒,不過卻沒起到任何效果,然后我就看到小王用冰冷的眼神注視著我和白露潭,惡狠狠的說道:“你們都喜歡欺負她,每次都這樣,她若出什么意外,我覺不放過你們。”
這番話聽的我心里‘咯噔’一聲,他的意思很明顯,再此之前,肯定還有別人也經(jīng)歷過這種情況,要不然他絕對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總總跡象表情,眼前的高冷姐和小王絕不是他們的本尊,至于是不是紙扎人,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而就在這時,只見高冷姐忽然撒開手,楞楞的看著那面五行平行鏡,緊接著她猛的站起身來,用驚恐的眼神在我們身上一一掃過,陰氣森森的笑道:“我想起來了,我全都想起來了…喋喋…”
這場面我簡直太熟悉了,小王曾經(jīng)也表現(xiàn)過這樣的舉動,我滿心好奇的等待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
高冷姐獰笑完畢,神情忽然變得兇厲起來,然后朝著五行平行鏡猛然間沖了過去。
詭異的一幕出現(xiàn)了,那看似堅固無比的鏡面竟如潮水般,蕩起一圈圈漣漪,很快將高冷姐的身體淹沒進去。
這場面太過神奇,我不禁揉了揉眼睛,已證實眼前的一切確實是真的。
而就在這時,白露潭指著剛才高冷姐坐過的地方,驚呼道:“這……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