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憑那個身影,我能分辨出來,被他趕下草棚落荒而逃的那個人影,不是我之前賣西瓜遇到的老頭兒,也不是領(lǐng)著我進(jìn)瓜園的那個婦人。
隨后我說出了自己的疑惑。
葉玄似乎不想跟我講那么多,此刻,他給我的感覺,就像是自己之前就是他的一個馬前卒,此刻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wù),不再需要我了一樣。
那種感覺讓人很不爽。
后來才知道,他不愿意告訴我那么多,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
不過此刻我的語氣有些急切,大有不弄明白不罷休的意思,葉玄沉吟了下,緩緩道:“前幾天我們沒有行動,是因為你的思維在休眠狀態(tài),身子卻被他操控著,我不能貿(mào)然動手,那樣會發(fā)生我都意想不到的情況,所以,今晚來之前,我用了一點手段,讓你的思維保持清醒,這樣我才能放心的去做!”
隨即,他語鋒一轉(zhuǎn):“不過隱患還是有的,畢竟你甚至被他控制著,我要是硬來的話,保不準(zhǔn)他會拉著你墊背,所以我只能威懾他,暫時將他趕走,但又不能追的太緊!”
我靜靜的聽完,腦子有些迷糊,不過還是問道:“你說那個他,是誰?”
葉玄看我一眼,神情很沉定:“具體的,我不能說,不過我可以告訴你,那東西不是人!”
我心里一驚,還沒回過神,只聽他又說道:“我在它身上留下了記號,只要它逃的不是很遠(yuǎn),我就能找到它!”
“而且,在它斷開用念力控制你的瞬間,我暗中做了手腳,它受了重創(chuàng),也跑不遠(yuǎn)的!”
說完這些,葉玄讓小易陪著我先回去。
分別的時候,葉玄似乎想起什么,從身上摸出一個塑料包,里面是一袋類似面粉的東西。
接過手之后,問道那股清香混著刺鼻味道,我知道只他之前灑在我身上的曼陀花粉。
“回去多休息,精神太困的時候,和水摸在額頭上,會好很多!”葉玄說著,拍拍我的肩頭,轉(zhuǎn)身就朝街口走去。
他步伐很慢,沒有絲毫急切的樣子,好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在他眼里,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站在那里,看著手里的曼陀花粉,一時間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覺,只覺得這幾天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好似一場夢境一樣,顯得那么的不真實。
隨后我回過神,將花粉裝進(jìn)口袋,那一刻,我霍然想到,要是葉玄給我的是化尸粉,那我豈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這個念頭,也只是在腦子里一閃而過。
旁邊的小易,經(jīng)過剛才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有從驚駭中恢復(fù)過來,不過時間確實不早了,這小子站在那里連連打呵欠。
葉玄讓他跟我回去的目的,不用猜,我就知道,他是深怕我會再出什么意外,就讓小易在一旁守著。
明白這個,我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招呼著小易,順著街道朝家走。
一路上,我們倆都很沉默,其實我心里很好奇,想到小雅那么文靜,究竟是怎么認(rèn)識小易的,這個小子外表清秀,可是愛好有些冷門啊,喜歡打聽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而且,還認(rèn)識葉玄這樣的人。
這樣一個喜歡尋求刺激的人,小雅能和他走在一起,讓我很費解。
不過這會兒也不是問這些的時候,我悶頭不說話,小易也顯得很沉悶。
回到家的時候,一進(jìn)門,小易眼睛都睜不開了,進(jìn)了客房就躺在了床上。
我也困得不行,精神支撐不住了,鎖了門,也躺下睡了,衣服都沒來及脫。
睡沉之后,我做了一個夢跟詭異的夢。
夢里自己走在夜間的街道上,和之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狀況一樣,我身子不受自己的控制,步伐僵硬的穿過街道,最后來到那個水果店門口。
然后門打開,自己直愣愣的走進(jìn)去。
只有我一個人,身后沒有葉玄和小易跟著。
然后我穿過院子,經(jīng)過那條小路,最后到了瓜園子的草棚里,然后我就在草棚里四下尋找,可是到底要找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很焦急,很煩躁。
就在那時候,草棚外面的掛地里,傳來一個聲音。
“嘉南,救我,嘉南,你他媽快來救我啊,我要死了!”
聽到聲音,我停止尋找,聞聲望去,還沒找到叫我的人,就看到瓜地里的那些西瓜,又大又黑,一個個跟水桶粗細(xì),大的邪門。
隨后,那聲音又響了起來:“嘉南,快來救我!”
我聽出來了,是大海的聲音,夢里真是又驚又喜,那種感覺很復(fù)雜,本來做夢的事情就很奇怪,所以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高興什么,也不知道害怕什么,就想自己潛意識里忘卻了大海已經(jīng)死了的事實。
我跑進(jìn)了瓜地里,看到最近的一個西瓜的時候,我站住了。
因為那黑兮兮的瓜皮上面,赫然有一張臉,一張人臉,表情僵硬,就那么冷冷的看著我,我心里一陣害怕,轉(zhuǎn)過身,看到旁邊的西瓜上,也有一張臉。
隨后我轉(zhuǎn)了一圈,只見那些又黑又大的西瓜上,都有一張臉,只是那些臉,都不一樣,不是一個人的,而且申請迥異,有的木然,有的哀傷,有的驚愕,有些則是很痛苦,那場景就像是一套詭異的表情組。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緩過神的,可能是大海的叫喊,又吸引了我的注意。
于是我沒有轉(zhuǎn)移注意力,不再去看那些詭異的西瓜,而是順著喊聲,慢慢的尋找。
周圍的光線,不知道怎么昏暗了許多,到最后,我?guī)缀跏菑澲鞯?,因為大海的聲音很低,方向也很低,好似從地面上傳來的?/p>
終于,我找到了大海聲音發(fā)出的位置,我蹲下身子,伸手慢慢的摸索,首先摸到的是一個表皮光滑的大西瓜,隨后,接著光線我仔細(xì)看去,赫然發(fā)現(xiàn),大海的臉也在眼前的西瓜皮上。
大海的表情很痛苦,整張臉消瘦的樣子,就如那天他剛出事的時候,在他家里看到的一樣,活脫衣服皮包骨的模樣。
我被他的樣子嚇住了,伸出的雙手僵在那里,問道:“你怎么會在西瓜里?”
大??嘈χ?,表情痛苦且有猙獰,隨即,他目光復(fù)雜的看著我,忽然陰沉沉的說道:“你買的西瓜,你住里面吧,我住夠了,夠了!”
喊出最后兩個字的時候,他聲音陡然拔高,緊跟著,一雙手突然從西瓜里伸了出來,緊緊抓著我的手腕,用力的往里拽。
我大驚失色,身子一顫就醒了,做起來之后,渾身出了一層的冷汗。
癔癥了下,看到自己躺在房間的床上,才知道是一個夢。
隨后我又坐了一會兒,情緒才好轉(zhuǎn)一些,等到天亮的時候,我去客房叫小易。
結(jié)果進(jìn)門一看,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
我搖搖頭,尋思著可能是回學(xué)校了,只是這小子走了招呼也不打,讓人心里有些不舒服。
最后想到,可能是走的時候,見我還在睡覺,不忍心打擾才不遲而別的吧。
想了這些,我出門到街上吃了早餐。
葉玄不讓我問這件事,索性我就不管了,這幾天受到的刺激太多,沒被嚇?biāo)酪呀?jīng)是奇跡了,我也樂得不想去管。
此后的兩天,我的生活仿佛回到了正常,晚上上網(wǎng)投簡歷,白天出去面試找工作。
小易走了,也沒有跟我聯(lián)系,葉玄更是消失了一樣,仿佛不曾出現(xiàn)過。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小雅忽然打來了電話。
接聽之后,感到她的情緒有些不對勁兒,因為她第一句,就問我:“嘉南哥,這兩天你沒事吧?”
我先是愣了下,說道:“我能有什么事兒?”話剛說完,我隱約想到了什么,想起那天小易不遲而別,就趕緊問道:“怎么了?是不是小易出事了?”
小雅嗯了一聲,說道:“小易這幾天一直發(fā)燒,都住院三天了!”
我愣了下,說道:“你怎么不早說,對了,那個……嗯,那個小易的朋友,就是叫葉玄的,他知不知道?”
小雅呼口氣,說:“昨天我給他打電話了,上午他過來看了下,說沒事然后就匆匆的走了,臨走的時候,讓我給你打電話問問你的情況!”
我再一次呆住,隨即明白過來,葉玄是深怕我會出意外,才讓小雅問一問。
可是小易怎么會忽然發(fā)燒的,而且,還是一連三天了,難道是那晚他踢爛了一個西瓜?
想到這兒,腦子里忽然浮現(xiàn)出,那天回來的時候,自己做的那么夢,頓時冷汗就下來了。要是那個夢是個預(yù)兆的話,那些尸養(yǎng)西瓜里面,是不是真的困的有魂靈?
可要是這樣,當(dāng)時葉玄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越這么想,腦子里越是懷疑。
小雅似乎心情很糟,跟我說了幾句就掛了,我拿著手機(jī),尋思著要不要去醫(yī)院看看。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這會兒天也黑了,這個點能找我的,出了小易和小雅,就是葉玄了,前者倆人是不可能的,我心里認(rèn)定是葉玄,可是等我打開門的時候,看到外面的人,我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