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俑竟然像人一樣移動?
揉了揉眼睛,我甚至一度認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然而我并沒有看錯。陪葬坑里的黑影的確才走動,而且距離小狐貍越來越近,更恐怖的是,黑影并非一個而是一大片。
我嚇得腿一軟,差點動騰蛇的背上滑掉下去。
真是日了鬼了,難道是封將臺顯靈了,看到我要盜取尸珠,所以召喚出來這么多陰兵鬼將,附身到兵俑身上?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現(xiàn)在記得連屁股都坐不住了,忙沖著小狐貍喊,“小心你的身后,那些兵俑全都活過來了。”
被震驚了一下,我的反應(yīng)明顯慢了兵俑半拍,等到話音落下的時候,圓形并不寬敞的封將臺,已經(jīng)被四面八方涌出的兵俑團團圍住。
聽到我出言提醒,小狐貍急忙轉(zhuǎn)身,其實兵俑的動作本該瞞不住她,但她現(xiàn)在一門心思都系在我的安全上,這才沒注意到陪葬坑里緩緩靠近的兵俑。
“吳生,你自己小心,我來攔著這些怪物。”
面對這些突然活過來的兵俑,小狐貍的眉宇間露出一抹肅殺,為了攔住這些兵俑,三條碩大的狐尾從她背后幻化而出。
在小狐貍的刻意控制下,每一條狐尾都如同一條盤虬的巨蟒,將那些試圖爬上封將臺的兵俑,狠狠地抽下。
這些兵俑的身體全都是陶土塑成,被小狐貍裹挾著千斤力量的巨尾抽中,瞬間被砸的斷胳膊斷腿,掉下的四肢落到地上摔得粉碎。
可是這并不能阻止那這些兵俑的步伐,它們你冰冷而僵硬的面孔上,是千古不化的表情。
這些傀儡一樣的存在,根本就沒有痛感和知覺,無論是把他們的手臂打碎,還是脖子扭斷,兵俑依舊機械的舉著手里,尚未腐爛的鐵劍,朝著小狐貍狠狠的劈砍過去。
這樣一來,無論小狐貍打碎了多少具兵俑,卻依然被這些黑壓壓,沒有生命的兵俑逼得連連后退,很快就退到了一處無路可走的死角。
看到小狐貍的尾巴上滿是傷口,卻依舊在死死堅守著,越是這樣,我就越擔心她,想要幫助她,可我現(xiàn)在的處境還自身難保呢。
因為我還上不能上,下不能下的半趴在青銅騰蛇上,一點忙都幫不到忙。與其這樣干著急,我只能照著騰蛇的后背,使勁朝棺槨的位置爬過去。
希望可以早一點奪下尸珠,說不定還能給小狐貍幫上忙。
不過我還忽略了一個問題,就是隨著封將臺的淪陷,數(shù)不清的兵俑在分出一大股去對付小狐貍后,還有一撥被我的氣息吸引,連我所在的這個地方,都變成這它們的目標。
不到片刻功夫,已經(jīng)有好幾個動作機械的兵俑,沿著騰蛇的后背朝我緩緩爬了過來,別看這些東西行動遲緩身材僵硬,可真上了騰蛇的背上,結(jié)果爬的動作比我還利索,三兩下就快追上了我。
這把我搞的郁悶的不行,后來我才想明白,這所以兵俑能能在騰蛇背上爬行的這樣快,主要還是他們不怕疼啊。
要我也能無視身子下邊,那些高高凸起的鱗甲,那我也能一溜煙爬上去。但這時候抱怨也沒用,眼看火燒屁股了,我哪還敢多發(fā)呆啊,趕緊爬吧。
其實我不是沒想過把那東西給一腳踹下去,可騰蛇銅雕的后背又圓又粗,我不拿兩腿夾著根本連坐都坐不穩(wěn),別說是抬腳了。
下面就是十幾米深的溶洞,我真要是抬腳的話,恐怕還沒踹上后面那個兵俑,自己就先“撲咚”下去了。
眼看坐我背后的兵俑連抓是抓,陶土捏制的臉上,還凝固著詭異的表情,我只好不斷彎下身子躲避,好幾次都快掉下去了。
在封將臺一角苦苦支撐的小狐貍,眼看著青銅雕塑周圍的兵俑越來越多,她急急忙忙回過頭,卻發(fā)現(xiàn)我屁股后面已經(jīng)多了一排兵俑。
見我有危險,她忙抽調(diào)出一條狐尾,攜著巨力朝著我的后背掃過。
“吳生,快爬下!”
聽到小狐貍的提醒聲,縱然不知道發(fā)生了啥事的我,也迅速把頭潛了下去,然后抱緊騰蛇的身體。
之后,就感覺到后背刮過一陣颶風,差點把我給掀了下去。
等到颶風過去,我才發(fā)現(xiàn)背后那一排兵俑的腦袋,都被小狐貍砸的粉碎??墒チ四X袋的兵俑,依舊抬起雙手找我撲抓個不休,好幾次差點擦著衣服抓到我了。
我去,這樣大都死不掉?
眼看這些兵俑的生命,比小強還要頑強,我心中大急,只盼這時候就算手上有個鐵錘也好啊,我也能把后面那玩意兒給敲碎了。
正想著,身后那具兵俑的脖子,突然引起了我的注意。
由于被小狐貍打碎了腦袋,所以這具兵俑的脖子是斷開的,我明顯能看到對方脖子里面,冒出了一截又長又細的東西。
而且那根物件的顏色還是黑漆漆的,和用黃泥塑成的兵俑顏色完全不同。
打個比方,如果說陶俑是一個積木做成的人偶,那黑色的東西就像為了讓人偶能夠直直站起來,而在其脖子后面釘入的鋼條一樣。
腦中靈光一閃,說不定那個東西,就是摧毀兵俑的關(guān)鍵!
然而我還來不及證實,背后那具兵俑的雙手就要扒上來了,都到了這個節(jié)骨眼上,也等不得我猶豫了。所以我心一橫,猛地抓住了兵俑脖子里,冒出的那根長條狀的東西,然后使勁一抽一拽。
嘩啦,一條足足有手臂長的黑色脊柱,愣是讓我從兵俑的身體里抽了出來,帶起了一片土灰。
長長的脊柱剛被抽離,那具兵俑的雙手瞬間就耷拉了下去,如同一具腐朽了千年的死物。旋即,四分五裂的兵俑從騰蛇雕塑上落下,掉入了溶洞的水坑里摔得粉碎。
看到這一幕,我頓時就樂了,搞了半天原來藏在兵俑身體里面的脊柱,才是它們的致命弱點??!
不過出于謹慎,這時的我還不能斷定,眼瞅著后面還有個無頭兵俑朝我爬過,對方的脖子里面也同樣冒出一截一模一樣的脊柱。
直到這時候,心里大定的我才毫不猶豫的伸出手,搶先一步將對方的脊柱抽出,等到這具兵俑同樣化為一堆死物后,我才確信。
從頭到尾,讓兵俑復活的罪魁禍首,就是我手里這兩根模樣漆黑的脊柱。
想著,我忙轉(zhuǎn)頭沖著小狐貍喊道,“小狐貍,這些兵俑的弱點在脊柱上,用尾巴攻擊那些兵俑的后背,只有把他們的脊柱毀掉,這些兵俑才會死。”
因為分神救我,小狐貍早已陷入腹背受敵的被動境地,唯有靠她強大的尾巴才能苦苦支撐著兵俑的攻擊。
眼下聽到我的喊聲,她連想都不想就依照我的意思,分出三條狐尾分別抽向兵俑的后背。
被小狐貍的尾巴一砸,兵俑的后背連帶著脊柱都紛紛碎裂,眨眼工夫,剛才怎么都打不死的兵俑,全都化為了一灘陶土碎屑。
既然找到了這些怪物的弱點,小狐貍的壓力也跟著大減,她偷空朝我透過來感激的笑容,看到她面前的兵俑紛紛倒下,我這才跟著松了口氣,心說,她沒事就好。
也就在這時候,我才重新把目光放回到手上,手中這些脊柱都是從兵俑的體內(nèi)抽出來的,看長度應(yīng)該是成年人的脊骨。
但上買顏色漆黑如炭,恐怕在埋入之前,是被人用邪法將其煉制過,但這個墓主人在修建之初,是從哪兒找出來這么多脊骨呢?
就在這時我突然想起來,那些被埋在流沙層里面的骨骸,他們就是生前被流云子用邪法抽出了脊柱,然后連同三魂七魄一道煉制,最后形成了魂樁。
也許,這些漆黑如炭的脊骨,就是流云子在時刻上面記載的魂樁,只不過我們當初會錯了意,所謂鞏固墓主人的肉身,并非包裹住對方的身體,而是重新封入陶俑中,以此來守衛(wèi)這尊棺槨。
因為千年的時光下來,普通人或者尸體早已腐爛,只有陶土燒制出來的兵俑才會千年不腐,從而追隨復活后的墓主人。
這就是為什么,在這個地方會出現(xiàn)封將臺,而且所謂的陰兵鬼將,看來也只是注入了人骨的兵俑罷了。
不一會兒,小狐貍已經(jīng)把面前的兵俑解決的七七八八了,雖說那些兵俑一股腦涌上來的時候是多的有些嚇人,但此刻再想想,恐怕也沒有我們想想的那么多。
畢竟石刻上記載了,當初被抽取脊柱祭煉的不過百人,所以在陪葬坑中絕大多數(shù)的兵俑恐怕是不能行動的,只有那少部分擁有魂樁的才可以。
乘著小狐貍掃尾的時間,我終于晃悠悠的爬上了騰蛇的翅膀,揉了揉早已摩腫的屁股,我現(xiàn)在連站都快站不住了。
所幸最終目標就在眼前,由于尸珠懸浮的位置因素,我發(fā)現(xiàn)得先爬進棺槨當中,才能夠得著那顆珠子。
可就在我爬上棺槨的時候,我卻發(fā)現(xiàn)棺槨里竟然還躺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