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相對封閉的甬道中,到處都是鬼蛾振翅的響聲,那聲音就像是催命的鈴聲一樣,在我們頭頂響起。
我被小狐貍拉著,跑得連氣都喘不上來了,“我說,咱……咱能不能,跑,跑慢點(diǎn)……”
“不能慢,那些鬼蛾不但吸人魂魄,還會吸人精血呢。”
小狐貍充分發(fā)揮了她作為狐妖的實(shí)力,我都快感覺不到自己腿的存在了。
只可甬道里到處都是成群的鬼蛾,縱然我和小狐貍跑得再快,也不可能躲過所有的鬼蛾群。
正跑著,我就覺著自己的肩膀仿佛被一只大手按住,慌亂中,我忙拿手把那東西打開,可是鬼蛾的爪子上布滿了鋒利的勾刺,我這一下,居然沒把那東西打掉,反倒讓鬼蛾在我衣服上鉤的更緊了。
但我現(xiàn)在顧不上那么多啦,因?yàn)槲疫@一停頓,背后和頭頂上,已經(jīng)有數(shù)不清的鬼蛾撲下來,我們只能埋著頭一個勁的往前跑。
只可惜百密一疏,我最終小瞧了肩膀上那只鬼蛾的威力,就在我跑到半路上,就覺得肩膀上好像被人拿麻醉針扎了一針,這一針下去我就覺得渾身一陣癱軟無力。
原本拉著我飛奔的小狐貍,忽然感覺我的身子一沉,踉蹌著就要摔倒,她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看她就發(fā)現(xiàn),我的肩膀上居然趴著一只碩大的鬼蛾,那鬼蛾正拿嘴里的長刺,狠狠的扎進(jìn)皮肉里吸食我的精血。
大驚之下的小蘿莉,也顧不上逃跑了,她猛地拿手將我背后的鬼蛾捏碎,然后將我猛地推開,“吳生,千萬不要被鬼蛾咬到,你的魂魄會被它們吸干的。”
可就在她話音剛落的當(dāng)口,已經(jīng)有三四只鬼蛾,撲騰到了她的手上,小狐貍“啊”的尖叫一聲,奮力的拿手去打開,可是拍打的同時又有數(shù)只撲在她的身上。
眼看小狐貍被越來越多的鬼蛾包圍,聽到她的哭叫聲,我特么都快瘋了,我拼命的拿手去抓,可這些鬼蛾無論踩死多少,后面撲上來的卻更多,怎么殺都?xì)⒉煌辍?/p>
不行,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只有找到這些鬼蛾的弱點(diǎn)才行,忽然,我的腦子里閃過,那些鬼蛾撲食油燈的一幕。
雖說這個方法不一定有效,但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
“你們不是要吃嗎,過來吃啊。”
我猛把小狐貍擋在身后,失去了目標(biāo)的鬼蛾從頭頂上傾瀉下來,狂怒之中的蛾群,仿佛是被捅了窩的馬蜂一樣,要是被這些鬼蛾撲上,我恐怕會在頃刻之間被吸成干尸。
成敗在此一舉!
感覺到狂風(fēng)撲面,我猛地點(diǎn)燃了火機(jī),微弱的火苗一下子就爬上了,墻壁上懸掛著的油燈燈芯。
隨著油燈點(diǎn)燃,燈芯上開始緩緩出現(xiàn)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剛剛爬上墻壁,就如同在油桶中滴入了一滴火星,一下子把整個鬼蛾群點(diǎn)燃了。
黑壓壓的鬼蛾,瘋狂的撲食著那盞油燈上的人影,不一會兒便把人影吃的一干二凈,不但盤踞在半空的鬼蛾如此瘋狂,就連趴在我身上的那些鬼蛾都蠢蠢欲動,轉(zhuǎn)而撲到油燈上。
看此方法可行,我忙把下一盞油燈點(diǎn)燃,一盞接著一盞,一連點(diǎn)燃了數(shù)十盞,頭頂上黑壓壓的鬼蛾重新有了目標(biāo),這才分成數(shù)小股,盤旋在不同的油燈上。
直到這時候,我才從地上把小狐貍扶起來,她的臉色比我還要慘白,估計被咬了不少口。
看到她這樣,我不禁有些心疼,忍不住把她摟在懷里面,“小狐貍,你還能走路嗎,要不要我背著你?”
“嗯,沒事,咱們快走吧,那幾盞等堅持不了多長時間。”小狐貍咬了咬牙,我一手?jǐn)v著她,一手拿著油燈,把沿路下去的甬道挨個點(diǎn)亮。
甬道地面上,零零散散落有不少骸骨,只不過這些骸骨的年代遠(yuǎn)比那些八路軍的年份來的久遠(yuǎn),有的尸骸頭上,還有長長的辮子。
擦,連古代人都有,這個鬼地方,不會是一處地下墓葬吧?
我暗自咂了咂舌,看樣子,從古至今,這里面被殺死的人已經(jīng)不計其數(shù)。而甬道里的這波古代人,和山洞里的那些八路軍,很可能都是被成群的鬼蛾殺死的。
若是真的遭遇了這些不計其數(shù)的鬼蛾群,那一隊士兵落下個全軍覆沒的結(jié)果,還真不奇怪。
幸好我誤打誤撞,發(fā)現(xiàn)了油燈的重要性,這才使得那些鬼蛾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油燈上,無暇顧及我們。
隨著長長的甬道走到盡頭,一片類似于殉葬坑的長方形土坑,出現(xiàn)在了我們面前,剛好攔在我們必經(jīng)之路上。
但奇怪的是,坑里面什么都沒有,只有一層松軟的黃土,黃土透著濃濃的腥臭,就像是被人剛剛犁過一遍,這里面肯定有貓膩。
我這次留了個心眼,沒敢直接走下去,而是試探性的朝里面扔了塊骨頭,只見那塊骨頭剛剛落入土中,無數(shù)條手指大小的肉蛆,仿佛發(fā)現(xiàn)了啥美味一般,已經(jīng)扭動著肥滾滾身子,從泥土中鉆了出來。
爬滿了骨頭的肥蛆,一下就把那塊骨頭腐蝕的一點(diǎn)不剩,等到骨頭消化完,這些肥碩的肉蛆才又重新鉆回土里。松軟的泥土,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瞧到這兒我算是明白,為啥過了這么久,這塊土坑里的黃土還像是被時常翻過一般,我看的背后冷汗直冒,這特么也太惡心了把。
想到自己差點(diǎn)莽莽撞撞,變成一堆肉蛆的肥料,我就忍不住想要上廁所。
小狐貍說,“你看到的那些肥蛆,其實(shí)是鬼蛾的幼蟲,這里應(yīng)該是他們的孵化場。”
順著她的手指,我這才看清,原來在土坑兩側(cè)的山壁上,已經(jīng)掛滿了密密麻麻的蟲蛹,這些蟲蛹有掌心大小,其中有少部分已經(jīng)破殼而出,想來就是剛才盤踞在甬道里面那群鬼蛾了。
“小狐貍,有沒有辦法跳過去?”
土坑大概有十米左右,除非我是秀玲上身,要不然還真跳不過去。當(dāng)然,貼著石壁走也不現(xiàn)實(shí),萬一把那些蛹都給弄破了咋辦,那我們還沒走到對面,都給鬼蛾吸干了。
小狐貍被我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這個,我也沒試過,如果跳不過去,你不會怪我吧?”
“嗯,真的跳不過去得話,我也沒機(jī)會怪你了,咋倆就一起去投胎吧。”
甬道口已經(jīng)傳來了嗡嗡聲,眼瞅著那些鬼蛾吞食完了剩余的油燈,正在急不可耐的尋找著食物,我忙讓小狐貍別猶豫了,再不跳的話,咋倆都交代在這里了。
“那你把眼睛閉上。”
小狐貍咬咬牙,等我把她脖子摟住,她才長嘯一聲化成一團(tuán)白光,猛地從孵化坑的上方跳過。
聽著耳邊呼呼的風(fēng)聲,我那心里盡在祈禱了,可別到頭來還差個半米一米的,那我準(zhǔn)得哭死。
感覺到身子下面一震,我這才把眼睛睜開,只見我的前半只腳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恼驹谕量舆吷?,還有半只懸在土坑上空。
也不知道是不是讓我身上的生人氣味吸引的,土坑最邊緣,一只體型碩大的肥蛆,正扭動著圓滾滾的身體,從里面鉆出來。
我甚至都能看到,那肥蛆的嘴里,長出的一根根肉刺,這給我惡心的不行,一腳把肥蛆踩的爆開,墨綠色的肉漿噴的地上到處都是。
小狐貍“哎呀”一下跳開,可能她也覺得我這動作挺惡心,就沒理我,轉(zhuǎn)過身子好奇看著后面的三條岔道。
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一條由青磚鋪筑的主道,以及主道最深處開啟的兩條側(cè)門。
借著對面的燈光,隱約可以看到這些磚道兩邊都刻著浮雕,浮雕的內(nèi)容不是什么壁畫,反而更像圖騰符咒一類的東西,我湊近一看,那些浮雕的凹槽位置,還涂著某種褐色的東西,有點(diǎn)像干涸的鮮血。
“吳生,我們可不可以不走中間啊,我感覺最里面似乎沉睡著某種可怕的東西,如果把那東西驚醒,后果一定不堪設(shè)想。”
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小狐貍忽地拿手捂著腦袋,蹲在地上一個勁的顫抖。
我一看,能把小狐貍嚇得蹲在了地上,那一定是什么了不得的存在。所以我忙把她摟住,安慰她別害怕,咱們不走中間,咱們從旁邊走。
被她一打岔,我也覺得磚道兩側(cè)這些符咒一樣的東西挺邪異的,可能就是專門用來壓制深處那個東西的。
我特么跑到這個地方,說白了就是為了求生,怎么可能再作死往主道里面跑呢?
所以我想了想,還是拉著小狐貍,從磚道左邊的側(cè)門走了進(jìn)去??烧l知,我這一腳踩進(jìn)去,像是觸碰到了某種玄關(guān),原本大開的石門居然一下封死了。
“擦,不會這么背吧,這就被困住了?”
隨著大門轟然關(guān)閉,我心道這下子完了,自己肯定得困死在這個鬼地方了??烧l知小狐貍卻拽了拽我的袖子,示意我先別急,看看后面再說。
“臥槽,這真的假的?”
剛一轉(zhuǎn)身,我就被眼前的一幕亮瞎了,只見黑漆漆的石室中央,一顆拳頭大小的珠子,正發(fā)出璀璨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