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眾人沉默,我又何嘗不知道此刻的秀玲,有多么的恐怖。我還記得昨天晚上,詐尸后的秀玲想要掐我脖子,卻被我狂奔之下遠遠甩開。
可到了今天,她殘殺二柱時的那種速度,已經(jīng)快到連我們都來不及反應。
眼前的一切都在表明,尸變后的秀玲,每一天都在飛速的成長,而成長所需的養(yǎng)料,就是我們這些血食。
由于在報社工作的時候,偶爾會接觸一些靈異故事之類的雜刊,所以對尸變這東西,我也了解一些。
僅僅依靠普通的物理打擊,我們根本傷害不了這種鬼魅,想要降服他們,就需要用到民間傳說中,那些能夠克制陰邪的東西。比如用什么黑狗血、公雞血之類的,或者是一些得道高人加持的法器,貌似對付尸變都有奇效。
可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啊,所以對我來說,要殺秀玲無異于是癡人說夢,眼下還是逃出山谷才有一線希望。
頓了頓心神,我讓大伙別怕,“咱們?nèi)俗詈帽晨恐常@樣一來,如果秀玲偷襲我們,我們也可以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
強子對我的說法深以為然,雖說單打獨斗,咱們肯定不是秀玲的對手,但如果三個人擰成一股勁的話,未必沒有機會逃出這個山谷。
“我數(shù)一二三,大家沿原路返回去。”
我扔掉扁擔,從地上撿了把鐵鏟,這玩意兒雖然沉,但比扁擔的威力要大些。我剛才可是看到強子一下就把秀玲拍翻了,如果換成扁擔的話,肯定達不到那效果。
風越來越大,頭頂?shù)脑埔苍椒e越厚,本來就不比外面光亮的山谷,這時候更顯得陰森可怖。
我們?nèi)齻€背靠背,誰也不敢放松,死死的瞅著各自的正前方,剛剛邁出不到二十米,就聽到強子低喊,“阿生,小心!”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我就看到不遠處的草叢里,一團黑影正趴在地上,緩緩移動。
是秀玲,她就像是一頭伺機而動的野獸,披散的頭發(fā)下面,兩顆獠牙緩緩地從嘴里露出,猩紅的唾液順著獠牙緩緩滴落。
“阿生,你能應付嗎?不行我們就轉(zhuǎn)個邊,讓我來,這個怪物皮真他媽的厚,你要打輕了沒效果。”
兩手的虎口隱隱作痛,強子說著,呸呸在掌心里吐了口唾沫,然后搓了搓,使勁把鐵鍬攥緊。
心里怕的要死,我依舊嘿嘿一笑,“強子哥,你放心。這東西要不敢來也就算了,敢來的話,我直接拿鐵鏟削了她的腦袋。”
“哈哈,說得好,她要敢過來,我們一起削了她。”
生死之前,強子哈哈大笑,配合他的魁梧的體格,這話說出來還真有幾分豪邁之氣。
只不過還沒等我們YY完,秀玲已經(jīng)猛地朝我撲了過來,她的身子就像是離鉉的箭一樣,一下子就躥出了十多米,這時的她距離我們不過二十步。
我手里的鐵鍬已經(jīng)高高舉起,就等她像棒球一樣撲過來,然后我再來一記漂亮的全壘打,把她拍飛出去。
但我們所有人都低估這具尸妖的靈智,她在跳起的一剎那,居然改變了策略,沒有從正面進攻,而是從我們的頭頂撲了下來。
“臥槽,大家快跑。”
三人背靠著背的方法雖然不錯,但還有一個致命弱點,那就是頭頂上方。
眼看秀玲露出了滿口獠牙,從我們的上方直直撲下,我特么魂都嚇掉了,都恨不得自己多生兩條腿,甩開步子就跑。
強子他倆也不敢硬抗,只能蒙著頭跑啊,雖說大伙一道進來的,但誰也不想死在這里。
看我們?nèi)齻€分頭跑出去,秀玲一下?lián)淞藗€空,趴在草叢里猶豫了片刻后,最終循著味道朝我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我正慶幸自己反應夠快呢,就感覺脖子被小狐貍撓的生疼,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這一看,我尿憋不住了,只見秀玲又尖又長的獠牙,已經(jīng)湊到了我脖子邊上了。
“我草泥馬!”
我哪管三七二十一,貓著身子就往前面一撲,直接鉆到草堆里面去了。秀玲一口沒要著,這時見我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她怪叫一聲跳我背上了。
背后腥臭撲至,熏得我連呼吸都呼不過來,心想:完了完了,老子這人還沒活夠呢,就要把小命交代在這兒了。
可就在這時,小狐貍卻從我的衣服里面,躥了出來,變大了數(shù)倍的她,就像是一頭雪白的巨狼,一下就咬住了秀玲的喉嚨。
面對小狐貍瘋狂的撕咬,毫無防備的秀玲短時間落了下乘,直接被小狐貍壓在腳下,兩人(兩妖)撕咬成一團。
我怎么都沒想到,關鍵時候,小狐貍居然會挺身而出,幫我攔下秀玲,這給我感動的不輕。
可她并不是秀玲的對手,幾番撕咬后,小狐貍的身體已經(jīng)被秀玲的爪子,抓出了道道血口,就連身上雪白的毛發(fā),都被鮮血染成了嫣紅。
眼看著小狐貍身上的傷越來越多,可我卻無能為力,好幾次想拿鐵鏟沖上去,卻差點成了秀玲的口中餐,結果還是小狐貍用身體幫我攔了下來。
被我這一胡亂倒騰,小狐貍的傷勢更重了,看到的我都不敢過去,就怕再幫倒忙。
“嗷……”
終于,小狐貍悲鳴一聲,被秀玲狠狠的摔了出去,也就是同時,小狐貍巨大的尾巴,也一下子掃到了秀玲的眼睛。
“呀!”
眼睛被掃瞎,秀玲發(fā)出怪貓似的咆哮,那聲音幾乎把我震暈。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小狐貍已經(jīng)一口叼著我的衣服,拖著我跑到了下,一處隱蔽的山洞中。
等到把我放下,小狐貍才漸漸縮小,變成了原來的樣子。
她伸出粉紅的小舌頭,想要舔舔我的臉,可還沒等她站穩(wěn),變一個踉蹌摔在地上。
我慌忙的把小狐貍抱起來,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透著濃濃的黑氣,淋漓的鮮血把她的毛發(fā)染得殷紅。奄奄一息的樣子,好像快不行了。
想到當初在車上,那個可愛貪吃的小姑娘,如今為了我犧牲,我不禁悲從中來,只能把臉埋在她的身上,一個勁的哭:“小狐貍,小狐貍。”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樣子,也不知道是我的淚水感動了上天,還是休息一會兒,小狐貍恢復了些元氣。這時候的她傷口雖然還沒愈合,卻已經(jīng)不似剛才那般奄奄一息,勉強能伸出尾巴,把我臉上的淚水擦去。
看到她這樣,我也不禁破涕為笑,緊緊地把她摟住,“你沒事就太好了,小狐貍,你放心,我一定把你帶出去,治好你的傷。”
“唔,唔……”
小狐貍眨著眼睛,似懂非懂的看著我,過了會兒,她像是困了一般,在我懷里翻了身就想睡覺。
我忙把小狐貍放到衣服里面,然后才重新走到洞口,外面早就沒了秀玲的影子,不過保險起見,我決定先探探山洞,說不定這里面還有其他的出路。
想著,我深一腳淺一腳往山洞里面走,這個洞穴是小狐貍無意間把我拖進來了的,洞口雖然隱蔽,但里面的空間卻大的嚇人,似乎看不見底。
而且黑洞洞的,但我沒辦法啊,秀玲就在洞外頭呢,如果不想被她生吃的話,我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走了半天,我終于能夠勉強適應洞里面的光線,由于山體開裂的原因,這個山洞頂上因為雨水日積月累的侵蝕,使得外面的光線能隱約從一些小裂縫里透進來。
雖然不足以讓我看清山洞內(nèi)部,至少不會讓我看不到路,撞上山壁。
山洞越來越深,而且越到后面,光線越來越微弱,我?guī)缀醯搅舜绮诫y行的地步,情急之下,我現(xiàn)在就想點根煙抽抽。
可摸了半天,口袋里只有打火機,沒有煙啊。
等等,我特么差點忘了,我還帶著打火機呢,自己還傻逼似的在洞里摸索了半天。
“啪!”
微弱的火舌從火機里冒出,一下子就照臉了周圍的山洞,同時也把我跟前白森森的骨架,照耀的一清二楚。
地面上,密密麻麻散落的骨架,看的我特么都傻眼了,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驚愕之中,我甚至連打火機,被燒的滾燙都沒有察覺,直到我的手被狠狠的燙了下,整個山洞才重新陷入黑暗。
不行,我先得做一個火把,要不然,這小管氣根本不夠用啊。
等打火機冷卻了一會兒,我才重新打開,眼看著滿地的白骨,我也不管了,活命要緊。
我念叨一聲,“對不住各位啦!”然后就從地上撿起一根長長的腿骨,順便拿地上的爛衣服一裹,就拿火機點燃了。
等到簡易火把做成,我這才發(fā)現(xiàn),死在這個山洞里的白骨,足足有數(shù)百具。
而且這些人的衣服,都是清一色藍色的軍服,帽子上還有兩粒紐扣,這一下,把我看愣住了,這衣服不是抗戰(zhàn)時期,八路軍的軍服嗎?
難道說,村里那個流傳的故事是真的,當時真有一隊八路軍來了我們村子,可是那些士兵不是躲在祠堂的嗎,怎么會葬身在棺谷附近的山洞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