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熱氣的雞血,順著東子媳婦嘴角滑落,那樣子別提多滲人了,而且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東子媳婦看我的眼睛居然是冒著紅光的。
此時(shí)此刻的一幕,像極了那只被我打死的沒皮老鼠,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我驚疑不定的時(shí)候,東子媳婦只是警覺的看了我一眼,見我沒有打斷她進(jìn)食的意思,東子媳婦才收回兇光,繼續(xù)舉起手里的公雞,在那瘋狂的啃噬。
我吳生自認(rèn)為是見過世面,因?yàn)槲夜ぷ鞯膯挝痪褪且患覉?bào)社,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沒聽說過,可這人吃活雞,連毛都不吐一個(gè),也太他媽邪性了吧。
尤其是這場景就發(fā)生在我的跟前,我就算心理承受能力再好,也被對反搗騰出來的腥臭,弄得一陣陣作嘔。
“嫂子,嫂子?”
我試探性的喊了兩聲,可東子媳婦全然聽不見一般,她依舊在啃噬,眼瞅著手上的一只七八斤重的大公雞,被她吃的雞毛都不剩,我不禁倒吸了口冷氣。
倒不是因?yàn)樗氖沉看蟮膰樔?,而是我看到東子媳婦的肚子又大了一圈,原本穿在她身上挺寬松的衣服,這時(shí)候已經(jīng)有些緊繃了。
老天,這肚子里的東西長的也太快了吧,難道說,東子媳婦的行為,之所以會(huì)變得如此詭異,完全是因?yàn)槎亲永锏哪莻€(gè)怪胎需要生長?
如果真是肚子里的怪胎在作亂的話,那我必須得阻止她進(jìn)食,因?yàn)檎者@種生長速度,不出倆小時(shí),那怪胎就該出生了。
一想對方肚子里,到時(shí)候生出個(gè)人不人,鼠不鼠的怪物,我就打定主意,要阻止這一切。
不動(dòng)聲色的撿起一根洗衣服用的棒槌,藏到身后,我緩緩地朝著東子媳婦靠過去。
“嘎吱、嘎吱……”
也許是感覺到了危險(xiǎn)在靠近,正吃個(gè)不停的東子媳婦,忽然抬起頭,一邊嚼著嘴里的血肉,一邊盯著我。
“嫂子,不能再吃啦,回頭是岸啊。”
我這時(shí)候也緊張的不知道該說啥了,就怕惹得對方一個(gè)不高興,能撲上來把我給吃了。
不過,顯然是我想多了,因?yàn)榫退阄也贿@么說,東子媳婦也已經(jīng)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她抬起頭,瘋狂的嗅著空氣里的味道,那樣子,活脫脫就是一只披著人皮的大老鼠。
被對方一看,我都后悔自己嘴賤了,她要吃就讓她吃唄,最好撐死了一尸兩命,這下反倒把自己暴露了。
“吃,吱。”
似乎感覺到我身上的味道更好,東子媳婦一把丟下手里半死不活的蘆花雞,竟對我抬起了手,咧開的嘴角更是掛滿了垂涎。
草,老子不動(dòng)手,還真把我當(dāng)盤菜?。?/p>
也不只是怕極生怒,還是怎的,被東子媳婦這么一打量,我肚子里的火氣騰騰的往上竄,我照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棒槌。
被我掄中,東子媳婦的腦袋,就像是被開了瓢西瓜一樣,一下子就被我給打爆了。腥紅的血液濺了我滿臉,我一下都懵了。
我擦,不至于這么狠吧,剛才的力道最多也就是把對方砸暈啊,怎么可能把東子媳婦腦袋打爆呢?
不不,這不是真的,一定是幻覺。
想到這,我心中一動(dòng),忽然回憶起剛才看東子媳婦的眼睛也透著紅光,遭了,我不會(huì)又中了蠱惑吧。
可是這東西怎么破解呢,忽然間,我的左手鉆心的疼,仿佛是被什么東西狠狠蜇了一口。
眼前的一定是幻術(shù),心中越發(fā)肯定的我,猛地把棒槌朝著左手邊掄過去,結(jié)果還真讓我蒙對了。
我就覺著棒槌像是砸到了啥東西,然后眼前一花,被打爆了頭的東子媳婦早就不見了,反倒是我的左臂上鮮血淋漓。
而真正的東子媳婦,則被我誤打誤撞,那棒槌砸到了眼睛,一下子打斷了她的蠱惑。
只見她痛苦的縮成一團(tuán),然后要再一次朝我撲過來。我的反應(yīng)速度不滿,沒等她站起來,我就已經(jīng)狠狠的把棒槌,朝著東子媳婦臉上砸去。
誰想到,我的速度快,東子媳婦更快,她竟然一口咬住了我手里的棒槌,那棒槌本來就選用極硬的木材,又長時(shí)間被水浸泡,拿到手里著實(shí)沉重。
卻不料被東子媳婦咬住后,我居然怎么都拽不動(dòng)。
我倆一時(shí)間僵持不下,然而我胳膊上的血腥味,卻讓東子媳婦更加瘋狂,她竟然一口咬下了棒槌,這他媽還是人嗎?
我心里咯噔一聲,那還管對方是個(gè)孕婦啊,我趕緊抬起一腳,朝著東子媳婦的肚子,踹了過去。
東子媳婦被我踹了一腳,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的打滾,可就在這時(shí),更加詭異的一幕發(fā)生了,只見東子媳婦大張的嘴里,竟然發(fā)出了類似嬰兒的哭聲。
撓了撓耳朵,我確定沒有聽錯(cuò),那“哇哇”的啼哭,分明就是從東子媳婦的嘴里,確切說是從她的喉嚨深處傳出來了。
這特么也太驚悚了,我的后背都因?yàn)檫@哭聲,飆出了一層白毛汗,她肚子里的,到底個(gè)是什么東西?
隨著哭聲傳出,東子媳婦的模樣痛苦異常,就見她捂著肚子,瘋狂的在地上打著滾,雖然隔著衣服,我依舊發(fā)現(xiàn),對方的肚子里分明有東西在動(dòng)。
“麻痹,老子今天就為名除害,滅了你這怪胎。”
再也忍受不來了這種惡心場面的我,顫巍巍的舉起棒槌,就要把那怪物砸死,卻沒想到我的手腕剛剛抬起,便被一張粗糙的大手捏住了。
回頭一看,那是一個(gè)滿臉陰鶩的老道,由于夜色太黑,我一時(shí)沒記清對方的具體長相。
老道沒有理會(huì)我,他只是貪婪的注視著東子媳婦的肚子,“桀桀,好一只妖嬰,還沒出生就有如此強(qiáng)大的怨力,老道也算是撿到寶貝了。”
雖然不知道老道是從什么地方出現(xiàn)的,但他話卻讓我升起一陣反感,我冷冷的說:“這明明是妖物作祟,不趁著還沒出世殺死,豈不留著害人?”
“小娃,你懂什么,這妖嬰乃是人與妖物媾和,再以女子精血孕養(yǎng),讓老道算算,想來這妖嬰的本體是鼠,至今孕養(yǎng)已有二十一日,正是吸干母體,破肚之時(shí)。”
老道掐指算道,我卻聽的頭皮發(fā)麻,難不成這怪胎,還想把東子媳婦吃了?
東子媳婦已經(jīng)痛苦的叫不聲了,正如老道所說,她原本還算豐滿的身子,在以肉眼可見速度干癟下去。
見老道居然能猜出事情原委,想必是個(gè)有道行的人,雖說我看不慣對方的言行,但見東子媳婦如此痛苦,也不忍出言道:“道長,你有什么辦法救她嗎,這可是一條人命???”
“人命?人命算什么?”老道大笑著搖頭,“此等妖嬰,百年難得一見,就該用人血喂養(yǎng),否則就是暴殄天物。”
說著,老道還打量了我一眼,我被他看的一陣心寒,完了,這個(gè)妖道不會(huì)是想拿我做口料吧?
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老道桀桀笑道:“小娃娃,你不用害怕,現(xiàn)在還不是時(shí)候,我暫時(shí)不會(huì)傷害你的,還不是時(shí)候啊。”
臥槽,他這話什么意思,我被老道說的心里發(fā)毛,卻忍不住把目光朝地上的東子媳婦看過去。
地上的慘景,嚇得我腿都軟了,只見東子媳婦的四肢,都已經(jīng)癟了下去,渾身血肉被掏空的她,就像是一只干癟的皮囊,只剩下完整的頭顱,還永遠(yuǎn)保持著死不瞑目的樣子。
無形中,一股股刺骨的寒風(fēng),席卷著院子,接著,一陣劃破耳膜的啼哭,從東子媳婦的肚皮下面?zhèn)鞒觥?/p>
破裂的人皮下面,爬出一只滿嘴肉刺,通體粉紅的,妖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