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心說什么都是不會一個人走的,她拉著高崇文的手,“夫君,你跟我一起走,我知道你留在這里,肯定是會有事情發(fā)生的,不行,我不能走,就算是要走了,你也要跟我一起走。”
“我們一起放下這里的一切,我們一起走!”沈玉心語氣堅定,看著高崇文時,眼淚也是不受控制的就落了下來。
沈玉心知道,高崇文從公眾回來后就一直坐在書房中,不許任何人去打擾他,沈玉心就知道,高崇文要處理的這件事情是麻煩的,也是要命的,而且還是關于皇子被害的事情,這種事情,就算沈玉心只是一個無知婦孺,她也知道,這件案子牽連很廣,說不定最后會將高崇文,甚至整個高家都牽連進去。
而且沈玉心也知道,那就是高崇文與李淑媛是表兄妹,李淑媛是皇后,后宮中出了這么多事情,李淑媛這個皇后難辭其咎,就算這次不是李淑媛做的,但是只要查出一點跟李淑媛扯上關系,就是株連九族的大罪,以高崇文與李淑媛的親戚關系,高崇文也是脫不了干系的。
后宮最怕的就是出事時這樣的連帶關系,李淑媛這么女人作惡多端,她知道就算不是李淑媛做的,也是有人要陷害那個女人。
沈玉心是緊緊的拉著高崇文的手,她轉(zhuǎn)身將馬車上的包裹給扔了下來,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我不走!”
“就是不走,打死我也不會走的!”
高崇文一把將她給抱進了懷中,然后溫柔的說道:“你怎么這么傻。”
沈玉心搖頭,她推開高崇文,“夫君,我不是傻,只是我們是夫妻,我不能大難臨頭各自飛,你也不能扔下我不管,孩子有他們自己的日子要過,我跟你才是一家人。”
沈玉心說如果去投靠孩子,孩子對她不好怎么辦,高崇文說如果孩子對沈玉心不好,他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沈玉心捂住他的嘴:“不許你說這樣的話,什么鬼不鬼的。”
雖然如此,但是高崇文還是一聲嘆息,沈玉心說道:“我知你心中擔心,可是這件事情既然已經(jīng)落到你手中了,皇命難違。”
高崇文自然是知道皇命難違這四個字的意思,也明白這四個字是重于大山壓在他的肩上了。
高崇文始終都不知道鉞帝用他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是什么用意,朝中都知他是李淑媛的表哥,也知高崇文與李家素來沒有什么來往,而且與李家也是有恩怨,當年李家一子在前線臨陣脫逃,高崇文陣前斬了李淑媛的親弟,從此高李兩家是形同水火。
朝中比高崇文有資歷的人大有人在,為什么鉞帝就偏偏選了他進宮,讓他來調(diào)查這件事情,高崇文是想不通。
高崇文始終都不明白的是到底是誰害了九皇子,九皇子年幼,對任何人都沒有威脅,但是對李淑媛的威脅最大,但是李淑媛說她沒有做,高崇文還是相信她的,這個女人太驕傲了,她不屑去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奶娃下手。
而且李淑媛也沒有對九皇子下手的動機。
第一,李淑媛穩(wěn)坐后宮皇后之位二十幾載,勢力早就已經(jīng)在后宮根深蒂固,她實在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做這樣會讓她這么多年苦心經(jīng)營的一切坍塌的事情。
第二,那就是九皇子生母娘家的勢力,是李淑媛惹不起的,南宮鴻已經(jīng)也已經(jīng)穩(wěn)坐太子之位多年,鉞帝這些年來身體已經(jīng)大不如前。
南宮鴻登基也只是這一兩年的事情,李淑媛真的沒有必要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事情,如果她做了,她要死,就連南宮鴻也會受到牽連。
高崇文就是不明白到底是誰。
凌霄城,葉晨對外宣稱閉關一個月時間,沒人知道他閉關做什么,但是確實他不在凌霄城內(nèi),但是每天容玉依然會被要求放血一碗。
容玉知道葉晨沒有離開凌霄城,他閉關的最大原因就是,他可能已經(jīng)打開了圣靈劍訣,這閉關一個月時間,就是為了研習圣靈劍訣。
寒風吹來,像是刀子一樣刮著容玉的臉,容玉站在凌霄城內(nèi)最高的一座雪峰之上,她裹著羊毛大氅。
大學紛飛,月凝香穿著一身紅衣朝她走來,容玉站在峰頂,如果她現(xiàn)在動手,推她一下,容玉就會跌下懸崖,萬劫不復。
風雪中,月凝香的雙手捏緊,可是在容玉轉(zhuǎn)神時,又松開,容玉有些驚異的看著月凝香,問道:“想推我下去?”作為將軍,容玉能看穿人的內(nèi)心。
是月凝香約容玉來這里的,容玉本不想來,但是卻想看看月凝香想怎么樣,也想解疑一些她心中所想之事。
月凝香沒有回答,臉色平淡無奇,風雪之中,兩人的臉色都有些扭曲,月凝香始終都站在一個離容玉很遠的位置上。
她說道:“晨的毒,他閉關一個月后出來就會全部解除了,我希望你能后在這一個月時間里離開凌霄城。”
容玉聽到這話,心中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她身上也有蓮毒,“我身上也有蓮毒。”容玉話中意思很明顯,那就是離開可以,但是要替她解毒。
月凝香點頭,她說道:“好,你離開只是我會將心制練出來的解藥給你。”
月凝香轉(zhuǎn)身要走,可是容玉卻叫住了她,“月凝香,你是不是幫葉晨打開了圣靈劍訣。”
“不管你的事情。”月凝香的聲音沒有好氣,好像在責怪容玉多管閑事。
月凝香說要給她解藥,容玉自然求之不得,想著立刻就要離開這里了,她心中說不出的高興。
但是至于月凝香什么時候能夠?qū)⒔馑幗o她,容玉也不知道。
容玉回去時,小香已經(jīng)備好了飯菜,小香見容玉回來了,便向容玉告狀,“那些廚房里的人,也是狗眼看人低,知道城主不喜歡我們這個院子,所以每天只給一些青菜蘿卜,就連下人吃的東西也比我們吃的好。”
容玉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那些勢力之人,見她在葉晨那里不受寵,生活用度上,就連每天的三餐都克扣。
容玉心想,克扣就克扣吧,還能克扣幾天,等她回去之時,她容玉一定帶兵鏟平這里,然后將這些人都流放去西海做奴隸。
今天吃著難以下口的青菜蘿卜,容玉都都覺可口了,也許是要離開這里的原因吧。
容玉問小香:“小香,你有吃過西湖的醋魚嗎?”
小香搖頭,說道:“小姐,醋魚是什么。”
容玉告訴小香,那是一種很好吃的菜,“以后我?guī)闳L嘗。”
冰冷的冷宮中,她全身就像是被白條毒蛇纏繞,喘息不得,她從不怕蛇,怕的只是身上多年來從未真正解下的蓮毒。
從那日新后冊封后,舊人就被送往了這里。
情,他是念的,沒有立刻將她殺了。
冷宮窗外,雪花大片大片的飄落下來,當飄落后,又凝結(jié)成冰霜覆蓋在地面上,她光著腳踩露出去。
暗衛(wèi)不知道從哪里躍露出出來,“娘娘,請回去吧,陛下不準娘娘走出冷宮一步。”
娘娘?
真是可笑,她高錦繡算是哪門子娘娘。
回憶像是洪水猛獸,一躺下就好像是要撲上來似的,她抓緊了被子,然后蜷縮成一個弓形,像是一個嬰孩般。
從來,她都不怕,唯有這次,她怕了。
最近,她老是想起廢后那天的事情。
南月王朝,鴻帝六年。
冬,晨王與宸妃之間的關系已到比京城寒冬更加冰冷的臨界點上,也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晨王已不再去宸妃的軍帳中。
一夜大火,就在南宮鴻被迫順降那天,南宮晨看著滿目血色的高錦繡,他像個孩子似的問她:“今天穿這件衣服可好?”
那時高錦繡才知道,原來這個人的心里也會有這么小孩子的一面。
那一天,城破后,宸妃錦繡開始帶著士兵清理皇宮,按南宮晨的意思暗誅罪臣。
可是就在那個時候,身為準帝君的南宮晨卻不見蹤影。
高錦繡問身邊的將士,眾將士皆搖頭不知。
高錦繡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南宮晨,但是她卻見到了五年未見的月凝香,不,那時的月凝香應該還是一國之后。
舞動傾城的月后提著長長的紫衫羅依裙站在皇宮后的南山之峰上。
雖然五年未見,但是高錦繡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月凝香始終都是月凝香,那個傾國傾城的月姬,傾倒了整個南月的一國之后。
她沒有沒有穿著平時繁復隆重的鳳袍,淡紫色的長裙如夢般蹁躚飛揚,虛無若夢。“月凝香?”當高錦繡上到南山之峰時,她猶疑了,找到適當?shù)姆Q呼去叫她。
月后?不,她不配,她毀了鴻哥哥。
峰頂上的月凝香緩緩回首,一剎那的風華仿若天上仙女下凡,讓人不敢直視。
“月凝香,原來你在這里,我們正在四處尋你。”
她突兀的笑了一聲:“高錦繡,宸妃,這就是你想要的結(jié)局,就是你一直期待的結(jié)局。”
“月凝香,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來的!”
“宸妃,這一切都是你們給我的,看看我如今的下場,其實你也應該能夠看到你以后的下場,我們不過都是一人棋盤上的棋子。”
“哈哈!”
笑聲畢,蓮步輕移,她竟然縱身一躍,墜入山崖。
高錦繡知道她不能死,她對南宮晨還有用,不然他也不會下令全程搜捕月凝香了。
高錦繡飛身一撲將月凝香給扯到了身邊,就在她要徹底抓住月凝香時,月凝香卻一把抓住了她,大笑道:“高錦繡,記讓我們黃泉路上相伴同行!”
高錦繡從夢中驚醒,小香連忙跑了過來,小香心急如焚,“娘娘,你剛才是做噩夢了吧。”
高錦繡看著小香,為了不讓小香擔心,她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香,我做夢夢到跟你去西湖吃醋魚呢。”
“真是想要在回去一次那里,嘗嘗那道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