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說三叔家的大公雞是有靈性的,當初村里的一個婦女被鬼上身,也叫撞客。
她家里人也請了不少的先生看,不過這些人要么是江湖騙子,要么就是道行低微。
要是被鬼上身,在四十九天沒有把她身上的鬼驅走的話,這個婦女就會死掉。
在道家之中,四十九天是大圓滿,被鬼上身,一旦超過四十九天,這個人就再也救不活了。
能用的辦法都用了,一點效果也沒有。
三叔家的大公雞在路過她家大門口的時候,就沖著她家屋里跑了進去,那個婦女家里的人還沒有看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只看到,一個紅色的身影跳到床上,對著那個被鬼上身的婦女,狠狠的啄了一下。
他們家里人,聽到一聲凄厲的慘叫聲,之后那個婦女的撞客就好了,村里人說:那個婦女身上的鬼,被大公雞給吃了。
發(fā)生了這件事情,大公雞在村里的地位變高了不少,三叔也是水漲船高,在村里也有了不小的威望。
大公雞跟在三水叔身后,我父親跟在大公雞的后面,急匆匆的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對于大公雞的事情,父親也聽說過,心中也對大公雞抱著很大的希望。
我們村子不大,用不了幾分鐘父親和三叔就到了我家的門口,大公雞也到了我家門口,來到我家門口的時候,大公雞像是嗅到了什么東西。
大公雞突然叫了起來,大公雞的叫聲和平時打鳴叫聲不一樣,若不是親身經歷,誰也不會知道大公雞還可以發(fā)出那樣的聲音,就像是一個人憤怒時候發(fā)出的聲音。
三叔安撫了一下大公雞,看了我父親一眼道:“把門打開。”
父親走的時候是鎖住門的,因此三叔才讓我父親把門打開,我父親趕緊的從身上掏出鑰匙,把門打開。
兩人走進去,正好遇到劉嬸出來,原來劉嬸聽到門響了,正要出來看看,就遇到了我父親和三叔。
“劉嬸,我家的娃子咋樣了?好點了沒有啊?”父親急切問道。
“唉……這孩子怕是快不行了,都快沒氣了……可憐的孩子??!”劉嬸抹著眼淚說道。
“啥……”我父親聽到劉嬸的話,頓時就急了,就要往里屋里面跑去,被三叔一把給抓住了。
三叔一把抓住我父親的手,厲聲說道:“你兒子死不了,不過你要是走過去了,那你兒子就真的死了,你要是想讓你兒子活著,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三哥,你……你……真有辦法救我的兒子?你要是能把我兒子救活,我就給你當牛做馬……”父親說著就要給三叔跪下。
看到父親就要跪下,三叔攔住父親說道:“一個大男人的,動不動就下跪的丟不丟人?你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你兒子肯定是不會死的。”
父親對三叔的話半信半疑,對于三叔的來歷父親并不清楚,不過三叔家的大公雞是三叔親自喂養(yǎng)的,這大公雞都有如此的靈性,想必三叔也不會差到那里去。
一旁的劉嬸看了看神色嚴謹的三叔,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么,最終嘆了一口氣,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在這個村子里面唯一知道三叔真正身份的人只有劉嬸。
三叔年輕的時候是陰陽先生,據說是一位道家弟子,后來被逐出了師門,因此成為陰陽先生,這些事情只有劉嬸知道。
而劉嬸對于三叔是陰陽先生也是半信半疑,劉嬸是不迷信的,對于鬼神一類的東西也從來不相信,她知道三叔是陰陽先生,三叔能不能救我三嬸心里沒底。
劉嬸很想把我送到醫(yī)院里面去,但當時的條件很難辦到,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yī),讓三叔試一試了。
“你們兩個不要進去,也不要站在門口,去另外一個屋里去。”三叔對父親和劉嬸說道。
父親有些不想離開,三叔瞪了父親一眼道:“你要是想要你兒子活命,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劉嬸拉住父親,兩人向旁邊的屋子走了進去。
三叔看到劉嬸和父親離開了這里,他向母親那里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母親抱著我,不知所措的看著三叔。
三叔對母親笑了笑,示意母親不要緊張,在母親的身邊還有其他的東西,不過他們不是人,而是一些臟東西,也就是人們口中說的“鬼”。
普通人是看不到他們,除非在某些特殊環(huán)境和特定的條件下,人們才可以看到他們。
三叔從衣服兜里掏出了一把土,撒在了地上,三叔手里的土不是普通的土,是墳頭土,撒完土之后三叔有拿出了幾根紅繩,三叔把紅繩在我的手腕上腳腕上打了結。
“三哥,你這是做啥子?”母親問道。
“不要說話,你兒子身邊有不干凈的東西,你不要著急,我有辦法。”三叔安慰母親說道,在說話的時候,屋子里面突然變冷了很多。
這種冷不是普通的冷,而是陰冷。
在北方農村家里都生有熱炕,北方的熱炕是非常熱的,就算外面零下四十度,屋里面熱的讓人流汗。
而這個時候,屋里面突然起了陰風,屋里面的擺放的東西呼啦呼啦作響,這是屋里面那些臟東西在對三叔不滿,打擾了他們轉世的機會。
而且我的呼吸也越來越微弱,像是馬上就要死過去。
“不識好歹,你們本是孤魂厲鬼,如今要殘害這小小嬰孩,我豈能看你們胡作非為。”三叔冷哼一聲。
三叔在屋里面走起奇怪的步伐,這是踏罡,踏罡又分很多種,其中的作用千差萬別,在后文慢慢講述。
三叔的踏罡很復雜,也非常的深奧,這種罡步的作用是驅鬼,降鬼,引雷,分為三步。
其中最后一步引雷就是滅鬼,不到萬不得已,是不能使用最后一步的。
三叔遇到的是百年厲鬼,還不是一只,百年厲鬼,也就是說有一百年的道行,這里的年是一個計量單位,不是人們平常說的一年。
一只百年厲鬼就非常難對付,更何況不止一只,三叔要應對起來很吃力,厲鬼殺死我,就可以侵占我的身體,這叫借生。
借生,對于被借生者的要求是非常嚴格的,可以說一千年才可能出現(xiàn)一個的,在我出生的時候,厲鬼發(fā)現(xiàn)了我,想要殺死我借生。
或許我是幸運的吧,我遇到了三叔,當時若不是三叔的話,我在那個時候已經死掉了。
三叔完成踏罡的第一步,驅鬼。
若是平常鬼魂,三叔在完成踏罡第一步后,普通的鬼魂也就退走了,但三叔面對的是百年厲鬼,所以三叔毫不猶豫的開始進行第二步踏罡,降鬼。
三叔在進行第二步踏罡之時,屋里面陰風小了一點,這是有鬼魂懼怕了三叔退走了,但也有繼續(xù)留下的厲鬼。
這是千年一遇的機會,若是他們借生成功的話,就可以侵占我的身體,重新的活過來,不肯走的,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的。
“三哥……我……我……我兒子的身體咋越來越冷了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親感覺到我身體變涼了,她馬上向三叔問道。
剛才我還燒到三十八度,現(xiàn)在身體突然變涼了,況且我只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那里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三叔一模我的脈搏,臉色一冷,突然之間像是換了一個人似得:“既然你們非要借生的話,也不要怪我了。”
第三步,引雷。
三叔張口噴射出一道血箭,舌尖血,也被稱為舌尖雷,是人一身的精氣所在,這罡步的第三步引雷,就是舌尖雷。
三叔這是在拼命,舌尖血,是一個人全身的精血所在,若不是到了面臨生死的地步,誰也不會使用舌尖血的。
我們家和三叔家的關系并不怎么樣,只能說是一般,三叔為了救我連老命都拼了,這一道血箭落在我的身上。
母親看到三叔一口血吐在了我的身上,頓時嚇了一大跳,此時三叔也顧不上我的母親,他雙指并稱劍指,在我的身上急速的畫下一道血符。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三叔口中猛喝一聲,屋子里面的窗戶“咔擦”一聲斷成兩截,緊接著三叔用紅繩在我身上打了一個結,這叫鎖魂結,是為了防止厲鬼把我的三魂七魄帶走。
因為救我這件事三叔一下子老了很多,像是突然之間老了十歲,這一次三叔為了救我付出了極大的代價,這些事情是我后來才知道的。
聽到響聲父親馬上就沖了進來,見到三叔身體虛弱的坐在一邊,又看了我一眼,看到我神色恢復了正常,父親連忙問道:“三哥,我兒子怎么樣了?他不會再出事情了吧?”
三叔喘了一口氣說道:“暫時沒有事情了,你過來我有事情問你們。”三叔擺了擺手對父親說道。
父親來到母親的身邊,又看了我一眼,見到我呼吸平穩(wěn)下來,體溫也正常了,父親總算松了一口氣,可是三叔下面說的話,讓父親的心又懸了起來。
“事到如今,我也沒有必要再瞞著你們了,剛才你們也看到了,我本是上清道宗的一個弟子,后來成了陰陽先生,至于我是做什么的你們心里也清楚了吧。”三叔說道。
父親和母親對視了一眼,兩人點了點頭,對于上清道宗他們不知道,不過陰陽先生他們倒是知道的。
陰陽先生一般指的是為人看風水,去兇避難,捉鬼鎮(zhèn)宅等等。
知道三叔身份的人不多,若不是發(fā)生了今天的事情,父親母親也不知道三叔的真正身份。
“我家里的大公雞就是我親自帶來的,今天我沒有讓大公雞出手,是擔心大公雞惹怒了那百年厲鬼,那厲鬼若是要魚死網破,你兒子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了。”三叔解釋說道。
若是遇到普通的鬼魂,三叔一般讓大公雞出手就可以解決了,但是今天卻不一樣,三叔親自出手才暫時保住了我的小命。
“你把你兒子的生辰八字告訴我,你兒子一出生就有百鬼纏身,厲鬼借生……”后面的事情三叔沒有繼續(xù)說。
他看到我父母的臉色越來越不好,后面的話沒有說也是為了不讓我父母擔憂吧。
父親沒有說什么,就把我的生辰八字告訴了三叔,三叔知道我的生辰八字之后,眉頭深深皺起,沉默了一會說道:“這孩子的背后是不是有九塊胎記?”
父母猛的點了點頭,心中對三叔也是愈加佩服,因為知道我背后有胎記的人,只有父母和劉嬸,三叔是不可能知道的,如今三叔一下就猜到了,父親母親心中又怎會不震驚。
“讓我看一看這孩子背后的胎記。”三叔對父親母親說道。
母親把我翻了過來,把蓋子我身上的被子小心的去掉,并沒有看到我背后的胎記:“奇怪了,剛才給孩子洗澡的時候明明是可以看到的,現(xiàn)在怎么又沒有了呢?”母親嘀咕說道。
剛才給我洗澡的時候,我背后的九塊胎記,像是一條曲折的線條又像是九只眼睛,把父親母親嚇壞了,現(xiàn)在我背后的胎記又不見了,這事情奇怪的很。
三叔看了一眼,對一旁的父親說道:“你去拿一條濕熱的毛巾過來。”
父親不知道三叔要做什么,也沒有多問,就給三叔拿了一條濕熱毛巾,三叔接過毛巾之后,輕輕的在我背后擦了擦。
我背后的胎記就顯現(xiàn)了出來。
后來我才知道我背后的胎記,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胎記,只有經過熱水的擦拭之后,才會顯現(xiàn)出來,不然是看不到的。
“就是這個……怎么會這樣,剛才明明沒有,怎么一擦就出來了。”父親嘴唇有點發(fā)抖。
“哎……怎么會這樣?這孩子一出生要注定要遭受大災大厄,又被厲鬼纏身,怕是活不過十三歲??!”三叔長長嘆息一聲,無奈說道。
‘撲通’父親聽到三叔說的話,一下子就跪了下去:“三哥,無論如何你也要救我兒子的命啊,你要什么我給你啊,你千萬不要讓我兒子死啊。”
母親身體不方便,掙扎著就要給三叔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