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聲槍響,把我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同時心中也是一驚。
那個慘叫聲,貌似是屬于當(dāng)初和女警察一起來我家的男警察,他那陰沉而又自信的聲音,我一直都沒有忘記。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的心里不由得有些震駭,到底是什么情況,能把那么一個嚴(yán)厲的警察逼得發(fā)出那種叫聲,甚至在村子里直接開槍。
一旁的女警察更是滿臉發(fā)白,緊握著手槍,看上去在努力地壓制著自己的恐懼,隨即吼了一聲讓我緊跟著她以后,就直接朝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跑去。
我急忙跟在她的后面跑著,一邊為那個警察有些擔(dān)憂,一邊又有些佩服這位女警察。在這么危險恐怖的情況下,能保持鎮(zhèn)定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是一個女人。
女警察帶著我左拐右拐地走過了好幾個胡同,村子里的路早就亂套了,可是她依舊拼命地朝著那個方向跑著。
她跑得很快,我甚至有些看不清周圍的建筑,只感覺耳邊風(fēng)聲呼嘯,喉嚨有些發(fā)干,拼了命地跟著她,盡量不被甩掉。
好不容易碰到一個活人,不管如何,我都不想和她分開。
大概跑了有十幾分鐘,在我們再一次繞過了一個胡同口以后,來到了一條十字街前,女警察終于停下了腳步。
而我也急忙停了下來,彎著腰扶著膝蓋,擦著臉上的汗水。
我剛抬起頭,看清了周圍的情況后,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居然跟著這個女警察再次來到了那家便利店前,變成了廢墟后,我一眼就認(rèn)了出來,現(xiàn)在的我們就站在我剛逃離不久的十字路口。
女警察站在我的身前一動不動,四周除了我們兩個,再也看不到別人了,我有些搞不懂為什么她要停下腳步。
就在我想開口詢問的時候,女警察忽然向前走了幾步,彎下了腰,低著頭貌似在看著什么。
我有些疑惑地走到了她的身邊,順著她的視線,看向了地面。
一灘鮮紅的血,就這么出現(xiàn)在了我的眼前。
我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地面上的血還在輕微地流淌著,旁邊有幾道紅色的劃痕以及雜亂的腳印,顯然,剛剛有一個受了重傷的人離開這里。
“這……是你那位同事的嗎?”
看著女警察眼中濃濃的擔(dān)憂,我忍不住問了一聲,問完才感覺這個問題很白癡,她又怎么可能知道這是誰的血呢?
女警察看了我一眼,聲音低沉地回答:“應(yīng)該……八九不離十。”
她的聲音很陰沉,仿佛在壓抑著一股怒火和緊張。
我的眉頭跳了一下,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要去……找他嗎?”
想到連警察都有可能在這個村子里受傷了,我的心里越來越緊張。
聽到我的問話,女警察沉吟了一陣,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皺著眉頭,看著這一灘血,貌似在思考著什么。
我沒有敢打擾她,站起了身,打算看一下四周的情況。
周圍的房屋全都醞釀著一股陰霾,和別的地方一樣大門緊閉,除了已經(jīng)變成廢墟的便利店,倒也沒什么異樣。
不過我卻注意到,看到這個便利店的時候,女警察好像并沒有特別詫異,恐怕警方應(yīng)該也已經(jīng)知道這里的火災(zāi)了。
看起來,這里的火災(zāi)應(yīng)該發(fā)生了沒多久,不然的話不可能連那個店員的衣服都沒有被警察收走。
就在我想著這些的時候,忽然余光感覺有些不對,仿佛有一個陰影正在靠近。我急忙轉(zhuǎn)過了頭,看向了我們來的那條胡同。
村子里的視野比我來的時候還要暗上幾分,隱隱地,我感覺有什么東西在向我們走來。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的那個死尸,心里再度繃起了一根弦。
握緊了工兵鏟,我瞧瞧地朝著胡同里面走去,準(zhǔn)備查探一下。
就在我準(zhǔn)備走過去的時候,肩膀忽然被人握住了,差點把我嚇?biāo)??;仡^一看,卻是女警察在示意我不要說話。
顯然,她也發(fā)現(xiàn)了這條胡同的怪異。
我回過神來,心里不得不佩服,警察的五官要比我敏銳太多了。
胡同里,那陰沉的腳步聲已經(jīng)傳到了我的耳朵里,我的心提了起來,那死尸果然追過來了。
女警察握緊手槍,朝著前面走著,而我則是多了一個心眼,慢慢地跟在她的身后,防止她被偷襲。
很快,之前的死尸就進(jìn)入了我的視線內(nèi),不過讓我大跌眼睛的是,死尸身上原本已經(jīng)被我砍斷的兩個胳膊,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xiàn)了。
我差點就要罵娘了,這他媽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這個死尸即將靠近我們的時候,女警察忽然快走了兩步,隨著一個瀟灑的轉(zhuǎn)身,發(fā)出了一聲厲喝之后,一個漂亮的高抬腿朝著死尸的脖子上砍了下去。
我差點就要拍手叫好了,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女警出手,不得不說,她的動作真的太帥了。
“咔嚓”一聲,我只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隨即,女警察的右腿就卡在了死尸的肩膀上。
我們兩個全都愣住了,這個腐尸趁著這個機(jī)會,直接抓住了她的小腿。
“該死!”
女警察罵了一聲,只用一條腿站著,一邊保持著平衡,一邊用力地想要抽回自己的腿,看上去很是艱難。
此時我才終于回過神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辦,但是我知道,我必須幫她。
猶豫了一下,看著臉色越來越白的女警察,我只能大吼了一聲,握著工兵鏟沖了過去,朝著死尸的肩膀處一砍而下。
“噗嗤……”
這一次,我好像切在了一塊碎肉上一般,死尸的肩膀被我輕易地削去了一半,如同一拳打在豆腐上一半,我差點趴在地上。
而女警察也借著這個機(jī)會,直接收回了右腿,拉起我就跑。
跑了兩步,她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我看了一眼她的右腿,腳腕處鮮血淋漓,幾只白色的蟲子在拱來拱去。
“你……你別管我,快跑!我在后面跟著你!”
女警察甩開了我的手,臉色很是痛苦。
“你……你胡說什么!”
我皺起了眉頭,幫她清理了一下那惡心的蟲子,反手把她架了起來,小跑著離開了這個胡同。
“白癡!”
女警察貌似是被我的動作嚇到了,罵了我一聲,說:“這樣下去,我們兩個會被它抓到的!”
“放心,它跑的沒我們快!”
聽到我的話,女警察貌似有些氣憤地想要說什么,我急忙喘了一口氣,忍不住苦笑著繼續(xù)說:“而且,如果就剩我自己在這里的話,我會很害怕的。”
這句話,雖然是為了勸慰這個女警察,但其實也是我內(nèi)心的真實感受。
女警察的身體顫了一下,輕笑了一聲:“趙生同學(xué),你的膽子居然這么小啊。”
“警察姐姐,我從來沒有說過我的膽子很大啊。”
我哭笑不得地喘著氣,這個時候,身后已經(jīng)沒有了那個腳步聲,我的速度也稍微慢了一些。
“放開我吧,我自己能走。”
沒等我回答,女警察就掙脫開了我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還有,我叫張琳,為了方便,你叫我琳姐就行了。”
張琳,很好聽的名字,很適合她。
我點了點頭:“知道了,琳姐。”
張琳的眼神里一直彌漫著一股擔(dān)憂,我知道,她應(yīng)該是擔(dān)心自己的同事。
隨后,我和張琳兩個人走了沒幾步,就感覺眼前一亮,不知不覺之中,我居然帶著她走到了那處亂葬崗。
看著這荒涼的地方,張琳的臉色先是一白,問我這里是哪。
我猶豫了一下,就把我今天晚上在這里和林子平挖墳的事情告訴了她,畢竟這不是違法的事,沒什么不敢說的。
聽完我的話,張琳居然有些懷疑地看向了我。
我一愣,忍不住說:“琳姐,你不會還在懷疑我是殺人犯吧?”
張琳轉(zhuǎn)過了頭:“在案子沒有破解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
我無奈地應(yīng)了一聲,沒有過多的辯解,這個琳姐身上的那股雷厲風(fēng)行的警察風(fēng)范,讓我一直有些畏懼。
張琳直接讓我?guī)е叩轿覀兺趬灥牡攸c,雖然心里有些不情愿,不過我依舊答應(yīng)了下來。
沿著那熟悉的路線,我很快就來到了之前和林子平挖的墳?zāi)骨?,濃烈的腐臭味依舊刺激著我的鼻孔。
張琳像是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一般,只是低著頭看著我們挖出來的大坑,眼神中忽然閃過一絲驚訝。
我也有些好奇地低頭看下去,卻瞬間長大了嘴巴。
那破爛的草席依舊原封不動地停放在這里,草席里面早就腐爛的尸體,仍舊在原地。
之前我一直認(rèn)為,跟蹤我們的腐尸就是從這里出來的,沒想到它居然還在這里。
那么,跟蹤我想要?dú)⒌粑业乃朗鞘裁礀|西呢?
看著墳?zāi)估锏氖w,張琳忽然用一種震驚到極點的口氣說道:“怎……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