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的和父母的房間我都沒去動,我先是把我自己房間里頭,能搬來的都搬來了。
書桌放在樓梯拐角的地方,我把其余的槍從床頭柜拿出來之后,又把柜子堆在了書桌上面,然后是洗手間里本來放著沐浴乳和一些雜七雜八,已經被濕氣侵蝕得很厲害的那張椅子,然后,天臺的矮柜子、破爛椅子和我最愛的那個板凳我也沒有放過,統(tǒng)統(tǒng)都堆在了樓梯里面。
我家本來就沒有什么東西,有的都是破爛玩意,妹妹和父母的房間我都沒有動,眼下我的房間,就只剩下一張床和一個爛衣柜了。
這個衣柜我也不記得用了多少年了,里頭全部都是我的舊衣服,在衣柜上面還堆了一個老舊的旅行箱,也不知道多少年沒用過了,我把一些我覺得可以留下來的衣服,扔在床上之后,便使出吃奶的勁,把衣柜推出了房間,然后樓梯口的時候,我等著,等著一道閃光閃進屋子之后,就狠狠把衣柜推了下去,衣柜發(fā)出沉重的響聲倒在那堆破爛上面,正好此時雷聲也傳來,完美的掩蓋了這個聲音。
我有些脫力般的坐在了地上,渾身濕透了,樓道現在已經完全被堵上,我不用再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感染者抓住,只不過,小萱她們那邊的情況是怎么樣的?她們還好嗎?
我發(fā)了一會兒呆,聽到樓下已經傳來了感染者的聲音,想必感染者已經闖進了我的房子吧,一樓已經完全失守了,我掙扎著起身,回到床上,我所有的武器都擺在了上面——五把槍、十九發(fā)子彈、沒氣的禿鷹和一個扳手,這便是我全部的東西,我沒有任何食物,就算守住,我可能也會餓死在這里……
不,不對,我應該還有食物才對!
我瘸著腿打開了妹妹的房間,剛剛一系列的動作,讓我受傷的右腿壓力很大,現在感覺是疼得一抽一抽的,根本用不上力氣,看來這會兒,傷口可能真的重新被我撕開了……我來到妹妹的房間,看到放在地上的那個書包,我打開一看,里頭果然有滿滿當當的彩虹糖,妹妹似乎并沒有吃多少,和我當初一開始看見的,是一模一樣多。
就憑這些糖果,我就能生存一周的,但問題是,我不想被困那么久。
我感覺還有一線生機,畢竟我現在有食物、有武器,洗手間又在二樓表示我同時還有水可以洗漱方便,可能這水里或許有些臟東西,但問題我根本不懼怕孢子病毒,這水沒燒開喝,對我不會有太大的困擾,就算拉肚子,應該也不會拉死人的。
只要不變成感染者,一切都不是問題。
暴雨還在下,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現在所有的感染都躲在了我房子的一樓,感染者是活的,他們能感受到寒冷,我悄悄探出頭往樓下看了一眼,他們全部擠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現在恐怕是在互相取暖。
我忽然有一種錯覺,他們想闖進我的房間,似乎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躲雨?
現在的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了,但外面黑的就跟晚上似得,我沒想到天變得那么快,明明昨天的天氣,都還能算得是陽光明媚的,真是一點預兆都沒有。這場大雨不但把感染者給放出來了,小雙和小萱的搜索任務恐怕也要停止,也不知道她們現在被困在了什么地方,她們是不是安全的,只希望她們別犯傻冒雨回來,這樣只會更危險。
剛剛的一切,來的實在有些突然,我現在開始慢慢冷靜下來,想著接下來該怎么辦,那些感染者都聚集在一起,如果我有汽油或者其他的什么,一把火燒了他們,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可是我沒有,而且本來還有一顆手雷的,卻留在廚房里頭,根本就沒有機會去拿。
眼下我唯一能做的事情,好像只能是在這里等著了。
我房間的窗戶破了,還沒來得急補,雨水打了進來,我半個床都是濕的,把床挪到另外一邊之后,我便躺在了上面,并不是很舒服,因為有一半是濕的,但現在我只想補充一點精力,畢竟我已經一個晚上都沒有睡覺了,而接下來我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我得先恢復體力再說。
我基本就沒睡著,暈乎乎的,特別是冷風吹進來的時候,床又是濕的,我感覺特別不好受,還起身加了一件衣服,才迷迷糊糊睡到了下午,這個時候雨開始逐漸變小,不過這個小也是相對的,要是現在出去,不到一分鐘,也會變成落水狗,根本不能行動,也看不見遠處。
下午兩點的時候,我就根本睡不下去了,打著雨傘爬到了天臺,天空萬里都是灰蒙蒙的,遠處還能看見閃電,老天真是一點情面也不留,我?guī)е┢矶\的心情往那個方向看去,沒有妹妹她們的蹤影,我不知道她們的情況是怎么樣的。
“媽的……”
看著床上還有的武器,我真想拿著槍,沖下去把這些感染者都給干死,但外面五十五個感染者,我卻只有十九發(fā)子彈,哪怕發(fā)發(fā)爆頭,還有三十六的感染者在等著我,現在客廳、廚房、雜物間、工作間全部都擠滿了感染者,根本就逃不出去。
我想,哪怕等著妹妹回來了,她們也不可能殺進來吧,她們的彈藥和武器也很有限,顯然不可能在不驚動感染者的情況下,一個一個鏟除掉他們,想到這里,我突然開始后怕妹妹她們倆個回來了,她們不清楚情況,很有可能會被感染者伏擊一波。
我得想個辦法才行,可最好的辦法,就是我一直待在天臺上,盯著她們是否回來,可我現在沒辦法一直在天臺盯著她們啊,又是下雨又是閃電的,這樣盯著,我非得又感冒不可。又原地著急的想了想,我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于是把床單扯了下來,跑上天臺,掛在面對那個方向的護墻上面。
我之前跟妹妹說過,如果家里闖進來什么人,就讓她把圍巾掛在窗戶上,我雖然沒說過,如果我遇到危險也會這樣做,但她們遠遠的看到天臺上掛著那么大一塊床單,肯定就會大概明白,不會貿然沖進來的,那到時候就好辦了。
做完這些之后,我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里頭,這里太冷了,窗戶是破開的,不斷有風和水吹進來,有些無奈,我只好爬到了父母的房間躲著。
父母的房間,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衣柜,我和妹妹房間,基本都按我爸媽房間布置的那樣去布置的,都有這三件寶,這里自從我父母死了之后,家里的親戚幫忙打掃過一次,我就再也沒有來過,不為別的什么,就是不想進來而已。
此時我把我的被子抱到了這里,隨意清掃了一下灰塵,就躺了上去,武器都一一擺在書桌上,扳手、手槍和禿鷹,其實并沒有什么卵用,那些感染者都不會沖上來,我拿著這些武器,真不知道該打誰,而且我也不敢打。
這場雨帶來的冷空氣,讓人有些扛不住,但躲在父母的房間之后,我感覺好受多了,加上一樓的感染者也沒了什么動靜,關上門,很快,我就慢慢的睡去,這一睡,便是晚上。
我都差不多分不清楚是白天還是黑夜了,還是妹妹送我的天王表告訴我,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我才知道我睡了那么久。
雨還在下,相比下午反而還有些變大的趨勢,我打著雨傘跑到了天臺,用禿鷹的狙擊鏡,往那個方向觀察了一陣子,沒看到妹妹她們,等放下了禿鷹的時候,我才看見,我家周圍的農田全部都漲水了,一直延綿到那邊去,甚至水泥路都遭殃,這個情況,妹妹是回不來了。
看到這個情況,我也不知道是喜是憂,喜的是妹妹發(fā)現回不來了,肯定會和小雙商量,等水退了再說,畢竟她們那邊可能還不知道,我被感染者困住的事情,按照我之前所說的話,她們會聽我的在一個地方等著,等路上好走了些才會回來。
這樣子,就代表著她們很可能是安全的,也不用冒雨回來,在雨中幫我對抗這些該死的感染者了。
而我憂的是,我可能真的要被困在這里一個星期了,感染者不是什么好動的東西,一般情況下他們在某地駐足,都會死守在那里,我唯一一次見過感染者群體遷徙,是遇到老胡的那天晚上,還不清楚他們?yōu)槭裁催w徙。而且看這個樣子,如果雨不停的話,感染者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了。
飽飽的睡了一覺,我的精力恢復了許多,想著妹妹她們一時半會也回不來了,我得自己想個辦法逃出這里才對,而且一起來,我就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匆匆來到妹妹的房間,找到她的那個鬧鐘,設定好時間之后,我等著雨稍微小了一點,就從我房間的窗戶,把這東西扔了出去。
鬧鐘摔在地上,玻璃全部摔碎了,但聲音不是特別大,被雨水給淹沒了,在焦急的等待了三分鐘之后,鬧鐘終于開始在雨中作響,但是老天毫不留情,在鬧鐘響起的前三秒,雨忽然變大,從大雨又成為了暴雨,然后,暴雨完全掩蓋了鬧鐘的響聲,感染者,什么都沒有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