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丁玄伸過來的手,在看到這樣?xùn)|西的時候,終于知道丁玄的臉色為什么一直這樣緊繃著,就算是我看見,臉色也“唰”地一下就變了。
丁玄手上的是一個白布包,很小的一個,只有半個巴掌大小,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他這樣遞過來,就近在我眼前,卻讓我覺得有一種莫名的驚悚,我一時間不知道是該拿起來還是不拿,只是問他:“這里面是什么?”
丁玄說:“我已經(jīng)看過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自己看看。”
聽見丁玄這樣說我便有些緊張了起來,因為他這樣說必然這東西是和我有關(guān)的,可里面倒底會是什么,我卻一點底都沒有。
我于是將白布包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卻是一塊小木片,這一小塊木片做的很精致,而且拿在手里很有手感,看著古老但不破舊,一看就是很好的材質(zhì),同時我在木片上面看見寫著一行小字,丁玄同時告訴我,這上面是我的生辰八字。
我驚起來,就問丁玄說:“你是在哪里找到這個布包的?”
丁玄說:“就在我和煉尸糾纏的時候,之后這個白布包就出現(xiàn)在譚歿的頭上。”
丁玄的言下之意就是說他并沒有看見有任何人在地下出現(xiàn)過,我那這塊木片看了又看,但是卻什么究竟也看不出來,就問說:“這是什么東西,為什么寫著我的生辰八字?”
丁玄自己也搖了搖頭,他說:“我和你說過,我一直想知道這種白布包為什么會出現(xiàn),它們的出現(xiàn)又預(yù)示著什么。”
這個問題弄不清楚,于是最后丁玄又用白布把這東西給包了起來,讓我自己好好收著,他說這東西忽然出現(xiàn)總是有用的,讓我不要弄丟了。
之后丁玄就打算計劃燒房子的事,但是在這之前我一直記著父親的那句話,我于是和他說:“你能看看這院子里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嗎,我覺得下面可能埋著什么東西。”
丁玄狐疑地看著我,他說:“院子下面應(yīng)該就是養(yǎng)尸地……”
可是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就沒有繼續(xù)說下去了,好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又或者在這短暫的時間里意識到了什么一樣,然后他說院子里有一個煞位,按照九宮布局的家宅都會有這樣一個位子,只要建房時候一些主要的地方避開了這個地方就沒有事了,他說這個煞位在院子邊緣一些,我要說這個院子里真有什么不一樣的地方,大概就是那里。
只是丁玄更好奇我為什么會覺得院子里有古怪的地方,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因為我心底一直對他暗暗防備,所以很多事情的細節(jié)我都沒有和他說,而是依靠直覺一再搪塞過去,這次也是一樣,雖然丁玄心中有所懷疑,但還是相信我的,畢竟能找到宅子下面的養(yǎng)尸地就是我的主意。
于是很快丁玄拿來了鏟子,就朝著這個煞位的地方挖了下去,果真不出所料,才挖了一尺來深就挖到了什么東西,好像是石頭之類的東西,于是我和丁玄繼續(xù)挖下去,很快就發(fā)現(xiàn)下面是一塊豎著的就像是墓碑一樣的地方。
我們一直挖了將近有一米半深才終于把這東西給徹底露出來,讓人更加覺得匪夷所思的是,在我們幾乎挖到石碑底的時候,旁邊也是挖不下去的石頭,于是我們把周圍的也挖開了一些,發(fā)現(xiàn)旁邊竟然是一些青石板鋪起來的,而石碑立在一個石臺上,石臺就壓在青石板上。
起初我覺得這是石碑的臺基什么的,可是丁玄一直往旁邊挖了過去,似乎都到不了邊際,這讓我們心中生疑,然后丁玄說這不大像臺基,倒更像是一個場子或者什么東西。
至于倒底是什么,我們沒有繼續(xù)挖過去,而是仔細看了挖出來的石碑,石碑上面只有兩個字,雖然字體有些陳舊,字體也有些繁體字的意思,但我還是認得,上面寫著的是“祿鎮(zhèn)”兩個字。
看見之后我說難道這是以前鎮(zhèn)子的牌坊,最后被埋在了這里不成,可是想想又不對,因為這個鎮(zhèn)子并不叫這個名字。
我看向丁玄,他年紀大一些,經(jīng)歷的也多一些,或許知道也說不一定,丁玄看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也是一片茫然,很顯然他自己也不知道。
我們馬上就被這個無意間挖到的東西給吸引了注意力,于是丁玄提議說我們往旁邊再挖開一些,我則說這些石板會不會是用來支撐下面養(yǎng)尸地的,但是丁玄卻否定說應(yīng)該是先有了這東西,之后才有了下面的養(yǎng)尸地,因為很顯然養(yǎng)尸地是后來才挖出來的。
然而畢竟我和丁玄兩個人能力有限,挖了很久也只挖了一小塊,而且因為挖的很深,挖出來的泥土也沒有地方放,最后不得不放棄。
雖然挖出來的面積并不大,但好歹還是還原了一些它的樣貌,而丁玄則說:“我記得舊時候的鎮(zhèn)子在鎮(zhèn)子的入口處會有這樣一個牌坊,預(yù)示著到了這個鎮(zhèn)子了,我覺得譚歿家建房的地方,很可能就是那時候鎮(zhèn)子口立牌坊的地方。”
這樣說倒也無可厚非,只是為什么牌坊會被埋在了房子下面就有些想不通,再之后丁玄沉思了很久,他說已經(jīng)到下午了,這天黑下去,還不知道這個家里還要出什么事,于是他說我們把挖出來的泥土都填回去,先不要管這是什么東西,把房子先燒了是要緊的。
為什么丁玄一直要堅持燒房子,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家里頭可能躲著另外的煉尸,所以他覺得趁著天色還早他們逃不出來,可以一把火把他們也全部燒了,即便沒有煉尸躲著,這個宅子的主人也沒有了,這里有這么邪氣,燒了也是以逸待勞的做法。
我自然是沒有反對的,于是他找了家里的所有油和容易燒起來的東西放在屋里,加上這屋子的結(jié)構(gòu)本來就是木結(jié)構(gòu)的,很容易著火,于是我們點了火之后就從小門溜到了遠處的地方一直看著。
因為譚歿家在的本來就比較偏僻,所以倒也不用太擔心有人會看見。我們在遠處看著火勢漸漸起來,逐漸燒上房梁,我這次看的真真的,我看見一團不知道是什么的火球忽然就竄上了房頂,然后翻滾了幾下就從房頂滾落到了院子里,我看著這情景一動不動,卻絲毫也辨別不出來是什么東西,我問丁玄這是什么,丁玄大約看到了,有大約沒看到,他只是和我說:“并沒有什么都要有一個答案的,有些時候不知道要比知道真相幸運得多。”
于是我就沒有再問了,等附近的村民發(fā)現(xiàn)這邊著火的時候房子已經(jīng)燒得差不多了,我和丁玄遠遠地看了里面,除了一個基本的架子還立在那里,基本上已經(jīng)燒得面目全非了,而且墻還燒倒了一面,剛好把我們挖過的地方給埋了起來。
見這里已經(jīng)燒成這樣,丁玄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先回去,我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回去哪里,他才說我家里。他說最好我們在太陽落山之前到家,最壞也要在天黑之前,問說為什么,他說擔心我出事,因為今晚就是譚歿的頭七,我們燒了他家,他無家可回,肯定會來找我。
我被丁玄說的一陣寒,我說譚歿的陰魂不是那晚跟著我回來了嗎,為什么頭七還會再回來,這時候丁玄才告訴我說人有三魂,我在水盆里看見的纏著我的是生魂,也就是冤魂,而頭七回來的是陰魂,他說如果陰魂也上我的身不走,那我就會有生命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