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救我吧，要不給你笑一個(gè)？

我欲哭無淚，但身體的確是痛的在地上打滾，想不滾都不行，那刻，我恨死老頭了，心想，他咋那么缺德呢，不幫忙就算了，還抖著個(gè)腿在一邊饒有興致的盯著我看。

我擦，我打滾的樣子就有那么好看？我眼睛痛的都感覺到從里邊溢出什么玩意來了，我伸出手掌，在五指縫隙中看見了血，頓時(shí)，右臉一邊臉都是濕濕的。

這下可把我嚇?biāo)懒?，這眼睛卻還往外涌出血，弄的我身上全是，在這么下去，我非得死個(gè)干凈啊。

我這人雖然沒在社會(huì)上混過，但識(shí)時(shí)務(wù)什么還是知道的，老頭都幫我了，沒理由現(xiàn)在卻看著我見死不救，于是我就爬到了他旁邊，眼尖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褲角，不停抽著鼻子：“嚶嚶嚶嚶……老大，我知道錯(cuò)了，你救救我吧，要不我給你笑一個(gè)？”老頭斜著眼撇了我一眼，雖然沒說話，但我還是扯著不知是哭是笑的臉，一直傻笑著。

可這老頭實(shí)在太可恨，不但不吭聲，還一臉嫌棄的蹬了瞪腿，似乎是想掙脫開我的手。

我心里這個(gè)氣啊，那手抓的就更緊了，我管你是不是跆拳道，現(xiàn)在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那能這么快的放過你??！

“馬勒戈壁，你起開！”我眼睛痛，但心里卻更痛，這老頭怎么能這么無情，地上到處都是雜草，他就那么狠心的蹬著腿。

“為什么啊，是你帶我來的，出現(xiàn)我出事了，你就要跑路，哪有這么容易的事啊。”我?guī)е耷唬睦飬s好像忽然明白過了什么，對(duì)，這老頭一定是在坑我，他和趙雨是一樣的人！

把我騙到這里，然后放只不明物體到我眼睛里，目的何在？為什么世界上沒有一個(gè)我能信任的人？這說到底，還是我太嫩太弱，如果我有自保的能力，也不至于落到像哈巴狗一樣跟在他們屁股后面。

“我操，你在說什么亂七八糟的，你給我放開！”見我抓的力度大了，老頭就更生氣了，可他這樣做，憑什么生氣，我都還沒生氣！

右眼里，不知道是出來的血還是淚水，只感覺什么樣的味道都有，一個(gè)勁的往我嘴里鉆。

“你把我害成這樣，還問我說什么？放開？不可能！”這老頭真是激怒我了，他要這樣，我也沒有辦法，既然要害我不能給我奶奶報(bào)仇，那我就得拖他也下地獄！

放開捂在右眼的手，雙手一起拽上了老頭的褲角，可我這還沒用多少力，只聽寂靜的夜里，嘶拉一聲，老頭的褲子直接從腳裸撕到了大腿處還在響著。

艾瑪，你這破褲子質(zhì)量也太差了。

我吞了一口難以下咽的口水，月光下，老頭那白白的大腿異常刺眼，朦朧中，我特么好像還看見了什么不該看見的東西。

這臉燒的慌，立馬就松開了手，扭頭的同時(shí)余光還望見老頭的身體朝后倒了去。

“馬勒戈壁！俺我豆腐你也吃，你！”老頭氣急敗壞的想打我又下不去手，只能捂著那地方干著急。

而這時(shí)候，我的眼睛忽然不痛了，除了那干枯的血跡還殘留在手上，仿佛剛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但是我知道，那玩意是飛我眼睛里面去了，就沒出來了。

“呵呵，誰讓你陷害我！”我頓時(shí)心灰意冷，有種想一頭撞死的沖動(dòng)，那么大的東西飛我眼睛里，我這可怎么辦??！

我坐在地上，頭發(fā)跟衣服就像撿破爛的一樣，而面前的老頭那只能比我更慘，沒有最慘，倆人就跟叫花子似得。

他嘆了一口大氣，彎著腰，上墓碑旁邊把他那破袋子給扯爛，圍著擋在褲襠上邊，胸口一起一伏特別明顯的朝我走了過來。

“媽的，我怎么會(huì)攤上你這么個(gè)小傻逼！”老頭異常煩躁的，干脆直接從煙盒里掏出了兩根煙，叼在嘴上。

“我又不想扯爛你褲子，誰讓你跑的……”眼睛不在折磨我后，我人也冷靜不少，如果老頭要坑我，那剛剛就會(huì)走了的。

“馬勒戈壁！你不扯我褲子，我能跑？”我低了低頭，想想好像也是這樣，但是你不跑，我能扯你褲子嘛？

老頭把煙扔了之后，收拾包袱就準(zhǔn)備走了，我也不矯情，我是真的不矯情，自動(dòng)跟了上去。

看老頭那臉色臭的，莫非是生氣了？完蛋了，我誤會(huì)老頭了，沒辦法，自己作的孽還得自己去解。

可任憑我使出渾身解數(shù)，死纏爛打，哭天喊地，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戲碼都用上了，老頭就是頭也不回的走著，那冷漠的背影，就跟下輩子都不想在見我了一樣。

我追的累了絕望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角抖的一上一下的，道：“我不也是被坑的神經(jīng)敏感了嗎，我眼睛痛的要死了，你還要走，我會(huì)怎么想啊……”那一瞬間，我是真的肯定了老頭是好人，我把他當(dāng)壞人，他也會(huì)委屈嗎？

見他背影還漸行漸遠(yuǎn)沒有想停的感覺，我清了清嗓子，大聲喊著：“這是誰啊，掉了這么多包煙，擋著路真缺德！”我摸摸懷里被壓扁的煙，本來還想等他沒煙抽了拿出來威脅他說出小左是什么鬼，沒想到現(xiàn)在就派上用場了。

“五百多塊的好煙咯，可惜了……”

“還不快過來！”

老頭停住了腳步，雖然沒有回頭，但我還是知道有戲，立馬蹦了起來，追著老頭而去。

把煙給老頭后，他這臉色好是好了點(diǎn)，但還是不想搭理我的樣子，我就這么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邊走，也不敢問什么，過了大概十多分鐘，老頭抽完幾根煙后。

扭過腦袋風(fēng)輕云淡的道：“你知道你剛剛是怎么回事么？”看老頭認(rèn)真的模樣，我可不敢在造次，乖乖的搖了搖頭。

“這都是機(jī)緣，那墓碑躺著的人想讓你去救他的子孫，把自己的鬼眼給了你。”說到這里，我下意識(shí)摸了摸那稍微有些腫腫的右眼，一臉的不敢相信，剛剛飛進(jìn)去的是鬼的眼睛？

我傻楞著在原地，老頭也停下了腳步，那眼神像是在端詳我的眼睛。

“子孫，白天那尸體？我的眼睛會(huì)怎么樣？”而我潛意識(shí)也知道，救那尸體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區(qū)區(qū)一只眼睛就想收買我？對(duì)方可是無臉人啊臥槽。

“你眼睛沒事，反而還很合適。”老頭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臉的欣慰，可我是人啊，有鬼的眼睛，這正常么？這周圍也沒水鏡子啥的，都不知道眼睛變成什么樣子了。

“我能不要嗎？更何況，就連你都奈何不了無臉人……”我弱弱的說，這自己奶奶的仇還沒報(bào)，就要去救別人，我那這么多時(shí)間。

“馬勒戈壁！那你自己掏出來還給人家，俺可管不了，再者，你以為這鬼眼是什么好玩的東西？有多少人窮其一生得到了鬼眼卻不能使用，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老頭說的那口水沫子在我臉上四處飛揚(yáng)，而我似乎知道了，這鬼眼是稀罕東西，再說，他讓我掏出來，我那下得了這個(gè)手！

“嘿嘿，我這不是問嘛，那無臉人……”想起那貨我渾身就起雞皮疙瘩，那墓碑里的人可能也是一時(shí)瞎眼才把眼睛給我，不然就我這瘦弱樣，還挺著個(gè)肚子，也沒幫奶奶報(bào)仇的那種激情去救那女人，憑什么。

“別想太多，人家祖宗也是助你一臂之力，不然你以為自己就不要去救尸體了？你可別忘記了，她還是你的客人！”老頭認(rèn)真的說完便繼續(xù)走著，他看我那不成器的眼神，我也算是知道了。

人家祖宗送我眼睛就是看我太弱小了，壓根就跟救不救沒多大干系，他不給我鬼眼，我都是要去救的。

這樣一想，我還應(yīng)該感謝那祖宗了。

路上，我一直好奇的摸著那眼睛，過了一會(huì)，那脹脹的感覺就沒有了，我一臉無知的問老頭，結(jié)果他卻樂呵著說：“嘿！愈合了，這下你就是想掏出來還給人家，也沒用了。”

看他那奸詐的樣，我就有一種上當(dāng)了的感覺，我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要跟上去的時(shí)候，右眼里忽然就看見了另一種畫面。

看的我心猛地就震了一下，不可思議摸著眼睛，那畫面卻越來越清晰，越發(fā)越慘烈。

我想著我是不是出現(xiàn)幻覺了，可揉了幾下還是這樣，左眼里，看到的是老頭大搖大擺瀟灑的走在我前面，右眼里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