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安都的話還沒說完便沒有了氣息,他的話說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們都不懂是什么意思,不過有一個人例外,大田聽懂了
當(dāng)花安都說完那句話的時候,只聽到大田凄慘一笑,他就那么傻乎乎的看著花安都,然后艱難的舉起手,捶了花安都一下,像是年少時候的打鬧,而后嘆了口氣,很是坦然的樣子
對啊,說好就算以前不見,我們也要一醉方休,所以你想和我們在地府再聚一次對吧?你他娘的,怎么就那么倔呢
和花安都一樣,大田說完這句話后也死了,九爺?shù)呐鸩]有完全消除,剛才的那一叉子并沒有殺死大田,所以九爺將那叉子拔出來后,再次往大田心口捅去,多年狩獵的經(jīng)驗,自然知道哪里會是死門,所以毫無誤差,在花安都的血濺到大田臉上的時候,那把叉子也剛好從大田心門捅進去
甲了村的兇案似乎到此為止了,但罪孽卻依舊沉在水底,直到現(xiàn)在,白甲依舊沒有絲毫露面的跡象,甚至沒有半分線索
可是此時的場面已經(jīng)是一團糟,二叔他夫妻二人全都暈厥過去,而他們的兒子早已魂歸黃泉,空氣中滿是血腥味兒,本來我們幾個是來找白甲的,可是事情發(fā)生到這一地步,我們在這兒明顯多余,而且那些村民看我們的樣子也是怪怪的,好像這件事情與我們也有關(guān)一樣
村民在熙熙攘攘,一邊準(zhǔn)備著棺材壽衣什么東西,一邊在收拾這邊亂糟糟的場面,花安都他們?nèi)齻€像是死狗一樣被隨便拖了出去,二叔他們夫妻也被那些漢子抬到了別的地方
九爺和楊老爺子他們的臉上滿是陰霾,當(dāng)這邊收拾妥當(dāng)?shù)臅r候,他便讓那些村民留下幾個,而其他的人先回去,好好休息一番,等明天再好好安排一下葬事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三哥卻喊住了九爺,他此時滿臉的淚水,看得出他與二叔之間的感情,雖然不知道他與二叔的兒子關(guān)系怎樣,但至少也是叔伯兄弟,如今自己的堂弟死于非命,他自然是傷心萬分的,更何況那個青年還是個那么可憐的人,看他蒼白的臉,似乎從他出生,便沒有出去見過太陽,他的一輩子便是在這床上度過,出生,以及死亡,幻想,以及夢想,便是他的心,估計都從未離開這床上半步
爺爺,這個時候你還想瞞住白甲的事嗎?
除了守靈的幾個人,其他人剛準(zhǔn)備走,卻被三哥的一句話拉扯住了腳步,當(dāng)大田死了以后,大家都好像默契的選擇忘卻這件事,因為只要是個人,便都會懂這件事的背后有多大的悲傷,若白甲之事屬實,那村中必定藏著一個極大的罪孽,那些年死去的人必定與之有關(guān),而兇手也肯定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村民,有些事,將錯就錯,未免就是錯
果不其然,當(dāng)三哥說完后,一些老人只是怔了一下,并沒有立在那兒,而是接著往前走去,除了那些年輕漢子外,年邁的人便只有九爺和楊老爺子,以及三五個六十來歲的老人
說實話,當(dāng)那些老人離開的時候,我能看得出大冰心里的震驚,若是不出所料,那些老人離開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便是對于這件事,他們不想知道,因為他們知道真相公布后的后果,那這么說,整個村子的才智絕對是驚人的;而第二,便是他們對于這件事是知情的,村子那么多年一直在死人,而他們那么多人一直都是知情的,若是我們猜想是真的,無論是因為哪個原因,都足以讓我們心里害怕
不過九爺冷哼一聲,看了看四周后,大聲罵道
你們都他娘的愣在這兒干嘛?一群外人說這里有什么怪物難道你們就相信了?老子還懷疑這些所謂的怪物都是他們說出來的呢
然后,九爺又看向三哥說道
你個孽障,要不是你將這些人帶著這邊來,你二叔怎么會這樣,阿弟又怎么會死?你還敢在這兒妖言惑眾,還不快讓他們滾?
九爺說的義憤填膺,好像這一切與甲了村沒有絲毫關(guān)系,要不是我們這些外人,根本就不會發(fā)生任何事一樣,不過就在這時候,大冰突然冷冷的問道
九爺,你的孫子死了,為什么看不出你有多傷心,是對所謂的慘死早就習(xí)以為常?還是認(rèn)為他的死順理成章?
當(dāng)大冰的話由三哥一說出口,頓時像是水里扔進了一個炸彈,炸起滿天水花,九爺臉色立變,死死盯著大冰,眼神里有種說不出的怨恨
年輕人,這是我們甲了村的事,有些事你就不要摻和了,要知道,言多必失啊
九爺說完這句話后便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了,看起來他似乎并不想深究下去,而楊老爺子也是對著其他的村民怒吼道
你們還待在這兒干嘛?難不成還想聽這些外人胡說八道?
聽到楊老爺子這么說,那些晚輩后生自然不敢有什么異議,哪怕是心里有疑惑,也只能先放在心里,等以后若是有機會,便會知曉,若是沒機會,那便作罷。只是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說了一句話,將老爺子再次拉扯住
九叔,白甲到底是怎么回事?剛才那個小伙子說白甲能夠補命,小襖,是不是便是他們口中的白甲蛹?
那是個看著與九爺差不多年紀(jì)的老人,臉上有著歲月的溝痕,看起來應(yīng)該也是上了歲數(shù),只是他竟然喊九爺為九叔,看來他應(yīng)該與二叔是同一輩分的,只若是沒猜錯,他應(yīng)該就是永興叔,那這么說他的年紀(jì)應(yīng)該與二叔差不多,但是他頭發(fā)差不多全是白色,能看出這個老人被歲月折磨的有多深
若是這句話是三哥說出來的,那三哥估計會被老爺子狠狠的打一頓,但當(dāng)永興叔說出這句話后,老爺子身子一怔,轉(zhuǎn)身看著他,沒有任何責(zé)怪,有的只是溺愛,給人的感覺就是九爺一直將永興叔當(dāng)成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一般
永興啊,難道叔的話你都不相信了嗎?甲了村存世多年,哪來什么白甲之說,那些神鬼之說不可信,小襖這孩子根本就不是什么白甲蛹,他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罷了
九爺說的話很輕,似乎怕說重一分便會傷到永興叔一樣,只是永興叔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
九叔,到這個時候了,您還想騙我嗎?從剛才那群人的話中,白甲之事定然屬實,而若是不出差錯,小襖這孩子,便是他們要找的白甲蛹吧,自古以來,棺材仔雖然命硬,但卻命弱,而小襖卻一直精氣十足,根本不像是棺材仔,狗剩那孩子死的那天,小襖濕漉漉的跑回家,跟我說有一個很大的甲魚用爪子摸了摸它的頭,那時候,我便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小襖必定被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眷顧著,不然,他沒辦法活的那么自在
永興叔還沒有說完,便被楊老爺子打斷了他的話
永興,孩子小,當(dāng)時被嚇傻了也說不定,這些話你怎么能信
永興叔聽完楊老爺子的話后,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是的,楊叔,我都知道,村中那些在山中狩獵湖中打漁的慘事不應(yīng)該有那么多的,山中湖中雖險,但卻不會每年都會出事,而且,我特意注意了一下,村中所遭遇的慘事,像是一個設(shè)定好的事情,好像是甲了村每戶人家輪著來的,而且,村里的那些叔伯的孩子死了后,他們雖然悲傷,但卻好像早就知道事情會這樣一樣,就像剛才這個小兄弟所說,當(dāng)時給我的感覺,便是他們要么便是對死亡習(xí)以為常,要么認(rèn)為他們孩子的死順理成章,只是,怎么可能有人會對死亡習(xí)以為常
聽到永興叔這么說,九爺還想說些什么,不過永興叔卻沒有管他
九叔,您讓我說完吧,當(dāng)時我還年輕的時候,也曾上山下湖,只是,只要我在的時候,便不會有什么危險,便是您的兒子,三兒他爹,村中最強壯的漢子都死在山上,可是我卻每次都平安無事,這沒辦法不讓我多想,九叔,我很久以前便懷疑了,當(dāng)小襖這孩子出生后遇到一些事更加肯定了我的猜測,雖然最開始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卻總感覺他們的死與我們爺孫倆有關(guān),您知道嗎,每時每刻,我都感覺我們爺孫倆是村中的罪人,我曾多次想過帶著小襖這孩子去死,只有我們死了,或許甲了村便不會有罪孽了,只是我卻一直下不去這狠手,九叔,將實話告訴我吧,我不想迷迷糊糊就成為村中的罪人,哪怕是死我也不怕,可是我怕村子因為我們而滿是血腥
永興叔說的情真意切,那些村子里的后生聽到他這么說,臉上也彌漫著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神情,不過,即使他這么說,九爺卻還是搖了搖頭
永興啊,你想多了,都回去吧,哪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