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兒往床里靠,一邊兒問我要干什么。我讓她別緊張,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可我越這么說,她越是害怕,到最后居然把床上的枕頭朝我扔了過來。她現(xiàn)在打我,到是無所謂,我怕的是她身上的鬼一會兒急眼了,再做出什么自殘的事兒來。
為了穩(wěn)住對方我只好停下腳步,站在離阿朵一米多遠的位置。此時的阿朵嘴角抽搐著,顯得很激動,我也不想跟她廢話,用生石灰和艾草灰在我倆之間畫了一條線。
這招叫分陰陽,因為石灰粉和艾草粉,分主陰陽,畫完這道線之后,整個房間的陰陽兩氣,會被分成兩部分,陰氣居于阿朵所在的位置,而陽氣則處在我這邊兒,這樣可以使阿朵身上的鬼覺得舒服些,同時也能增加我身邊的氣場。
分完陰陽之后,我手指著阿朵問到,“你到底是誰,人鬼殊途,為什么要來這兒作孽。”果然我這話剛問完,阿朵就開口說話了,只不過聲音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男人,而且還是是那種四五十歲老男人。
一旁的狗剩被這個情況嚇壞了,站在我邊上兒身子一個勁兒的發(fā)抖,對方告訴我,這事兒跟我沒關(guān)系,最好別插手,他也不是有意要害阿朵,只是他倆有緣,湊巧碰到了。
聽他這么一說,我心里很不痛快,我雖然抓鬼不是強項,但也不是嚇大的,從阿朵的表現(xiàn)上看,在她身上的,頂多是個餓死鬼。這種鬼多死于意外,因此走的很不甘心,而且或因疾病導(dǎo)致最終不能進食,或者是因為意外發(fā)生時,正巧感覺饑餓,總之咽氣兒的時候,會對人間的食物,異常留戀。
一般被這種鬼纏住,會突然食量大增,時間長了,即便把身上的鬼趕走,被鬼上身的人也會因為消化系統(tǒng)出故障而大病一場,而且這種鬼還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經(jīng)常聚在餐館兒飯店的后廚,或者是下水道附近,平日里頂多是拾人牙慧。不過一旦遇到陰氣重的人,或者身體虛弱又醉酒者,他們便會趁機附體,混幾天好日子過,因此屬于那種本事不大,口氣不小的主兒。
見對方跟我盤道,我也不急,我告訴他,看他這樣死之前也不是個善類,今天我有心超度他,不知他愿不愿意,如果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自有對付他的辦法。
對方見我口氣不善,反倒一下變得和氣起來,他告訴我,因為轉(zhuǎn)世時辰不到,而他又不愿受陰間管制,這才在這邊兒混口飯吃,如果我真有心超度,那最好不過了,不過畢竟人鬼殊途,他對我有點兒信不過,希望我能再容他幾天時間,等到轉(zhuǎn)世投胎的機會到了,它自會離開。
千萬別把鬼想的太簡單,按當年干爹教我的說法,鬼只要不是正常死亡的,死后又不肯喝孟婆湯,那這種鬼的智商跟正常人差不多,只不過他們大多晝伏夜行,白天就跟人再晚上的狀態(tài)差不多,雖然昏昏沉沉的,但心眼兒卻多的很,見他跟我討價還價,我就知道這家伙是不肯輕易離開了。
想到這兒,我覺得商量已經(jīng)不是萬全之策了。而是阿朵身上那家伙還在等我的回話兒,我趁著它愣神兒的機會,把一個小孩兒玩兒的摔炮出手扔了出去,屋子里空間不大,因此炮聲顯得異常刺耳,我發(fā)現(xiàn)隨著炮聲的傳出,阿朵的身子突然歪向一旁。
這說明那鬼受了驚嚇,已經(jīng)從他體內(nèi)跑出來了。趁著這個機會,我趕緊用腳把地上的草灰和生石灰趟開,這樣一來屋里的陰陽兩氣又恢復(fù)了正常,我扔了幾顆佛珠在阿朵的床上,然后順手掏出羅盤。
那鬼應(yīng)該是想算計狗剩兒的,因為我看到羅盤的指針鬼跳了幾下,最終指向了他所在的方向,奇怪的是,當對方馬上要撞到狗剩的時候,羅盤指針突然恢復(fù)正常了。這時我才注意到,在狗剩的脖子上,一直掛著一個藏銀的裝飾物,估計那只鬼是受了它的驚嚇,奪門而逃了。
見他逃走了,我的心總算落回了原處,此時阿朵還在昏迷之中,我讓狗剩聯(lián)系一下他的家人,最好能先去醫(yī)院診治一下,之前查不出毛病,是因為受了那個鬼的影響,而現(xiàn)在,身上干凈了,毛病也就隨之出現(xiàn)了。
狗剩問我現(xiàn)在那只鬼該怎么辦,我想了想,決定還是放他一馬,畢竟它也不容易,若能早日投胎轉(zhuǎn)世,也算我功德一件,況且萬事都講究個緣分,倘若他再敢出來霍霍人,自然還會有別人可以治理了他。
阿朵經(jīng)過了一段時間的調(diào)理,最終還是把工作個丟了,對此狗剩覺得很內(nèi)疚,從此之后再也不敢在人前嘚瑟了。不久前阿朵拎了兩只鴨子來看我,并告訴我她又找到新的工作了,聽到這兒我心里舒服了許多,后來有一次碰到了一位老和尚,我把這事兒跟他講了一遍,老人佛法修為很高,幫我掐了掐日子,最后告訴我,當初的那只鬼,應(yīng)該已入輪回之道了,聽他這么說,我心里的一塊兒石頭才算徹底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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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個西直門附近的事兒吧,事發(fā)時我正在幫一妹子摘日子,因為她和他男朋友屬于八字有些不協(xié)調(diào)的那種,便想通過婚期進行一下調(diào)整。忙活完之后,已經(jīng)接近中午了,就在這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風風火火的跑到了我的卦攤兒前。
這哥們兒看起來挺著急的,滿頭大汗,見面兒就問我會抓鬼不?
他這一問可把我難住了,我要直接回答他會吧,怕他把我當騙子,可是我要是說自己不會,沖他這急脾氣,轉(zhuǎn)頭就得奔別家,想到這兒跟他說,這得看什么情況而定了。
這位客人姓曹,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他把家里這幾天發(fā)生的怪事兒跟我講了一遍,曹先生有個剛出滿月的女兒,小姑娘出生之后,丈母娘從外地趕來幫著照看,一直到媳婦兒出了月子,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兒發(fā)生,可就在昨天晚上,一家子好端端的都病倒了。
先是曹先生自己,晚飯之后就昏昏欲睡的,躺到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半夜的時候突然聽到孩子哭,因為老婆剛出月子,所以曹先生自己睡一屋,丈母娘和媳婦在另一間屋子看孩子,平時只要孩子一哭,老太太哄一會兒就沒事兒了,因此起初曹先生也沒在意,翻個身打算繼續(xù)睡。
可過了將近十分鐘,孩子還一個勁兒哭鬧,而且他就沒聽到丈母娘或者媳婦兒哄孩子的聲音,這讓他覺得很奇怪,于是就從床上坐起來,打算去隔壁房間看看,可他剛從床上下來,就覺得兩腿發(fā)軟,而且頭暈的厲害,晃晃悠悠的,險些暈過去。
后來他扶著床頭,半天才緩過勁來,只是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燙的厲害,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發(fā)燒了,不過顧不得身體的不適,他還是決定先去看看孩子,等來到隔壁臥室的時候,當時就傻了。
他發(fā)現(xiàn)自己閨女躺在床上,小眼睛瞪的大大的,哭喊不停,奇怪的是媳婦兒和丈母娘好像什么都沒聽到似的,自顧自的睡著覺,曹先生先是用手推了推媳婦,可手剛一碰到對方的身子,就好像摸到了火炭似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媳婦兒也發(fā)燒了,而且溫度顯然比他要高很多。
這時她才注意到自己丈母娘,老太太臉色通紅,不用摸也知道,她也病了。三個大人,一夜之間都病倒了,這讓曹先生覺得很邪性,他用手摸了摸閨女的臉,好在小孩兒體溫還算正常,他把孩子抱在懷里,晃了半天,最終孩子總算睡著了。
這時他才把媳婦兒推醒,當對方慢慢正看眼睛之后,發(fā)現(xiàn)曹先生正在房間里,便問他大晚上的不好好休息,跑這屋來干嘛,曹先生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兒講給自己媳婦兒聽,不過的他的話,對方卻不相信,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起,她的體溫已經(jīng)正常了。而且更神奇的是,曹先生自己也沒事兒了。就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是場夢似的。
為了不引起家人的恐慌,曹先生也沒多說什么,轉(zhuǎn)個身便打算回自己房間睡覺了,可就在這時,突然被他媳婦兒叫住了,而且看得出,她的表情有些緊張。
曹先生問她怎么了,這時她媳婦兒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老太太,曹先生一看,當時就傻了,因為老太太臉色變得更紅了,而且額頭已經(jīng)見汗,他伸手在老太太額頭摸了一把,那溫度想著都讓人害怕。這時兒他媳婦兒也信了他話。兩口子趕緊把家里能用的退燒藥都找了出來,不過在喂藥的過程中,曹先生岳母卻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
兩口子這時著急了,曹先生趕緊掏出手機撥打了120,過了不到二十分鐘,救護車趕到了樓下,他讓媳婦兒看著孩子,自己倒樓下去接急救的人,等他帶著醫(yī)護人員重新回到家里的時候,他看到丈母娘正幫著媳婦給孩子換尿布,曹先生看了看自己媳婦兒,不過對方對老太太的表現(xiàn)也覺得很吃驚。因為看他岳母的架勢,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