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聽我提到嬰靈,變得有些緊張,“你說那東西,不會傷害我兒子吧。”
“這到不會,畢竟他的事兒,跟你兒子無關,無非是小孩子貪伴兒而已,只不過人鬼殊途,令公子總被這樣的東西纏著,受其影響,或有陰盛陽衰的可能,這樣吧,你把這個掛在那面墻上,那嬰靈就過不來來了。”說著我把一個香囊遞給李峰。
這里面除了一道蕩穢符之外,還有許多可以祛邪氣的草藥,我叮囑他一定掛的高點,別讓孩子夠到。
李峰聽完連連點頭,簡單的聊了幾句把我送出了門。
我絕對不是個多事兒的人,可那天不知怎么的,就是想去李峰隔壁看一眼。
上去之前我先在隔壁樓下轉了轉,然后才上去敲門,開門的是個老太太,這讓我有點兒意外,老太太年紀得有六十多歲,整個人顯得很邋遢,和這么好的居住環(huán)境形成很大的反差。我看到臉色的蠟黃,精神有點兒恍惚。
“你找誰啊。”老太太一邊問我,一邊打著哈欠。
不過當她剛一張嘴,我就聞見了一股臭味兒,而且在她舌頭上有一道黑色的印記。這說明長期是受到邪氣影響,看到這兒,我跟老太太撒了個謊,說自己是隔壁鄰居,墻體滲水了,所以過來看看。
老太太晃晃腦袋,把我讓進屋里,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房間里亂的出奇,根本不像別墅區(qū)應該有的環(huán)境。
“阿姨,這么大房子就您自己住啊。”
“恩,閨女去國外了,就我自己在家,你趕緊看吧,我一會兒該睡覺了。”老太太說著又開始打哈欠。
“阿姨,我看您精神不好,是不是不舒服啊,”我盡量把步子放的慢些,然后盡可能的多跟老太太搭話。
“嗨,老毛病了,好幾年了,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
聽老太太這么說,我見話頭有緩兒。索性站在原地跟她聊了起來。
“阿姨,我看您這情況可不是太好,我是學中醫(yī)的,您要沒什么事兒,我給您搭搭脈,回頭給您出個方子。沒事兒,街里街坊的,我不收您診金。”
老太太聽我這么說,笑著說道,“那感情好,要能把我這毛病看好了,我讓我閨女好好謝你,你不知道,我被這毛病折磨壞了,什么都干不了。想幫閨女收拾收拾家都不行。”
看來這老太太戒心不強,見事情有門兒,我趕緊讓她先坐下。然后假模假式的摸了摸她的脈。其實脈象之類的,干爹也教過我,只不過離診脈看病還差的很遠,但我能通過診脈的方式,判斷她是不是被被不干凈的東西影響了。
好在她脈象上并沒問題。
“阿姨啊,您這情況說重不重,可卻不是一半天形成的毛病,而且恕我直言,這屋里好像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老太太聽我這么一說,顯得很緊張,不過馬上反問我:“您不是大夫么,怎么還懂這些。”
我見要露餡兒,趕緊跟他解釋,:“中醫(yī)跟風水先生有相通之處,都得研究陰陽五行。我對此也是略懂,他舌頭上有條黑線,說明收陰氣影響嚴重,所以我猜測這房子里或許有不干凈的東西,再說這么大個房子,就她一個老人住,平時難道就沒感覺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么?”
這是我們算命先生常用的辦法,引導客人自省。
老太太聽我這么說,馬上顯得很緊張,“你還別說,我有時候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覺得害怕,這是不是就像你說的,受陰氣影響導致的啊。”
我見老太太上套了,心里一陣暗笑,別說是她,任何一個正常人,獨自住在三百平的大房子里,不害怕才怪。不過我當然不能跟他這么說,于是裝的很謹慎的,點點頭。
“有這種可能啊。這樣吧,你要是信得過我,我?guī)湍纯?,能找到問題最好,要是找不著,您在聯(lián)系聯(lián)系其他專業(yè)的師父。”
“好好,你隨便兒看。”
得到老太太應允,我心里很高興,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兒,然后直接進入了那間和李峰家僅一墻之隔的臥室。我發(fā)現(xiàn)這房子居然是個嬰兒房,而且家具包括床都是新的,上面的塑料布有的還沒扯下來。不過在這些家具上已經(jīng)落了厚厚的一層覆土,應該已經(jīng)布置了好久了。
“阿姨,這兒是什么情況,布置好好的,怎么搞成這樣兒了。您家還有小孩兒?”
老太太聽了我的話,竟然嘆了口氣。
“哎這個說來話長了……”
原來早在兩年前,她女兒女婿剛剛結婚,小兩口據(jù)說是做科研工作的。而且工作單位或許有些軍方背景,總之神秘兮兮的老太太也說不清。
結婚之后沒多久,他閨女就懷孕了,這讓一家人都很高興,于是便開始布置嬰兒房,這房子就是在那時候置辦的。大概五六個月之后吧,兩口子所在的單位,突然要派他們出國,而且據(jù)說是做于病毒研究有關的工作。
兩口子這時猶豫了,一面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一面是馬上就要落生的孩子,最終倆人選擇了前者,一個成型的男嬰被他們打掉了,老太太的閨女甚至沒來得及從悲傷中緩過勁兒來,就上了飛機,只留下老太太一個人在家。
不過臨走前,她女兒特意叮囑,嬰兒房里的任何東西,都別動。老太太覺得閨女還沉浸在喪子之痛中,因此也沒多想。
大概也就是從那時起,她開始變得越來越?jīng)]精神。
聽完他的講述,我心里大概有譜了,只不過既然孩子已經(jīng)不再了,留著這間嬰兒房除了平添傷感之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意義,因此我對這件看似平常的房子,產(chǎn)生了懷疑。
“我能進去看看么?”
老太太猶豫了一下,跟我說:“好吧,不過最好別動里面的東西。”
因為一直隱瞞著身份,所以我也不方便拿羅盤,沒辦法只能背對著老人,盡量把舌頭往長了伸。這時干爹交給我的土辦法,可以感受到因為氣息涌動而形成的對流風。我伸著舌頭在房子里了溜達了一圈,最終停在了嬰兒床邊停了下來。
我發(fā)現(xiàn)小兩口當初應該還是挺在意這孩子的,在床下有一個充氣玩具,大小可以做澡盆,而這個大澡盆里是許多海洋球,我之所以在那兒停下來,是因為我感覺到,這個房間里的陰氣,都是從這對海洋球里發(fā)出的。
此時老太太又開始打哈欠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屋子里陰氣重的緣故。我趁著這機會伸手在海洋球里摸了一把,突然嚇了一跳,因為我感覺在這堆海洋球里,有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手感冰涼,好像是個玻璃瓶子。
“阿姨,來,這里有東西。剛才還動來著。”
老太太被我嚇了一跳,而且剛才海洋球被我扒拉了一下,這會兒確實在顫動著。
“哪兒呢,什么啊。”
說實話我雖然有心理準備,但真讓我把里面的東西拿出來,還這有的緊張。不過為了解心疑,我還是顫顫巍巍的把里面的東西拿起來。
“啊,媽呀。”老太太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這也不能怪她,就連我也嚇了一跳,那是一個四五十公分高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裝著一個巴掌大的嬰兒胚胎,泡嬰兒的藥水應該是特殊配置的,淡黃色里面還有些紅色的東西,應該是孩子當時的胎衣。
“這,這是……”老太太過了半天才緩過來,可始終沒說出一句整話。她不能想象,自己居然和一個胚胎標本,朝夕相處了這么久。
“這應該是您沒見過面兒的外孫。”我替老太太說了他想說卻沒敢說的話。
“阿姨,您的情況都是這個小東西造成的,要知道這種已成型卻未出世的嬰胎,是陰氣最重的,長期接觸的人,身體會變得越來越差,估計您女兒是覺得對不起孩子,所以才把他流了下來,殊不知無論是孩子還是大人,只要是死了,就應該入土為安。人鬼殊途的道理,想必您比我們明白。”
老太太點了點頭,卻始終不敢看那個嬰胎,“那個,那個現(xiàn)在該怎么辦?”老太太有點兒慌了。不過這事兒,擱誰都得慌。
“您女兒他們大概什么時候回來。這事兒估計得讓他們知道。”
老太太搖搖頭,告訴我他閨女他們工作性質挺怪的,一出去就是五年,所以短時間內回不來。
“這可麻煩了,解決這事兒,得要孩子的懷孕周期和具體的墮胎日期。最好可以找地方超度一下。”
“這我知道,你等一下。”說完老太太走到嬰兒床對面的一個小書桌兒,在這兒找到了當初她女兒懷孕時的檢查病例。上面清楚的記載著孩子的懷孕周期和手術日期。
“這樣吧,孩子我?guī)ё?,交給我處理,另外這個給您,掛在床頭。房子請個保潔好好是收拾一下,買點艾草在房間里熏熏艾,您沒事兒多出去轉轉,一個月左右您的狀態(tài)就會好轉。只不過這個嬰胎我?guī)ё叩氖聝?,您無論如何不能告訴您女兒,我這么做,是為他們好。”
老太太聽我這么一說,連連點頭,就這樣我把一個扶正祛邪的香囊送給他,然后找了個布兜子,把這個嬰胎帶走了。到家之后,我翻了許多資料,最終在一本書里找到了關于這種嬰胎的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