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其實二蛋不說,我心里也非常清楚。
被楊倩鬼魂控制著的那個女生,的確非常危險。
我依然記得第一個被楊倩鬼魂上身之后的女孩,從那個頂樓一躍而下的情景。
女孩的腦袋像是一個西瓜一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腦漿和鮮血從腦袋里一起涌出,灑滿了周圍的地磚。
那是非常殘忍的一幕,也正是因為有了這一幕,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消失、只是在一瞬間。
想到這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是返回來想,即便現(xiàn)在就算是我知道有一只鬼在那個女孩的身上,我又能做什么?
還不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女孩遭受鬼的折磨,甚至還會眼睜睜看著那個女孩死在鬼的手里。
我的目光依舊呆滯,我能夠感覺得到,我眼眶里的眼淚已經飽和了,或許在一個不經意的瞬間,那些淚水會掉落下來。
二蛋站在一邊看著我,說道,喂,你怎么了?
這時候,二蛋舉起手,在我的眼前來回晃動了一下。
因為條件反射,我眨了下眼睛,眼眶里的眼淚一下掉落了下來。
我趕忙用手去擦自己眼角的淚水,一邊擦,一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后,我對著二蛋說道,沒什么。
說著這話,我朝著搭放毛巾的地方走了去。
就在此時,我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一邊朝著搭放毛巾的地方走,一邊從口袋里掏出了手機。
原本跟在我身后的二蛋,看到我拿起了手機,停了下來,并沒有跟過來。
我從口袋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是醫(yī)院打來的。
我趕忙將電話接通,之后說道,喂……
電話另一端的醫(yī)生說道,喂夏斌……
我說道,我是夏斌……
李醫(yī)生在電話里跟我說,讓我再交上剩下的錢,不然院方要求停藥。
怎么……?
聽到這話,我一陣愣。
我趕忙說道,昨天不是剛剛交過7萬了嗎?
李醫(yī)生說道,7萬,沒錯啊,但是你們一共欠醫(yī)院十幾萬啊……
聽到李醫(yī)生這話,我趕忙說道,千萬別停藥,這錢一會兒我就給你弄過去……
李醫(yī)生說道,不是給我,是給醫(yī)院!
聽到這話,我說道,是是是……
掛掉李醫(yī)生的電話后,我非常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在我剛剛將電話掛掉,身后的二蛋就靠了過來。
二蛋走到我的身邊,沖著我說道,是不是又是醫(yī)院催債的?
我扭了扭頭,目光斜視了一下二蛋,而后沖著剛子點了一下頭。
二蛋嘆了口氣,說道,哎,這人要是病了,往醫(yī)院扔錢就跟我們上學那會兒往垃圾桶里仍廢紙似的。
二蛋說的沒錯,真就跟扔廢紙似的,但是不同的是,你住院,你就必須要扔錢。
二蛋問道,還有錢嗎?
我搖了搖頭,一句話也沒說。
二蛋咬了咬嘴唇,皺了下眉頭,說道,不然哥們一會兒去賣點血,然后幫你籌一下!
聽到這話,我看向了二蛋,心里有一絲說不出來的滋味。
有時候,真是患難見真情。
二蛋說道,這人啊,在這個世界上,,沒錢真是寸步難行。
聽到二蛋這話,我點了點頭。
我認同二蛋的說法,從我上學的那天就認同,但是一直現(xiàn)在,我仍舊沒錢。
二蛋說道,剛剛我說的是真的,不然我去賣點血,我這么胖……
沒等二蛋將這話說完,我說道,二蛋,謝謝你……你這個哥們,我沒有白認。
二蛋嘴角上揚了一下,說道,拉倒吧,跟我玩煽情的……
聽到二蛋這話,弄得我苦笑不得。
其實,人這輩子能夠遇見一個在你缺錢的時候,愿意賣血幫你湊錢的哥們真心不多。
我咬了咬牙,說道,得了吧,就你那點血,能賣多少錢?
二蛋說道,總比一分錢沒有強啊。
我并沒有把有‘贖命積分’這件事兒告訴這二蛋,而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這事兒你就別管了,我自己弄。
說著,我朝著發(fā)廊門口走了去。
剛剛推開發(fā)廊的門,身后的二蛋說道,不然你接小源哥一些錢……
我回過頭看了二蛋那小子一眼,說道,這事兒,你別管了。
走出發(fā)廊,我的心情一陣低落。
我拿出手機,點開了短信息。
我的目光注視這屏幕上的那條死亡號碼發(fā)來的短信。
這條短息是很久以前發(fā)來的那條,內容就是關于‘贖命積分’兌換一些步驟。
其實,那些步驟總結起來就一句話,將你想兌換的東西,已經想要用多少積分兌換,回復在短信聊天框里就可以。
上面說,只要回復了,積分就會主動變少,想要兌換的東西,會以短信的方式告訴你,在哪里,去取就可以。
現(xiàn)在我有200積分,也不知道自己能夠換多少人民幣。
我嘆了一口氣后,在手機上打上了200這個數(shù)字。
不知道為什么,自己卻沒有勇氣去點下發(fā)送按鈕。
或許是想到自己的這些積分真的是來的不容易吧!
想到那個變態(tài)達子,想到剛剛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紅姐,突然有些不舍的去兌換這些積分了。
但是又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母親,我只能這么做。
沒錯,就是將那些積分兌換成人民幣,用那些錢來還債,來救我的母親。
最終,我還是點了一下手機屏幕上發(fā)送那個按鈕。
點完發(fā)送之后,我的心頭就像是一塊大石頭突然落了地似的,如釋負重。
沒過一會兒,短信上出現(xiàn)了一行字,您確定要將200積分兌換成人民幣嗎?回復是,或者不是!
比起剛才的猶豫不決,這次我當機立斷回復了一個‘是’字。
回復完這條短信之后,鬼號碼發(fā)來了一條信息,上面寫著,有10萬已經打在了你的賬號上。
十萬人民幣?
看到這條信息的時候,我心里咯噔一下。
沒想到就200積分,居然換回了10萬塊錢。
想到這里,我還是蠻開心的。
不過回過頭想一下,每一次都是出生入死,100贖命積分5萬塊錢,也算不得多少。
我趕忙將手機裝在了褲兜里,之后打車去了醫(yī)院。
進入醫(yī)院之后,我交上了欠債,而后朝著母親的病房走了去。
走進母親的病房,我看到日漸消瘦的母親正躺在床上,母親的眼睛里總是含著一些淚花,看上去,就跟哭過一樣。
剛剛推門走進病房,母親的目光就看向了門口的我。
我開口喊了一句媽。
母親說道,來了啊……
我點了點頭。
我走到母親床邊,跟母親說道,住院費已經全部交齊了,您就別擔心了。
母親點了點頭說道,你從那里弄來那么多錢?
聽到母親這話,一時間,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
于是,我非常含糊的說了句,媽,這事兒您就別管了,反正您兒子不會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兒。
母親嘆了一口氣,說道,哎,真是個苦命的孩子,如果不是我……
我趕忙打斷了母親的話,然后說道,媽,別這樣說。
其實對于母親,我從來沒有放棄過,就算是在最窮困潦倒的時候。
跟母親聊了一段時間后,我問了一個非常不應景的問題。
本身我和母親聊得挺開心的,但是當我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整個病房里變得鴉雀無聲。
母親看著我,目光有些恍惚不定。
我沖著母親說道,不然您就告訴我吧,我已經長大了……
母親說道,這件事兒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告訴你了,你可能不會相信。
我說道,告訴我吧,我聽說父親是瘋了才離家出走的,但是誰都沒有說過,父親瘋的原因是什么?
母親說道,他其實沒有瘋,只不過是所有人都不相信他,后來離家出走了。
母親說完這句話,繼續(xù)說道,不過村子里的人都認為他瘋了。
聽到母親這樣說,我越是感覺好奇。
我說道,那是為什么村子里的人說父親瘋了?
母親看了一眼我,說道,這件事兒,說不清楚,不過跟鬼有關。
聽到‘鬼’這個字,我猛然一愣。
我說道,靈異?
母親說道,是啊,后來你父親將這事兒跟村子里的人說了,沒有一個人相信他,后來他說受不了折磨了,之后離開了。
我說道,那您怎么不攔著他?
母親說道,一個人真的想走,攔得住嗎?當時,我肚子里還懷著你……
母親說完這話,顯得非常沮喪,我看著母親,什么一句話沒說。
母親說道,那個時候,你父親說,他見到了鬼,見到了一個滿臉腐爛,目光怨毒的鬼,他還說,那只鬼的頭發(fā)像是瀑布一樣從頭頂傾瀉而下,耷拉在地上。
聽到母親這么一形容,我想起了我見到過的鬼。
那些鬼似乎全部都是面部腐爛、傷痕累累,臉色紫青,目光怨毒陰狠,同樣頭發(fā)也耷拉的非常長,甚至有些鬼的舌頭從嘴里吐出來,直接可以到達胸部。
母親說道,你父親離開,其實是為了弄清楚這一現(xiàn)象。
聽到這話,我后脊梁一陣冷。
我重復了一句:“弄清這現(xiàn)象?”
母親說道,沒錯!
而后,母親又從嘴里吐出了一句,從墳圈子里抱回來的孩子,跟鬼有緣,身上原本就有一種陰氣。
聽到這話,我頓時目瞪口呆。
后來母親告訴我,父親是奶奶從墳圈子里撿回家的,后來撫養(yǎng)長大。
聽到這話,我也大為吃驚,做夢也沒有想到,上一輩的人原來故事都這么多。
我點了點頭。
但是我還是不理解,為什么會這樣?
母親又說道,你父親離開家后,你爺爺奶奶相繼離世。
母親說道,之后我就改嫁,又找了一個男人,不過那個男人后來也死了,索性就沒有再找人。
其實,母親把這一段說的有些簡略了,其實母親在夫妻離開后,又找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沒過幾天就在煤窯里給砸死了。
后來,村子里說我母親克夫,所以整個十里八村沒人敢要……
當然了,母親省略了這段,其實我也不怪她,畢竟這是她的傷口。
一個女人一聲受到過這么多的苦難,這么多的冷嘲熱諷,能依然堅強的挺過來,真的非常不容易。
當然了,我也痛恨這個父親,因為他自從離開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看過我的母親。
母親說道,別提那些往事了,不提也罷。
聽到母親的話,我趕忙點了點頭說道,對,不提也罷!
ps:在小源的家里,小源將錄像帶上的內容全部看完后,嘴角露出了兇狠而又變態(tài)的笑容。
之后,小源拿起了放在右手邊的手機,現(xiàn)實看了一下死亡短信上的內容,然后撥通了夏斌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