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在路邊的電線桿上,呆呆的望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腦海里不斷思考著,怎么才能給小琪找到可口的魂元。
小琪則站在我的旁邊,手指勾著嘴巴,若有所思的樣子,估計是在懷念,自己活著的美好時光吧。
雙眼還沒看清,一個戴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從我身旁疾步閃過,差點就將我撞倒過去。
“誰??!”我不禁在心里暗罵一句,“走的這么急,是趕著去投胎啊。”
“別生氣,”小琪拍了拍我的肩膀,給我遞了張紙條過來。
我很清楚,自己跟小琪的身上,不可能有這種東西,于是就問她:“你撿的什么東西???”
“不是撿的,是剛才那個男人送我的。”小琪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小琪可是一只女鬼,那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居然能看得到小琪,可見他肯定不是普通人。
可他究竟是誰?
我急忙把小琪手里的紙條接了過來,只見歪七歪八的寫著一行字:
你的女人在我手里,晚上十一點,十里坡建筑工地見。
我的女人,是在說王雯嗎?我心里不由得納悶起來,對王雯的這個稱呼,我只在賓館里,因一時沖動說出來過,這個神秘男人又是怎么得知的?
而且王雯是被陳露帶走了,現(xiàn)在怎么又到他手里了,陳露還能把王雯賣了不成?
眾多的疑點,讓我當即下定決心,晚上必須得去會會這個家伙。
“小琪,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怕小琪跟著我會出事,就對她說道。
“你不會是認為我不識字吧?”小琪鄙夷的看了我一眼,就飛進了我的身體里面,“你有能耐把我甩出來,我就不跟你去。”
好吧,我承認,自己確實沒這個能耐。
晚上趕到約定的地方,那個神秘男人,已經(jīng)守在原地了。
環(huán)視四周,除了神秘男子外,再也沒了一個人影。
散碎的石頭,錯落在男人的身后,顯而易見,這塊工地還未開工,就被放置在了這里。在我們腳下腳下,是厚厚堆積著的黃土層,輕輕一踩,便是塵土飛揚。
“你到底是誰?”我開口問道。
男人緩緩摘掉了自己的鴨舌帽,借著月色,小琪看的差點吐了出來。
這個男人的頭頂,不僅寸毛不生,而且像是在油鍋中炸了一遍似的,坑坑洼洼,一坨一坨的肉包往外翻著。
“你是誰!”我努力遏止住自己的情緒,再次問了一句。
“男人沒有說話,又遞了一張紙條過來。”
我算是有點明白了,這個家伙不僅長的丑,而且還是個啞巴!
可是月光這么黯淡,根本就看不清他寫的是什么東西。
男人見我半天沒反應(yīng),又寄了一張紙條過來。
跟上次一樣的結(jié)果,因為看不清楚上面的東西,我只能再次選擇默不作聲。
三張紙條之后,這個家伙好像完全失去了耐心,突然之間變的狂暴起來。
“嗖!”
小琪帶著我的身子,往一旁迅速的竄了過去。
看著燒起的滔滔大火,我不禁心生感慨:“還好躲得快,不然就被燒的跟他一樣了。”
“別發(fā)愣,趕緊把紙條拿出來,看他寫的什么。”小琪提醒道。
這混蛋,居然采用這樣的生火方式,連別人死活都不管,肯定不是什么善類。
我伸開手掌,看了看手上的紙條:你們都得死!
如此直接的宣戰(zhàn)帖,我趕緊對小琪說道:“準備好,這個家伙要動真格的了。”
“下面還有兩張??!”小琪埋怨道,“你先全部看清楚啊。”
反正最后的結(jié)果都是這樣的,還管什么過程,只要把這混蛋打趴下了,事情照樣就解決了。
我在勸說小琪的過程中,這丫頭已經(jīng)飛了出來,從我手里搶過紙條,認真的看了一遍。
“你是陳露的師兄?”小琪問道。
男人點頭。
小琪翻開第二張紙條,接著問道:“你說陳露想奪取王雯的身體,結(jié)果在她的靈魂飛出體外的時候,卻被王雯的鎖魂鏈反噬了?”
男人繼續(xù)點頭。
“對不起,陳露那是罪有應(yīng)得,我們幫不了你。”小琪沖我使了個眼色,示意我保護好自己。
我就說么,對這種瘋子完全不必去浪費口舌,只要拳頭夠硬,他們自然會明白一些道理。
只是現(xiàn)實總比想象殘酷的多。
男人聽到小琪的回答之后,拳頭攥的咯嘣作響,臉上的橫肉全都顯現(xiàn)出來,頭頂?shù)哪切€肉,像是一鍋煮沸的水餃,噗噗的跳動起來。
很明顯,男人的大腦正在加劇運動,究其原因,就是我們已經(jīng)徹底惹怒了他。
“咻!”
男人張開手掌,雙臂一甩,四張黃色符紙搖搖晃晃的墜入地下。
這一幕怎么這么熟悉?
看著男人的動作,我腦袋頓時一陣劇痛,那些漂流的記憶碎片,再次聚集了起來。
糟了,陰兵!
當那些散碎的記憶碎片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我瞬間明白過來,禿頂男人剛才的動作,正是暗黑道統(tǒng),用來召喚陰兵的伎倆。
在鬼嬰肚子里的時候,我已經(jīng)見識到了那些陰兵的厲害。百年冤魂,血氣沖天,連許道士都要畏懼三分,我跟小琪又豈是這些陰兵的對手!
“小琪快跑!”我大吼一聲,本想趁那些陰兵還未從地面上浮出頭來,帶著小琪離開這里。
但是猛然想到,王雯還在這丑八怪手上,我咬了咬牙,又停了下來。
一道符箓,一只陰兵,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之內(nèi),四只陰兵就從地下鉆了出來。
甲胄裹身,寒光閃爍,七竅流血,皮膚開裂。這就是陰兵,象征著絕對的肅殺。
”小琪,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我故作平靜,對小琪淡淡的說道。
“你在開玩笑。”小琪比我更加鎮(zhèn)靜,“你這么菜,還喜歡逞英雄,我看不起你。”
我咧了咧嘴角,這個女人還是不夠了解我。這一次,我沒有打算逞英雄。
在神鐲之心再度覺醒之后,我就已經(jīng)明白過來,自己根本不用鎖魂鐲,就可以鎖住其他的魂魄。
所以我打算用我的身體,鎖住這四個陰兵,然后把剩下的事情都交給小琪,然后由她救出王雯。
一個人死總比兩個死要好,這時我能想到的,最好的辦法了。
禿頂男人陰沉的笑了起來,陰兵隨之加速了行進的步伐,兇相畢露的朝我跟小琪逼來。
“小琪,估計我能給你拖延的時間不多,但救出王雯只能靠你了。”我對小琪囑托道。
這些陰兵,應(yīng)該就是這個丑八怪最大的殺手锏了,只要鎖住陰兵,我相信小琪一定能夠戰(zhàn)勝他。
“確實挺有男子漢氣魄的,”小琪嘖嘖嘆道,“可惜還是沒有頭腦。”
“你有辦法對付這些陰兵?”我實在無法置信,小琪會有如此之強的力量。
“哎呀,難道你忘記了,許道士給你兜里塞了一罐東西?”小琪實在不耐煩了,說話的語氣,仿佛要砍了我一樣。
“你是說魂蠱?”
小琪所說的,一定就是這個東西,可是對于這些魂蠱,我現(xiàn)在還覺得心里發(fā)毛,萬一有一個從罐子里跑出來,那也是要魂飛魄散的事情。
“林強,你這么膽小,就算把王雯救出來,她也一樣看不起你!”小琪在一旁厲聲說道。
是啊,之前我還抱怨,王雯為什么看不起我,現(xiàn)在看來,自己還真是個懦夫。
“剛才不是還大義凜然的要慷慨捐軀么?怎么不敢了?”小琪在一旁不停的用話激我,言語間滿是戲謔的味道。
眼看陰兵越來越近,我伸出手,把銅罐從兜里拉了出來。
罐口是用一道黃符封著的,符上還有一道血跡,應(yīng)該是許道士為了封印魂蠱,特意放的血。
咬了咬嘴唇,我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符箓上邊。
“林強,你個傻鳥!”小琪突然沖了過來,大罵一句,就從我手中把罐子搶了過去,使勁一扔,直直飛向陰兵。
寒光怒現(xiàn),銀槍一閃,銅罐被戳成了粉末,漫天紛飛。
好鋒利,這要是削到我身上,那還了得。
淡藍色的魂蠱,從破掉的銅罐中,盡數(shù)鉆了出來,飛的陰兵滿身都是。
“咯吱咯吱。”
不會有錯,這就是魂蠱撕咬的聲音。
只不過之前,魂蠱吞噬靈魂的時候,發(fā)出的是嘶嘶的聲響,現(xiàn)在竟然如同啃食一般,可見這陰兵的魂魄,絕對非比尋常。
“站?。?rdquo;
禿頂男見到陣法被破,轉(zhuǎn)身就想逃走,小琪當即一聲歷吼。
“王雯在哪里?”我緊跟著問道。
禿頂男是個啞巴,說不了話,只能往十里坡上邊指了指。
“小琪,我們趕緊上去。”
按照禿頂男的意思,王雯應(yīng)該就被他困在了山頂。
“等等。”
小琪剛說完,就閉上了眼睛,把手放在了禿頂男的脖子前邊,把禿頂男的魂魄活生生的拽了出來。
其實這完全是不用閉眼的,我很清楚,小琪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嫌禿頂男長得太丑,實在看不下去。
而拽出禿頂男的魂魄,則是小琪害怕四只陰兵支撐的時間,不夠我們上山下山,所以才把這丑八怪的魂魄,也給魂蠱喂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