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昏迷不醒的葉蘭,我急忙問道:“?;L到底是什么人?”
陳三皺著眉頭,淡淡的說道:“一個瘋子。”
“你先出去避避風頭,葉蘭母子由我替你看著。”聽到陳三的話我非常詫異,自己又沒有做錯事,為什么要躲呢?
陳三見我有些猶豫,急忙說道:“你不走的話,你的這些朋友。誰都別想活!”
我看了一眼正在熟睡當中的海娃,輕聲說道:“我去哪躲?柏陰村?”
“華陰鎮(zhèn)”
就在這時,王瘸子突然醒了過來,“?。?rdquo;
我遞到了王瘸子面前一杯茶水,說道:“王大爺,你沒事吧?”
王瘸子搖了搖頭,看了一眼陳三,警覺的說道:“沒事,沒事。”
“老鴰我去救,你們兩個快走吧。”說著,陳三將一片扇子骨遞到了我們面前。
王瘸子接過扇骨,皺著眉頭說道:“趟子牌兒?”
陳三點了點頭,對著我們說道:“你們拿著趟子牌兒,去找犁頭兒。讓他帶著你們走一趟,有犁頭兒保護你們。?;L不敢亂來的。”
王瘸子臉上變了好幾個色兒,對著陳三鞠了一躬,“?;L?謝了!”
我一把拉住了陳三的手中,用近乎哀求的語氣說道:“陳大爺,你要照顧好葉蘭母子?。?rdquo;
陳三點了點頭,看到他那堅定的眼神,我心中的大石落下了,“我盡力!”
我摸了摸海娃的臉頰,苦笑了一聲,隨即和王瘸子離開了趙老鴰的家。
這天的天色格外異常,烏云遮住了月亮,我們只好漫步向前走去,“華陰鎮(zhèn)在哪?”
王瘸子將扇子骨別到了腰間,說道:“向東五十里。”
我們一直走到天明,這才來到了華陰鎮(zhèn)。跟我腦海中那個燈紅酒綠的城鎮(zhèn)不同的是,華陰鎮(zhèn)竟然是一個比董陵店,還要古樸十分的古鎮(zhèn)!
來到鎮(zhèn)里,王瘸子帶著我來到了一家壽衣店前。王瘸子拿出扇骨,緩緩地敲響了房門。
從屋里走出來了一名中年婦女,婦女打量了我倆一眼,問道:“你們是?”
王瘸子輕笑了一聲,將扇骨遞到了婦女面前,“我們找犁頭兒。”
婦女看了一眼扇骨,說道:“我爹他們剛走,你們現(xiàn)在去追?;蛟S趕得上。”
“去哪了?”
“南天門。”
王瘸子聽到南天門這三個字,眼神突然一變,拉著我朝著村外走了過去。
“大爺,我們這要去找犁頭兒?”雖然不知道犁頭兒是誰,但是陳三讓我們找他,一定有他的道理。
王瘸子點燃了一顆香煙,長出了一口氣,“去南天門沒準還能活,待在華陰鎮(zhèn)??傆幸惶鞎怀;L弄死的!”
我看了一眼王瘸子,淡淡的說道:“王大爺,你都知道啦?”
王瘸子苦笑了一聲,說道:“陳三雖然上了我的身,但是我的神智還是清楚的。?;L咱們?nèi)遣黄穑荒芏悖?rdquo;
在村子里我們買了一些干糧,隨即朝著南天門的方向走了過去。
路上我的得知,南天門跟華陰鎮(zhèn)一樣,也是一座古鎮(zhèn),一座不亞于華陰鎮(zhèn)的千年古鎮(zhèn)!
干硬的燒餅,隔得我直流眼淚,“走趟子,到底是什么?”
王瘸子喝了一口燒酒,輕笑了一聲,“跟收破爛差不多,只不過他們收的是冥器!”
一直走到中午,我們前方突然出現(xiàn)了一片雪地,雪地上有許多新鮮的腳心,看樣子是犁頭兒他們留下的。
我摸了摸鼻子,說道:“好怪的天氣,七月就下起雪來了。”
王瘸子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笑了一聲,“南天門的積雪,終年不化。”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一具尸體,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什么?”
王瘸子看到尸體后,急忙跑了過去,“看看他還活著沒有。”
就在我們跑到尸體跟前的時候,尸體突然站了起來,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一具尸體,分明就是一頭黑熊!
王瘸子大叫了一聲,拉著我朝著前面跑了過去,“不好,熊瞎子!”
看著緊追不舍的黑熊,我急忙說道:“快裝死!”
王瘸子朝著我的腦袋扇了一巴掌,大吼道:“見你的鬼去吧,熊瞎子吃死人!”
眼看著熊瞎子就要追上來了,突然,一聲尖銳的槍響,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黑熊應聲倒在了地上,我看著荒無人煙的四周,心里非常不解,難不成是王瘸子開的槍?
王瘸子將扇子骨舉過了頭頂,大喊道:“犁頭兒,我們是來趕趟的!”
王瘸子的話音剛落,從一旁便竄出了十幾米壯漢。一個駝背老者,走到了我們面前,一把將王瘸子摟在了懷里,“瘸子!”
王瘸子看到駝背老者后,突然大聲哭了起來,“師叔!我以為你死在了董王墳里,我?guī)煾改兀?rdquo;
駝背老者嘆了一口氣,無奈的說道:“師哥,他被?;L殺了。”
王瘸子攥緊了拳頭,兩只眼睛漲的溜圓,“?;L!”
這時,遠處一名身穿大褂的老者,對著我們喊了一聲,“嘿,開拔了。”
駝背老者拍了拍王瘸子,說道:“我們邊走邊聊。”
在老者和王瘸子的交談中,我得知?;L原來是一名柳仙兒,而葉蘭則是他的妻子,換句話說他就是海娃的親生父親!
天色漸漸拿了下來,可帶頭的犁頭兒,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我看了王瘸子一眼,小聲說道:“不休息嗎?”
王瘸子還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傷感之中,淡淡的說道:“等后半夜再說吧。”
就在這時,隊伍前面突然停了下來,“停一下!”
“原地休息十分鐘,進了壇子口。換上鞋!”說著,犁頭開始給我們分發(fā)草鞋。
我看著手中的草鞋,嘟囔道:“這鞋的樣子好奇怪啊?”
駝背老者吐了一口煙霧,得意的說道:“傻小子,這鞋壓根就是反過來的。昔日王莽攆劉秀...”
他剛剛說了一半,便被王瘸子制止了,“師叔,別拽文了。穿上這鞋,腳印是反過來的。這樣不容易被人跟蹤。”
駝背老者掃了王瘸子一眼,悻悻的離開了。
犁頭朝著我們看了一眼,大聲喊道:“大家既然來走趟子,一是為了求財。二是為了避災,記住一點。進了壇子口,馬銜鈴,人噤聲!不許臨陣脫逃。”
說完,犁頭便朝著前方走了過去。見狀,我急忙將王瘸子扶了起來,跟在了大部隊后面。
走到一座山谷時,犁頭突然熄滅了手中的電筒。對著我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見狀,我身邊的一名大漢。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團棉花,塞在了馬玲之中。
大雪還在不停地下著,可我周圍的人們,卻絲毫不去理會,就好像一座座雕像一樣,杵在原地一點動靜都沒有。
凜冽的寒風,不停地往我耳朵眼里灌去,我的腦袋被風吹得生疼,可是卻不敢挪動一下。
最前面的犁頭兒,率先開了口,“上面的朋友,下來吧。”
犁頭兒的話音剛落,山谷的上方突然亮起了一道光亮,“犁爺,別來無恙啊。”
犁頭兒瞇著眼睛看著山谷上面,淡淡的說道:“常小五兒?你來做什么!”
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山谷上面竟然站著一個人,“跟您老求一個東西。”
犁頭兒灌了一口燒酒,滿不在意的說道:“甚東西?”
那人手中的電燈,直直的照相了我,“他的人頭兒!”
聽到山谷上面那人的說法,我心里咯噔一下,這人莫非跟?;L有什么關(guān)系?
王瘸子緩緩地走到了犁頭兒身邊,將手中的扇骨遞到了犁頭兒面前。
犁頭兒陰著臉沉思了一會,突然朗聲大笑了起來,“我當是為了什么,原來你睡了常化風的女人。好樣的,我們走!”
犁頭兒的話剛一說出來,人群瞬間變得噪雜了起來,隨即朝著前方走了過去。
犁頭兒看了一眼山谷上方,大聲喊道:“告訴你大哥,我受故人之拖。保護這小子,要人頭讓他自己來找我!”
聽到犁頭兒的話我長出了一口氣,心想著,總算撿回了一條命!
犁頭兒揮了揮手中的馬鞭,催促道:“前面就是五界莊了,大家加把勁。”
來到五界莊,犁頭兒帶著我們停在了一座客棧前。他拍了拍身上的積雪,推開了客棧的大門。
犁頭兒對著客棧大廳鞠了一躬,虔誠的說道:“有理莫怪。”
犁頭兒轉(zhuǎn)身看了人群一眼,淡淡得說道:“好了,大家快睡吧。”
經(jīng)過一天的跋涉,我早已經(jīng)累的不行了。躺在一塊門板上,倒頭睡了起來。
朦朧間,我隱約聽到耳邊傳來了,一陣嬉笑聲。緊接著屋外的馬群,突然打起了響鼻。
我看了一眼已經(jīng)睡著了的王瘸子,起身走到了門外。就在我打開房門的一剎那,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兒,正拿著一根馬鞭,在驅(qū)趕著馬群。
我走到小孩面前,大聲說道:“小孩兒,你在干嘛?”
小孩聽到我的話明顯一愣,撒開了手中的韁繩,轉(zhuǎn)身看了我一眼。
在看到小孩的面容后,我不禁大叫了一聲,“?。?rdquo;
小孩的臉上,竟然長滿了皺紋,光禿禿的頭頂上,散落著幾根稀疏的毛發(fā),這簡直跟一個八十歲的老頭沒什么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