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看到校長起尸后,爭先朝著門外跑了過去。
院門很小,亂哄哄的人群全都堵在門口,沒有一個人能夠擠出去的。
眼看著校長朝著院里走來,我心里非常著急,大喊了一聲:“別跑,按住它!”
說完,我一閃身沖到了校長面前,抓住它的雙腿,用力將它掀了過去。
村民們看到校長被我撂倒后,紛紛圍了上來,三下五除二的將校長綁了起來。
二孩兒滿臉得意的看著校長,說道:“原來起尸也不咋樣嘛。”
老者瞪了二孩兒一眼,罵道:“我呸,剛才就數(shù)你跑得快!”
說話間,校長媳婦從人群中跑了出來,抱著校長的腦袋,大哭了起來。
正在掙扎的校長,突然咬住了自己媳婦的手指。見狀,我急忙掰開了校長的嘴巴,可是校長媳婦的手指,已經(jīng)被校長咬掉了一塊血肉。
再看到校長嘴角處的鮮血后,我暗叫不好,“快按住它!”
接觸到鮮血后的校長,顯得有些狂躁。三四個漢子,竟然沒有按住它。
校長掙脫了繩子后,朝著我們撲了過來。二孩兒躲閃不及,被校長撲到了地上。
就在這時,王瘸子趕了回來。只見他一把拽住了校長身上的壽衣,將它拉了起來。
王瘸子迅速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枚銅錢,按在了校長的眉心處。
在接觸到銅錢后,校長立刻安靜了下來。王瘸子一把將二孩兒拽了過來,“別讓銅錢掉下來,要不然第一個死的就是你!”
二孩兒站在校長面前,眼看著就要哭了。
王瘸子大步走到了靈棚里,拿出毛筆,在棺材蓋上畫了起來,“怎么回事?”
校長媳婦捂著嘴巴,說道:“剛才我給守平擦身子,剛擦完臉。他就起來了。”
王瘸子快速的在棺材蓋上畫出了“七星聚氣”的圖案,緊接著將棺材蓋翻了過來。
他嫻熟的在棺材壁上,畫上了許多扭扭捏捏的符號。過了大概十幾分鐘,王瘸子這才停了下來。
王瘸子拍了拍手掌,對著一旁的村民說道:“去弄點白乳膠來。”
這時,再看站在校長面前的二孩兒。只見,他褲襠里濕漉漉的,明顯是尿了。
王瘸子拿著毛筆,在校長的額頭上點了一下。校長隨即直直的倒了下去,二孩兒見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說道:“你們村里人真會玩兒。”
王瘸子踢了二孩兒一腳,罵道:“玩你奶奶個嘴兒!”
不一會,村民拎著一桶白乳膠回來了。王瘸子將毛筆的筆頭摘了下來,將筆筒里的紅色粉末,倒進(jìn)了白乳膠當(dāng)中。
王瘸子用筆桿攪了攪白乳膠,隨即讓我們將棺材翻了過來。
王瘸子拿著刷子,往棺材底部的銜接處,刷起了白乳膠。
我走到王瘸子跟前,輕聲問到:“王大爺,這是?”
“刷一遍放了朱砂的白乳膠,陰氣就進(jìn)不去了。”王瘸子刷的十分仔細(xì),每刷一次都要仔細(xì)看一遍。
等到將一桶白乳膠全部用完,王瘸子這才停了下來,“把守平放進(jìn)去吧。”
聽到王瘸子的話,二孩兒第一個站了起來,笑瞇瞇的說道:“聽到?jīng)]有,麻溜的!”
眾人合力將校長的尸體,放進(jìn)了棺材里。
白發(fā)老者走到王瘸子面前,問道:“老王,用釘子還是用繩子?”
王瘸子將棺材板合上,說道:“用七寸鋼釘。”
“什么,七寸鋼釘!那釘上以后,就打不開了。”校長媳婦,聽到王瘸子話,嘟囔了一聲。
王瘸子大罵了一聲:“你還指望著它從棺材里跑出來?”
聽到王瘸子的罵聲,村民們面面相覷,誰都沒有言語。
王瘸子點上了一顆香煙,說道:“陳兒,唐三彩呢?”
二孩兒走到王瘸子面前,笑嘻嘻的說道:“那玩意兒,讓我給摔碎了!”
王瘸子抬起手掌,對著二孩兒的右臉狠狠的扇了下去。“你個狗娘養(yǎng)的,除了幫倒忙你還會干什么?”
二孩兒我這右臉,哭著說道:“干嘛啊,有話不會好好說?。?rdquo;
我將唐三彩的碎片遞到了王瘸子手里,接過碎片,王瘸子沉吟了一會,說道:“明天早晨,你們?nèi)羌覊灍齻€紙。聽到?jīng)]有!”
白發(fā)老者有些不情愿的說道:“都要去?”
“廢話,你明知道吳家墳就在學(xué)校。還要去挖,不燒也行。準(zhǔn)備好棺材,等死吧!”
村民們聽到王瘸子的話,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王瘸子將唐三彩碎片,放到了棺材里。說道:“塞紙包吧。”
幾個年長一點的村民,從角落里拿出了許多黃紙包,塞到了尸體周圍。
這樣做是為了在抬棺材的時候,讓尸體保持穩(wěn)定。要不然幾個人抬著棺材,尸體在里面“咕嚕嚕”的到處亂滾,這哪成啊。
塞完紙包,村民們將七尺多長的鋼釘,釘進(jìn)了棺材里。就在這時,二孩兒從門外跑了進(jìn)來,走到王瘸子面前,說道:“王大爺,紙幡被人拿走了!”
王瘸子急忙問道:“被誰拿走的!”
“吳三水。”
聽到二孩兒的話,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我原本以為吳三水是自己放火自盡了,沒想到他竟然跑了出來!
王瘸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他還是回來了!”
一直忙活到凌晨四點,我和王瘸子這才回到了學(xué)校。
進(jìn)到教室,只見海娃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而葉蘭則趴在桌子上,打著瞌睡。
見狀,我走到葉蘭面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到床上睡吧。”
葉蘭看到我后,輕笑了一聲,“你去睡吧,我在桌子上趴會就行。”
我搖了搖頭,將葉蘭推到了床板,自己從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張涼席說道:“我到值班室去睡。”
我們交談的聲音,吵醒了正在熟睡的海娃。“爸爸,海娃要跟你一起睡。”
聽到海娃的話,我笑了一聲“好啊,海娃跟爸爸在地上睡。讓媽媽睡床上好不好?”
“好。”海娃興沖沖的掉下床,走到了我面前。
葉蘭面含微笑的看了我一眼,隨即躺在床上睡了過去。
我將涼席鋪在了地上,抱著海娃睡了過去。
因為折騰了一夜,我睡的特別死,直到三聲炮響,這才讓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陳兒,走吧。要出喪了,你跟著去幫幫忙吧。”
聽到王瘸子的話,我應(yīng)了一聲,就在我剛剛站起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葉蘭竟然消失了。
葉蘭端著一碗稀飯,走了進(jìn)來,“起來啦,吃飯吧。”
我看著葉蘭還未消腫的手掌,端起飯碗一口將稀飯喝了進(jìn)來。
我將飯碗遞到了葉蘭手里,輕聲說道:“你再睡會吧,我先走了。”
走出教室,王瘸子正站在門口等著我,“小子,艷福不淺啊。”
聽到王瘸子的話,我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大爺,我....”
等我們來到校長家的時候,村民們已經(jīng)吃起了大鍋菜。
王瘸子盛了一碗“熬菜”遞到了我面前,“你還吃不吃?”
我摸了摸肚子,說道:“不吃了。”
一直忙活到中午十二點,等到前來吊唁的親屬,全都哭了一遍后,這次抬著棺材朝著飛駝嶺走了過去。
因為飛駝嶺距離董陵店非常遠(yuǎn),二孩兒他們搶先一步,在路上擺起了許多酒席。
酒席非常簡單,無非就是一些茶水、干糧之類的東西,用來讓抬棺的人們,在路上補(bǔ)充體力。
等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飛駝嶺,只見昨天夜里就已經(jīng)挖好的墳坑,現(xiàn)在竟然被人填平了!
被吳三水偷走的紙幡,此刻正插在土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