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忽然間,莫名的不安讓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我忽然感覺到了些什么東西。
是來自這女鬼身上的味道,我怎么總感覺那么熟悉,我仔細回想著,這個味道一定是在哪里感知過。
不對,這味道和船上那油屎鬼身上的尸油香簡直是一模一樣,難道那只油屎鬼也是來自這海里?
還是說這群女鬼來自岸上?
這群女鬼似乎是沒有任何思維,只是一個勁的往前游,但她們似乎是在不停的繞圈,因為我們又回到了剛才綁熒光繩線的那塊大礁石,上面還掛著幾根割斷了的熒光線在那飄蕩。
我想對七叔打暗號,示意這里面有問題,但我身體又靈活,只好使勁的對后面的人群搖頭,示意他們這中間有問題。
忽然,這群女鬼就停了下來,然后一動不動了,我心想完了,難不成是被她們發(fā)現(xiàn)了,這下慘了。
奇怪的是,這群女鬼停下來之后,沒有任何動作,全部都把頭抬起來朝上看,我看她們這樣做,我也朝上看去,啥也沒看到,就是一團烏漆墨黑。
七叔他們也停了下來,藏到了礁石后面,本來剛剛都有點適應這節(jié)奏了,現(xiàn)在心里的恐懼感又回來了。
她們似乎在等什么東西,一直就這樣呆呆的看著,我回頭看七叔,想讓他救我,可七叔確示意我不要妄動。
也就在這時,我發(fā)現(xiàn)七叔他們中間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發(fā)光,那發(fā)光的東西就在另一個我身上。
同時我忽然感覺我的手在發(fā)熱,而且越來越燙,回想起剛才我背部被燙傷的情形,我再仔細一看,那人群中發(fā)光的東西不就是另一個我手中拿著的烏金匕首么,肯定是這玩意又在發(fā)熱了。
我能感覺到燙,說明我和另一個我是能相互感知的,只是為什么會有兩個我,一個處于昏迷狀態(tài),而現(xiàn)在的我確好似游離一般。
難道我現(xiàn)在是個靈魂,而另一個昏迷的我是本體?
手上的溫度越來越高,我實在是忍受不了,但我不敢叫出來,生怕驚擾了這群女鬼,這種感覺,就好像把你的手放進水里煮,你卻不能叫。
實在是難受了,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本能的就把手放在了旁邊女鬼身上,剛才摸她都沒事,這次應該也沒啥問題。
碰到女鬼的一瞬間,立馬就感覺溫度降了下來,不再那么灼燒,可這女鬼被我碰到的地方立馬就多出了一個黑手印,前一秒雪白的皮膚,這一秒感覺就已經(jīng)化成了焦炭。
我下意識的把手縮了回來,但這女鬼還是一動不動,我回頭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另一個我手上的烏金匕首已經(jīng)不發(fā)光了。
就在這時,我感覺這海底突然就從黑夜變成了白晝,立馬變得光亮起來,無數(shù)湛藍的月光再次一束束的射向海底,剛剛還死寂的海底突然間變得生機勃勃,數(shù)不清的貝殼又開始迎著月光集體吐珠了。
到處都一閃一閃的,著實是讓人迷亂了眼,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我似乎已經(jīng)完全忘記了自己是誰,眼睛感覺情不自禁的就會跟著貝殼的節(jié)奏一閉一合,輕飄飄,整個人就要昏睡過去。
我的腦袋里還盤旋著這一路來的場景,海島上美味的飯菜,出海時無限好的夕陽,我的五萬月薪,我們像螞蚱一樣挨個跳下海。。。。
無數(shù)的記憶片段在我腦海放映,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就在我要斷片的那一瞬間,突然我看到那個殺馬特小哥舉起烏金匕首刺向我,我來不及躲,眼睜睜看著他把匕首刺進我的身體,所有的畫面似乎都被慢放了起來,我清楚的看到自己的血管被割破,里面的血在我眼前飆了出來,殺馬特小哥對著我陰笑,接著他優(yōu)雅的取出匕首,然后猛的又是一刀。。
痛,撕心裂肺的痛,我忍受不住這樣痛,我開始不停的掙扎,不停的嘶喊,猛的一下,我清醒了過來。
這一次,我看見七叔他們都在身邊,陸俊和肖磊架著我,他們都在直勾勾的看著前面,沒人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醒來,我的腦袋很疼,感覺自己意識還很薄弱。
我努力想回憶起剛才發(fā)生的所有事情,可越是用力想就越疼,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殺馬特小哥用匕首刺我,然后就斷掉了。
不對,我似乎看到一個印記,他用匕首刺我的時候,我似乎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個奇怪的圖案,那個圖案好像和女鬼身上的黑絹上繡的一樣。
七叔他們還在注意前面,沒人發(fā)現(xiàn)我醒了,我瞟了一眼周圍的人,確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早就在暗中默默的注視著我,雖然很隱秘,但人總是有第六感的,我敢斷定,看我那個人就是那個殺馬特。
我假裝沒看到,輕輕的搖了搖肖磊的手,肖磊一看我醒了,連忙讓陸俊扶住我,他游到前面去告訴七叔,七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前面,很是吃驚,他用手指了指前面,示意我自己看。
我勉強自己能游動,然后往前一看,差點嚇尿了,那群女鬼還在前面,她們中還夾雜這一個人,那個人不就是我么,穿著白色的綿綢,臉上蓋著一塊黑色的絹布,絹布上刻著一個冥字,周圍纏繞這妖嬈的往生花。
雖然蓋著黑絹,但我肯定那個人就是我,那個我是我,現(xiàn)在的我又是誰。
我已經(jīng)要崩潰了,此刻的我已經(jīng)分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我,我似乎要證明,我是誰,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七叔似乎是處變不驚的,他朝我打了個手勢,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示意這件事只有我和他知道,我明白,只有七叔和我自己看到了兩個我,其他人都沒看見。
我的體力還是很微弱,感覺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場,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勉強能自由活動了,我示意陸俊不用再扶著我。
剛想握個拳頭,就感覺到右手手心火辣辣的疼,原來這烏金匕首還在我手里,我的手掌已經(jīng)被燙出了泡。
但我的記憶還停留在殺馬特用匕首刺我,一想,我就又悄悄的瞄了一眼剛才偷偷注視我的那個方向,這一瞄,我才發(fā)現(xiàn),剛剛注視我的那個人已經(jīng)消失了。
我連忙左右巡視,結果還是沒有發(fā)現(xiàn),我開始數(shù)我們隊伍的人數(shù),一數(shù)才發(fā)現(xiàn),原本十個人的隊伍,現(xiàn)在只剩下九個人。
有一個人不見了!
我沒有聲張,七叔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這個問題,可能他早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只是為了穩(wěn)定大家的情緒,所以一直沒說。
海底還是透亮,跟白天一樣,只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沒有雅致去欣賞那些貝殼吐珠的盛況,這片海真的很邪門,搞不好我們?nèi)慷家栽谶@里。
那群女鬼還是沒有動靜,她們似乎在等待著什么,隨著體力的恢復,我開始冷靜下來回憶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我回憶起我剛剛因為灼燒摸過旁邊的女鬼,還在那女鬼的身上留下了一個黑手印,于是我便開始搜尋,看看前面女鬼的身上是不是真的有我留下的手印。
找了好長一會,我也沒有找見,另一個我旁邊的女鬼身上都沒有黑手印,難道我實在做夢么,不對,肯定不是,因為當時七叔也看見了我,所以肯定不會是夢,可既然不是夢,那個黑手印怎么不見了呢?
我感覺自己好渾沌,我開始使勁的搖頭,腦子太亂了,好多事情都解釋不了。
可偏偏就在我搖頭的時候,我忽然看見了肖磊的手臂上,有一個漆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