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在想,如果把這些錢都燒掉,是不是就意味著老頭子買命失敗了,那樣,他應該會在很小的時候夭折吧?
想到我立刻就做,連忙找了一個大鐵盆,把一踏一踏的錢上面的紙扎帶拆開,就開始往鐵盆里面燒。
這時候小薇過來好奇地問我,“你這是在燒紙么?是不是燒給小叔的?”
我愣了一下,忽然感覺很好笑,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確實會認為我在燒紙,不過誰又能想到,我是在燒真的錢呢。
我也沒有告訴小薇這是真錢,就點頭說是給小叔燒紙。
小薇一聽也幫著燒了起來,她說要給小叔多燒些紙,讓他在那邊做有錢人。
我跟小薇燒了沒一會吧,外面忽然沖進來一個人,頭上戴著絲襪,還拿著槍,進來就說打劫。
我站起來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說,“你看想要什么隨便拿吧,這地方沒有值錢的東西,我們少的這些冥幣,你肯定也不要。”
我之所以這么說,就是想忽悠著打劫的人,不然他發(fā)現這桌上的都是真錢,絕對要拿走,那時候老頭子的計劃可就得逞了。
我本來以為可以騙過這男的的,沒想到他還挺機靈,在桌上拿了一踏錢看了一下,說他就要這些冥幣。
我一看就知道壞事了,準備上前制伏那家伙,誰知他很警惕,立馬后退了一步,用錢指著我說,“后退,不然我開槍了。”
說完那男的有把槍指向了小薇,說我不配合就先打死小薇。
這下我還真被他唬住了,要說他只對付我我倒是不怎么害怕,只要近身就能撂倒他,可他把槍口指向小薇,我不得不小心了。
沒辦法我只好和小薇后退,那男的則是把肩上的包放在桌上,把錢都裝了進去,然后他拎著包就跑了出去。
我連忙叮囑了小薇一句讓她呆在這里別亂跑,然后就追了出去,我倒是不怕那些錢落入他的手里,主要是怕這樣老頭子的計劃就得逞了,而且他把錢花出去也會害人的。
等我追出去的時候,那家伙已經扛著包跑出了小區(qū),我連忙撒腿就追了上去,剛追到馬路上,迎面就是一輛大卡車沖了過來,直接把那男的撞倒在了地上,卡車還從他身上碾了過去,他的身體直接就被碾的血肉模糊,都看不出人形了,包里的錢也被車轱轆碾的撒了一馬路,被風一吹滿大街的飛舞。
我站在原地直接就傻眼了,過路的行人已經不顧馬路上來往的車輛,沖到馬路中央就去撿錢,來往的車全都停了下來,被人流堵的根本開不過去了,有的車上下來的人也都加入了撿錢的行列,場面一下子變得混亂不堪。
不少人被推倒在了地,緊隨著更多的人蜂擁而至,數不清的腳在他們身上肆意的踩踏,這么多人不顧命的爭搶,只是為了錢,我以前從來沒有發(fā)現,錢在人們的心里竟然有如此重要的位置,怪不得會有那么多的人會經不起金錢的誘惑而誤入歧途,這一刻我才算是真真見識到了金錢的魅力。
我沒有去搶,只是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其實我也愛錢,但我愛錢的方式和他們不一樣,即使我以前窮困潦倒,也沒有到這種地步。
因為我覺得,錢不過是人用來換取生活物品享受的一種貨幣,活著才能用到它,比起生命來說,這東西真的不算什么,因為人一旦死了,再多的錢也是別人的。
我很想大喊出來這些錢是買命的,但最后我沒有這么做,因為我知道,即使我喊出來,也不會有人理會我,就算理會的,也只會把我當成神經病。
比起那些金錢的誘惑,他們現在根本聽不進任何忠告的話,更何況錢被那么多人分了,他們損失的只是一些壽命,我想就算是有的人知道了事實的真相,他還是回去槍。
轉眼的時間,撒了一馬路的錢就被搶劫一空,這個過程中我一直靜靜的看著,仿佛一個局外人,其實只有我自己清楚,我才是這場混亂的主角,因為錢是從我這里被帶出來的。
馬路上很快只剩下那具孤零零的殘尸,經過人們的踩踏之后,顯得更加殘破了,血肉被人們的鞋底帶出老遠,馬路上數不清的血腳印,都是死在車轱轆底下的那個人的血,不知道還有多少人,搶走了沾染著他鮮血的錢。
“這就是人......。”
我在心中默哀,不知道從生么時候開始,人類的生存變成了如此殘酷的悲劇,而我的思緒,還停留在悲劇上演之前。
“人類的貪婪和欲望已經開始超越了生命的極限,所以人性開始產生變異,一種生物的滅絕,將由靈魂開始蛻變,當人性蛻變的失去原有的色彩,另一種生物將取代人類,主宰我們曾經擁有的地球。”
這句話被人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但卻完全震撼了我的靈魂,人類,是否真的已經走到了極致?
我轉過頭循著聲音看了過去,發(fā)現那個說出這句話的人,竟然是柳林楓。
“你不是人,又怎么懂得人性?”我皺眉問他。
“你也不是人,可你同樣擁有人性。”他搖頭輕笑。
“你想怎么樣?”
“我只想看著你成長。”
“嘭......。”
話應剛落,那輛大卡車再一次橫沖直撞了過來,柳林楓被撞飛了出去。
緊接著,我看到大卡車的車門打開了,駕駛座上面跳下來一個人,正是龍紋。
我再看了看地上的殘尸,剛才那個人是被他開車撞死的。
我忽然明白了,怪不得無緣無故會有一個人來搶劫,原來是他一手造就的,他想讓那些錢花出去,這就意味著他希望老頭子買命成功,難道他和老頭子有關系?
我的腦袋開始混亂了起來,所有的人,關系都變得那么復雜,看似沒有任何聯(lián)系的一些人,彼此之間似乎都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柳林楓這一下子被撞得不輕,不過他還是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后沖我大喊了一句,“不要相信任何人。”說完他就轉身沖入了滾滾人流,龍紋則是立刻閃身追了上去。
警笛聲已經嘶鳴了起來,我為了不沾上那么多得麻煩,只好趕快回去了。
等我回到房間的時候,發(fā)現小薇已經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她睡著的樣子依舊那么美,依舊那么安詳。
我脫下外套過去蓋在了她的身上,然后坐在旁邊仔細地端詳她,小薇的眼角有淡淡的淚痕,她似乎哭過。
我知道她是為誰哭的,柳七七,那個她所謂的小叔,今天死了。
我有些心痛的吻了小薇的額頭,她是那么的單純,卻要面對那么殘酷的現實,現在我只希望好好保護她,不要再讓她的心靈或者身體受到任何傷害。
“你愛她?”旁邊忽然有人幽幽的問我。
本來我處于一種非常輕松的狀態(tài),但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讓我神經瞬間繃緊了起來,我?guī)缀鯒l件反射般,猛地轉頭向著旁邊看了過去。
剛才說話的,竟然是我曾經在風水嶺山下的那個村子里見過的鬼新娘,她就站在我兩米以外的位置,怔怔的看著我。
我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現的,她明明是一具尸體,這會卻活生生的站在了我面前,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可能跟著我到這里?
“你是人是鬼?”我?guī)缀跸乱庾R的問她。
“這個世界不光只有人和鬼,還有尸,而我,就是一具活尸。”她淡淡的說。
“你想怎么樣?”我警惕的問她。
“當然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們結過婚了,我就是你的人。”她理所當然地說。
“......?”我被這句話搞得徹底僵住了,我以為我離開了那個村子,這個鬼新娘就在我的世界里徹底消失了,我不會再見到她了,誰知她竟然跟到了這里,還說是我的人,她可是一個死去二十幾年的人,現在是一具活尸,我要怎么去接受這樣的現實?
我發(fā)現我真的要崩潰了,當然最主要的并不是害怕,經歷了這么多,我對于這種東西已經不是那么害怕了,我主要是感覺荒謬,尤其是想想一具活尸成了我的媳婦,如果我跟她行房事,那該是多么讓人毛骨悚然的一件事?畢竟我不是大麻子,我也不是變態(tài)。
鬼新娘看我臉都綠了,嘆了口氣說,“我知道你不會接受我,可我如今是一具活尸,我沒有記憶,沒有方向,我只知道我和你結婚了,不跟著你,我不知道還能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都可以,只要不跟著我就行,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說著指了指躺在沙發(fā)上的小薇。
“她就是我,我是她的前世,她是我的今生。”鬼新娘幽幽的說。
“可......這......?”我說著指了指鬼新娘,又指了指小薇,感覺很荒謬,該不會讓我把兩個都娶了吧?雙飛?
“那個人會來找她的,你還是別妄想了?”鬼新娘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誰?”我條件反射的問了一句。
鬼新娘搖了搖頭說,“活尸不光只有我,還有他,而且他保留了前生的記憶,他一定會來找她的。”
“你說的是柳林楓?那他還是柳林楓嗎?”我問鬼新娘。
“是,也不是。”這句話并不是鬼新娘回答的。
我和鬼新娘連忙同時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門口走進來一個人,正是柳林楓,很顯然他已經擺脫了龍紋的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