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地扭頭,一道涼風(fēng)吹到了我的臉上,老葛警惕的看著我身后揪住我的衣服將我往后拽,大手往我脖子上一拍,將一個黃紙符貼在了我的脖子后面,陰風(fēng)立時停止了。
“老葛。”我慌張的看向老葛。
老葛示意我別說話,床上小城緊緊的閉著眼睛,玻璃窗邊的窗簾無風(fēng)自動。
老葛三步并做兩步走到了案子前,將案子上的紅布拿了下來蓋在蔣老板身上。
屋子里雖然沒有開燈,卻被蠟燭照得很亮,我的眼睛被桌子上黑漆漆變色的糕點吸引住,好奇的又去拿那酒瓶子,沒有想象中的重量,輕輕松松的被我拎了下來,心臟瞬間漏跳了一拍,蔣老板拿的一定不可能是空酒瓶子!
“小曦,你做什么?”老葛沖過來,一把將我手中的白酒瓶子裹好放在了案子上,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出去。”
我被老葛一喝瞬間明白了什么走出去的時候手腳有些順拐,耳邊聽著老葛吩咐,蔣家的傭人將蔣老板搬回了自己的房間并嚴(yán)加看護(hù),如果有任何動靜一定要及時告訴他,傭人們都很緊張,有一個傭人甚至還哭了,說雖然蔣老板是個好主子,從來不苛待下人,但最近也是倒霉遇到了離奇的事情。
最后幫我們安排了房間,我和老葛的房間挨著,如今已經(jīng)將近一點鐘了,老葛又給我貼了符箓,送我回了房間:“小曦,像是祭品一定是有人吃的,你習(xí)慣就好!”
我點了點頭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不知道老葛什么時候走出的房間,睡著睡著,耳邊響起噠噠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樓道里有人走動,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一下時間,兩點整。
今天兩個傭人要輪流守蔣老板,想著興許是輪值呢,就翻身繼續(xù)睡。
突然!屋子里響起咚咚的敲門聲,不像是用手敲得,更像是撞門。
“誰?。?rdquo;我有些緊張。
半天,愣是沒有人應(yīng)聲,我一下子沒了睡意,手心開始泛著潮意,穿拖鞋穿了一分鐘也沒穿上,心里撲通撲通的加速跳,我慢慢的走到門口,木頭的門,金屬的把兒,屋子里的門是鎖著的,但是鑰匙在外面,突然傳來嘩啦啦嘩啦啦的,鑰匙被撥動的聲音就透過門清晰的傳到了我的耳朵里。
“誰啊,老葛嗎?”我硬著試探著喊了一聲,鑰匙的嘩啦啦的戛然而止。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抽風(fēng)一樣轟的把門打開,卻見門口空無一人,一骨子涼風(fēng)從脊背涼到后心,我趕忙將門口的鑰匙拔下來,嘭的將門關(guān)上,鎖得死死的,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跳到了床上將被子一蒙再也不肯出來。
聽著門外沒再有動靜,終于是松了一口氣,這一天又是驚又是嚇的早就疲憊了,將被子掀了下來,呼吸了新鮮的空氣,閉上眼睛就要睡覺。
閉眼的瞬間,余光中,床前兩米的距離處,蔣老板口中的小晴眼神有些呆滯的站在那里,穿著一身白色的睡衣,右手背在身后,左手自然的下垂,額頭的細(xì)汗很綿,腳上沒穿鞋。
我蹭的一下坐了起來,咽了口唾沫,慌張的朝著門飛速的沖去,剛想開門,卻見她此時雖然背對著我,可右手上竟是拿著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我當(dāng)時腿都不利索了,拉開門就跑,腦子里都是我為了救老葛將刻刀插進(jìn)她腦門的景象,可是冤有頭債有主,她當(dāng)時已經(jīng)死了不是么?為什么要找我!
我出了門右轉(zhuǎn)啪啪啪的拍著老葛的門:“老葛,救命!”
小晴從我屋子的門口慢慢的走出來,舉止僵硬,可是水果刀卻堅定的指著我,眼神中帶著仇恨,似乎不將我殺死誓不罷休。
老葛的門開了,我如獲大赦:“老葛,那個求子的女人要殺我。”
“在哪里?”老葛睡眼惺忪的神色立刻緊張起來,我指著我的門口,老葛看去,卻愣住了,“人在哪??”
我扭過頭去,啞口無言,不見了……竟然不見了!
“我剛才看到了,你要相信我,她手上拿著水果刀!”我慌忙解釋。
老葛摸著我的腦袋讓我安靜下來:“你能看得出來是尸體還是魂嗎?”
“應(yīng)該是魂,老葛應(yīng)該是魂,一開始我聽到門響,打開門什么都沒有,我害怕就蒙著被子睡覺,可是再一打開被子就看到那個女人站在床前兩米左右的位置上,我跑了出來,她也追出來,剛才就在門口,可是現(xiàn)在不見了。”我解釋著。
突然脖子處一股子涼氣,一縷黑色的發(fā)絲映入眼簾,我詫異的扭過頭去,只見一個女人的腦袋在我旁邊,嘴角勾著笑:“你是在說我嗎?”
“??!”崩潰恐懼全都涌向我。
老葛快速的將我抱住,慌聲問怎么了,我?guī)缀蹩蘖顺鰜砼吭诶细饝牙铮?ldquo;有鬼。”
老葛緊了緊抱著我的手,將我一把拉進(jìn)了屋子里,我只感覺身上被拍了幾下,緊接著睜開眼睛,卻見自己渾身上下全都是符箓,再看四周,一個鬼也看不到了。
老葛嘆了一口氣:“回家。”
“回家不回來了嗎?”我哆嗦著,眼淚終于流了下來,如果沒有記錯上次在B市重區(qū)小木屋里我看到了一個血淋林的人頭,可是老葛沒有看到。
“回去準(zhǔn)備東西,現(xiàn)在連夜就走,這屋子里不干凈。”老葛悶聲,“小曦,你八字輕,臟東西容易找上你,所以有可能老葛我看不到的東西你可以看到,遇到這種情況不要害怕,記住沉著冷靜,你手里的刻刀不是擺設(shè)。”
我摸著刻刀,安心了一些,隨后老葛連夜告辭,臨走的時候再三吩咐蔣家的仆人說,一定將蔣老板和小城照顧好,在飛機(jī)上我問老葛為什么特意照顧蔣老板,畢竟他曾經(jīng)想要殺死了我們才好。
老葛說我這一點像我爺爺:“老陳就是愛憎分明的主兒,可是老葛我不是,我對于喜歡的人也是付出真心的,可是對于敵人,小曦啊,以后多和老葛學(xué)學(xué),比如蔣老板,他得罪了我,包括害了我的性命,如果他不找我,我也會采取行動去害了他,可是他如今找上我,一個仇人上門找你,一定要學(xué)會加以利用,我讓仆人照顧好小城和蔣老板是因為就算我不說他的仆人也會照顧好他們。”
“咦?我好像懂了,老葛你的意思是,你故意的?故意讓仆人等蔣老板和小城醒了以后傳達(dá)過去,好讓蔣老板對你心存感激或者感動?可是他感動了,你能得到什么?”我好像明白了。
“比如他的命!。”老葛看著我一笑:“你還真是隨了老葛十成十,一點就透。”
我了然,原來老葛真的惦記上了蔣老板的壽命,不過聽到老葛再次提起爺爺,我頓時沒了笑意:“就算再像爺爺又什么用,我經(jīng)常想,我是個丫頭就不是老陳家的后了嗎,非得男孩才是?爺爺大費周章的想要孫子傳宗接代……哎,如果爺爺一開始就覺得有小曦這個丫頭就滿足的話,是不是我爺爺也不用死?還有爸爸,雖然軍醫(yī)說是心臟病發(fā),可是總得是受了什么刺激才讓心臟病發(fā)作的吧?”
我說著眼淚啪噠啪噠的往下掉:“我現(xiàn)在還記得爸爸死的時候瞪大了眼睛,老人們都說是死不瞑目,可是爺爺當(dāng)時竟然什么都沒有懷疑。”
老葛拍著我的肩膀:“過去了,不要想了,而且像老陳這么思維縝密的人,我不相信他沒想到,小曦啊,你太小瞧你爺爺了,我們抗過日,平過內(nèi)戰(zhàn),腦子里想的東西總比別人多轉(zhuǎn)幾個圈,我尚且如此,更不要說老陳了,而且你爺爺很看重你。”
我不解:“既然這么看重我,為什么非得逼著爸爸再取生兒子?”
“因為……”老葛只說了兩個字就打住了,擺了擺手,“逝者已矣,小曦啊,咱得往前看不是嗎?睡會吧,飛機(jī)上沒有危險,一會我們還要趕回來,會很累。”
我見老葛不再說話,自己也閉了嘴,身上貼著九處符箓感覺怪怪的,幸虧飛機(jī)上人少,將毯子蓋在身上聽老葛的話就睡著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家里的臥室,若不是看著自己身上的九張符箓,險些以為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緩了緩神,下床走了出去,老葛的臥室敞著門,走進(jìn)去才發(fā)現(xiàn)老葛正在準(zhǔn)備行李箱,這次行李箱很大,里面青銅鈴鐺,陣旗,黃紙符,紅紙,蠟燭,香等等一應(yīng)俱全,還有一些我說不出來名字的也放在了里面,扭頭看了看我問我睡得好嗎?
我點頭:“在準(zhǔn)備什么,你怎么不睡?”
老葛將行李箱對折拉好,放在柜子旁邊,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來不及了,餓了吧?我去做些飯,我定了早上六點的飛機(jī),吃完飯就得走了。”
“你不休息嗎?”老葛眼底下有了青黛,嘴唇有些發(fā)紫,顯然是累了。
老葛只說此事情不弄清楚他怎么睡得好覺?我一聽也不再勉強(qiáng),老葛簡單的做了些飯,邊吃邊囑咐我說,身上的九張符箓暫時先別弄下來,我連聲說好。
六點鐘,當(dāng)兩人再次到了飛機(jī)上,老葛才拿出一張白紙給我:“全都背下來,一個字不要錯,只是三句咒語,全是利用刻刀的,蔣氏也好還是那個小晴也好,之前你用的殺咒這次萬萬不能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