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蔣氏和我爸結(jié)婚的時候我可不是吃奶的孩子,她抱著娃娃大哥嫁進(jìn)了重區(qū)是千真萬確的:“滿口雌黃!娃娃大哥就是蔣氏抱進(jìn)去的!”
“蔣氏蔣氏,我妹妹好歹也嫁給了你們老陳家,怎么也算是你小媽。”蔣老板不滿,只是眼神一晃一晃的,感覺下一刻就要暈了。
我比蔣老板矮不少的,被他這么一說不管不顧的朝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撞,他踉蹌了幾步正要著急,我使勁兒啐了一口吐沫啐到了他身上:“我呸,還小媽,她配嗎?別說我懷疑我爸就是她弄死的,就只是算我爺爺和她兒子陳山的命,她也不配!”
“你有什么證據(jù)?”因為激動他慘白的臉竟然有了一絲血色,怒氣上涌。
“證據(jù)嗎?”我冷靜下來。
老葛插話:“證據(jù)我們總會找到,先從你妹妹下手,蔣老板,還去不去了?”
蔣老板大驚失色,點頭哈腰起來:“去,現(xiàn)在就去。”
我還想說什么,老葛拉著我壓低了聲音:“不要做無謂的口舌之爭,你這個脾氣啊還真的和老陳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癟了癟嘴,心里憤怒難平,極力的否認(rèn)蔣老板的話,可是他到底說對了一點:我沒有證據(jù)。
隨后我和老葛跟著蔣老板進(jìn)了別墅,別墅里面很暖和,屋子里僅有兩個仆人在打掃衛(wèi)生,看到我和老葛恭敬的鞠躬,蔣老板讓他們下去,隨后自己走到一個架子旁邊,扭動了一下架子上面的花瓶,架子瞬時一百八十度旋轉(zhuǎn),原本的位置竟然出現(xiàn)了一道和墻體相同顏色的門,蔣老板拉開讓給我們進(jìn)去,里面裝了冷氣,白熾燈將密室照得通明,站在門口就可以看到盡頭的兩個棺材,蔣老板解釋說這是一個倉庫前些日子為了存放蔣氏的尸體才改裝成了冷庫。
我咽了口唾沫,往老葛身邊靠了靠,屋子里很冷,心里更冷,腿止不住的打顫,走到棺材旁邊的時候才看到兩個棺材的不同,一個是全紅色的棺材,上面龍飛鳳舞的畫著鬼符,還有模糊不清的人臉,而另一個紫檀色,樸實很多,老葛問哪一個是蔣氏。
蔣老板在我意料之中的指了指大紅棺材:“這個,不過里面安了制冷裝置,冷藏起來了。”
“開棺!”老葛指著棺材。
蔣老板皺眉,彎腰拿起了一把鐵鍬,朝著紅棺材邊撬去,一下一下的敲開,一共撬了七下,七根巨大的釘子連著棺材板露了出來,蔣老板和老葛一人一頭將棺材板抬了下來,我踮腳一看,一個黑發(fā)帶著霜氣的女人躺在棺材里,眼睛瞪得老直,眼袋黢黑,嘴唇慘白,穿著一身臟了的白色的綢緞壽衣,腳上沒有穿鞋子,指甲黑漆漆的。
“你這是和你妹妹有仇!”老葛冷汗直冒,將剛剛挪下來的棺材咣當(dāng)一下又蓋上,喘著粗氣,“死后穿著綢緞衣服是斷子絕孫的意思,本來就不吉利,還穿了白色,鞋子也沒穿!”
我雖然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人死的時候穿的衣服都是顏色鮮艷的,這蔣氏穿的的確很不吉利,可是心里卻解恨。
蔣老板額角滴下豆大的汗:“葛大師,這不是我給穿的,我們遇到的不干凈的東西和我妹妹有關(guān)系?”
老葛拉長聲音:“你口中說的不干凈的東西恐怕就是蔣氏啊……”
“怎么會?”蔣老板不敢相信,“我妹妹……不可能,就算是做了鬼也不會害她親哥哥的!”
我也納悶,但是隨后一想也就釋然了,能將小棺材掛在自己親生兒子身上的女人,什么事情干不出來?
老葛沒有解釋,只是說如果相信他就不要多問,蔣老板為了救他和他兒子也顧不得其他連聲說只要老葛救了他兒子他愿意用自己的壽命賠老葛的命,老葛一聽神色緩和了一些,從身上拿出一張符箓貼在蔣氏腦門上:“晚上行動,蔣氏的尸體要開化。”
從倉庫走出去老葛說要見見那孩子,蔣老板千恩萬謝的帶我們上了樓,孩子的屋子有些暗,不是主臥老葛一進(jìn)去就皺眉:“這屋子里陽氣不足,以后要給孩子換朝陽一面的房子。”
一邊說一邊走過去,床上躺著一個七八歲大小的男孩,看上去和我一般大,臉色蠟黃,嘴唇干裂的出了血,結(jié)了厚厚的深褐色血痂,兩只小手緊緊的攥著,雙眼緊閉神情嚴(yán)肅,脖子上明顯有兩道紅痕。
“這孩子受苦了。”老葛低語,我跟在后面,這屋子里陰惻惻的感覺讓人不舒服,沒有陽光的屋子我見多了,絕對不是這種感覺。
老葛伸手在那孩子額頭點了一下,孩子紋絲不動,老葛臉色通紅憋足了力氣,用右手掏出一張符箓,那符箓瞬間在手中燃起了大火,蔣老板搓著手看到這一幕長大了嘴巴,直到符箓在老葛手中化成了灰,用右手手涂在小男孩的額頭,左手快速的朝著眉心戳去,只見那孩子瞬時間坐了起來,雙眼瞪得老直,只是眼睛里布滿紅血絲,沒有一絲溫度,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我一身冷汗,連忙退后一步。
蔣老板面露喜色慌張的跑去過:“小城,我是爸爸啊。”
小男孩只是看著前方,紅血絲充斥著白眼球,眼神呆傻中帶著陰冷。
“不用叫了,他沒有反應(yīng),這孩子中邪了。”老葛悶聲,將剩下的符箓灰撒在叫小城的男孩身上的同時,小城朝后直直的倒去,又成了剛才的樣子。
懷疑遇到了不干凈的東西是一回事,知道是真的中邪又是一回事,蔣老板一聽急得痛哭失聲,說自己只有這么一個兒子,老葛說他有辦法,只是這孩子身上的符箓灰千萬不要擦,說完帶著我離開了別墅,告訴蔣老板晚上子時回來救人。
出了別墅,我身上雞皮疙瘩都褪了舒服了很多,老葛拉著我到了一個賣香的店前,里面放著佛音,檀香味撲面而來。
老葛笑著說:“咱們干陰司事的和佛是對立的,但是香爐和香卻要到這里來買。”
我往里面看去,門面掛著木頭的珠簾,里面隱約看不清楚,走過珠簾的瞬間,老葛拉著我的手緊了緊,我不解的抬眼看他,只見他額頭冒著細(xì)汗,似乎很不舒服,這店里供著菩薩和佛陀,供案對面是一個玻璃的柜子,里面陳設(shè)著各種香和香爐,老葛緊緊的攥著我,走到那店家跟前:“來三柱圓爐香,一個龍頭香爐,快點。”
那店家本來看著報紙,被老葛低吼聲驚到抬起臉來,只是滿臉的不悅:“等著。”
我擔(dān)心的看著老葛,從認(rèn)識他的第一天起就沒看到過他這么慌張的時候,包括他自己快死的時候也是淡定的,只是現(xiàn)在老葛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握著我的手緊緊的,綿密的細(xì)汗從大手和小手的縫隙中流出來,嘴唇也開始慘白,慢慢悠悠的那店家拿出了香爐和三柱圓爐香,還沒說價錢,老葛迅速的從錢包里拿出五百放在桌子上,拿著香爐和圓爐香拉著我快速的離開。
“找你錢!”店家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老葛聲音都抖得厲害:“不用找了!”
直到出了那家香鋪子走出好幾百米遠(yuǎn)老葛才放開我,自己蹲在地上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T恤已經(jīng)能擰出水來,我在一邊慢慢的等著老葛不敢說話,只是注意著他的臉色,直到稍微紅潤了一些我才走過去用袖子幫老葛擦汗。
老葛擺手,虛弱的站起來:“老葛我這回差點栽了,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