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偷,那是我的東西!”當(dāng)時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只覺得有一股熱流直端端的往腦袋里沖,然后什么也不顧的,就沖了出去。
我突然這個樣子,何大力他們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老弟,別沖動!”這句話剛剛說出口,我就已經(jīng)下了車,朝那個錢小花沖了過去。
這一下可把何大力嚇得不輕,他知道,那個錢小花當(dāng)貴夫人,作威作福這么多年,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人家不會顧及我是個小孩,當(dāng)下,何大力趕緊解開安全帶,一把推開車門,也朝我追了過去。
“小偷,臭小偷,死小偷!”當(dāng)時我就一股熱血往頭上冒,管你什么貴夫人,管你什么錢小花,你既然拿了我的那翡翠手鐲,對我來說,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眼睛通紅,沖上去就是一把抓住她手上的鐲子,拼命的往下拽。
我這一下可把錢小花給嚇壞了,她本來出門準(zhǔn)備去美容店做一下保養(yǎng)的,沒想到半路沖出來個小毛孩,一見到她就像看見了殺父仇人似的,對她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哪里來的小崽子,快松開,快松開!”片刻的愣神后,錢小花反應(yīng)過來。見到襲擊她的只是一個小屁孩,臉上頓時涌起一股猙獰之色,抬腳就要踹我。
可是我郭凡,雖然只是個乳臭味干的毛頭小子,但六年的五禽戲,真以為我的白學(xué)的。
那錢小花根本沒想到我的力氣竟然這么大,她掙脫不得,肚子還被我錘了兩拳。我這兩拳用了全力,錢小花身子頓時彎成了一個大蝦狀,眼淚都流出來了。
“來人啦,搶劫??!來人啦,搶劫??!”見打不過我這個小孩,那錢小花就直接扯開嗓子,大呼小叫起來。
這一叫起來,那聲音簡直像千分貝的喇叭一樣,幾乎的一瞬間,兩名穿著保安服裝的人就從不遠(yuǎn)處的值班室沖了出來。也就在這個時候,何大力終于跑到我身邊,一把將我從錢小花那拉了回來。
“老弟,清醒點(diǎn)!”何大力拍了一下我的頭,大聲叫道。
這時候,那兩名保安也跑了過來。
“干什么的!”其中一名保安大聲叫喚著。
“他,他搶劫我的東西!”說著,那錢小花用手指著我,大聲說道。
“搶劫?”當(dāng)那兩名保安看到錢小花指著我時,愣了好久,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錢太太,你說這個先生搶劫你我也就相信了,可,這不過是個小朋友,他怎么會搶劫你!”一名保安指著何大力說道。
“不,就是這個小兔崽子要搶我的手鐲!你們還不趕快把他送到警察局,要不然我老公回來……”錢小花依然不依不撓。
她話剛說完,兩名保安臉色就是一黑,冷笑道:“何太太,你這話說的,這個小朋友看起來頂多十幾歲,他槍你,他搶的過你嗎。就算你那老公大人回來了,恐怕也沒理說吧!”
保安的一頓冷嘲熱諷說的錢小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看樣子,在這里,她也并不受大家待見。
“錢太太,我是這孩子他叔,他精神有點(diǎn)問題,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我們給你道個歉,這事就這樣算了吧!”何義把我拉到身旁,賠禮笑道。
“這樣也好,就道個歉,錢太太就別太計(jì)較了!”保安也在一旁勸道。
“道歉,哼!”錢小花冷冷一笑,說:“道歉就不用了,不過這小崽子這么討人嫌,應(yīng)該給他一點(diǎn)教訓(xùn)!”
說著,她徑直走到我面前,看了我一眼,然后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她揚(yáng)起手,“啪”的一下就扇了我一個耳光。
當(dāng)時她的行為把所有人都嚇住了,錢小花打的狠,我的左臉上頓時出現(xiàn)一個通紅的手印,然后開始慢慢腫起來。
從小到大,只有我爸打過我一次,還是打的屁股。之后,從來沒有人會打我,敢打我。我第一次被人打臉,這個痛苦,痛徹心扉,讓我刻骨銘心。
“臭婆娘,你!”看到我被人打了,何大力那個暴脾氣,當(dāng)時眼睛一瞪,就想沖過去給她一個耳刮子。
不過看著她囂張的嘴臉,理智卻阻止了何大力這樣做。畢竟錢小花不是普通人,他招惹不起。
“錢太太,這樣有些過了,這還只是個孩子!”兩名保安也看不下去了,趕緊跑過來摸摸我的臉,關(guān)心道:“孩子,沒事吧?”
“哼,有什么不滿去找我老公說,我就先走了!”何太太眉毛一挑,看也不看我們一眼,就這樣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得走了。
望著她遠(yuǎn)去的背景,何大力氣的一拳打在綠化帶里的一顆香樟樹上,罵道:“臭三八!真不是個東西!”
聽到何大力的罵聲,兩名保安也嘆了口氣,道:“大兄弟,沒辦法。她就是這個德行,我們這些人都清楚,您就放寬心,孩子沒事就好!”
他們說著,而我,抬頭望著那豪華的別墅,淡淡笑著,也許在對何大力說,也許在自言自語:“像這樣的人家,我詛咒他們家破人亡,全家,不得好死!”
冰冷的話語從我口中說出,那一瞬間,何大力接觸到了我的目光,是無盡的冰冷與黑暗,讓他頓時嚇了一跳。
回到車上,軍子看到我被人打了,也是眼睛通紅著問我有沒有事,發(fā)誓今天晚上他就去把他們家窗戶給砸了,給我出氣。
我心里一暖,軍子,患難見真情,像軍子這樣的人,是一輩子可以貼心的好兄弟。
看著我半邊臉腫起來,何大力擔(dān)心有什么問題,就帶我去附近的診所上了點(diǎn)藥。然后把我送回了醫(yī)院。
在軍子的陪同下,我來到了我爸的病房。不過我一進(jìn)門,第一眼就看到大家都一臉頹廢的坐在一邊,空氣中洋溢著淡淡的悲傷無奈的氣氛。
父親緊閉著眼睛,蒼白的臉色上一抹病態(tài)的潮紅。而母親則緊緊握著父親的手,偷偷抹著眼淚。
看到眼前的場面,我心中頓時涌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當(dāng)即跑到小叔旁,問他:“小叔,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小叔抬起來,眼睛通紅,顯然也剛剛哭過,他看到我身后的軍子,勉強(qiáng)一笑,問了聲好,然后對我說道:“小凡嗎,窯廠,被工商局的人給封了!”
“什么!”我一聽到小叔的話,大聲叫了起來。
小叔嘆口氣,臉上全是落寞之色:“剛剛工商局的人來了,告訴我們說,我家的窯廠手續(xù)不全,屬于非法經(jīng)營。他們懷疑我們涉嫌經(jīng)濟(jì)詐騙,要封我們家的窯廠啊!”
“胡說,我家窯廠規(guī)規(guī)矩矩,哪里是什么非法經(jīng)營。小叔,你怎么不去找何叔幫忙了!”
“沒用的!”就在這個時候,我爸睜開了眼睛,說道:“何兄弟是警察局的人,那是工商局,兩個根本不是一個部分。你何叔,也幫不上忙啊!”
望著父親那萬念俱灰的面孔,那一瞬間,我驚慌失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shí)起來。
馬龍,封悅,封騰飛,一定是他們搞得鬼。
為什么呢,為什么人與人之間就要相互傷害!我緊緊握著我爸的手,心里面全是這樣的怒吼。
我們做錯過什么,父親本本分分奮斗了這么多年,好不容易辦了個窯廠,我家的經(jīng)濟(jì)狀況有了氣色。為什么那些人要把這一切的美好給破壞掉。
我心中有一道聲音在怒吼,戾氣瘋狂滋生,最終泛濫成災(zāi),將我的內(nèi)心世界完全淹沒。
“軍子,陪我走走吧!”我拉著軍子,在暮色下得醫(yī)院,慢慢散步著。
日落西山,那紅色的余暉,看起來是那樣悲壯。
“凡哥,你不要太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軍子試著安慰道。
“軍子,你知道嗎,有時候,殺人何需刀槍!”我慢慢轉(zhuǎn)過頭,眼神緊緊盯著軍子。
那一刻,我眼睛通紅,臉上有一抹黑氣繚繞。夕陽下,我面目猙獰,看起來宛如惡鬼一般。
“啊……凡哥,你,你怎么了!”我的樣子把軍子嚇到了,他大叫一聲,身子不禁向后猛退了幾步。
“沒什么!”我拍拍他的肩,仰望天空,微微一笑:“我都忘了,我本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講的便是快意恩仇。師父說的不錯,一入江湖,良心先被狗吃了一半。有時候,我不必要如此忍讓,犯我者,殺了便是!”
落日的余暉,將我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