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叔,你看到了嗎!難道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們還不能把那個馬龍和封悅給抓起來!”我眼睛通紅,死死盯著何義,大聲吼道。
可是不管我朝何義怎樣發(fā)火,何義還是靜靜站在那里,沉默不語。
看見何義無動于衷,我內心的怒火瘋狂得爆發(fā)了,那一瞬間,我竟然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怔怔望著何義,鼻子一酸,然后就這樣嚎啕大哭起來。
我哭的撕心裂肺,不是因為其他什么。家被砸了也就算了,翡翠手鐲被偷了,我也認了??赡菐突斓?,為什么要把銅鏡拿走,要知道,我的小白還在那里面啊。
小白陪了我三年,還記得當初和她第一次在龍頭山見面時,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凡人,而她,卻是化蛟一半的精怪大蛇。
命運無常,她因我毀去肉身,我讓她的蛇靈居住在我的體內。三年時光不長,但是她卻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其他的一切我或許都不在意,家沒了,錢沒了,這些只要大家一起努力,都可以再賺回來,可是小白沒了,我該拿什么就換回她?
每一天早晨,那個天真善良的小蘿莉都會喊我起床,每天晚上,會陪我一起修煉,會笨手笨腳的打擾衛(wèi)生,我難過的時候,會安慰我,我開心的時候,她會和我一樣開心。她雖然不是人類,只是一個失去肉身的妖靈,可是她的靈魂,對于我來說,卻比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類都要純凈,都要無暇。
三年的時光,小白已經(jīng)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她是我生命中的一盞燈火,是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那一部分,我怎么可以失去她。
幸福久了,我總以為理所當然。然而當我失去她的時候,我的人生仿佛就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中,靈魂在墮落,內心深處的每一次呼喊,都是我無言的憤怒,是焚燒一起的的怒火。
看著我傷心欲絕的表情,又注意到何義那雙緊緊捏住的拳頭,小叔一聲嘆息,伸手把我摟緊懷里,細聲安慰道:“乖,乖,別哭了!何警官也有他的難處,我們要體諒人家!”
隨行而來的那三位警察也安慰道:“小朋友,別哭了!警察叔叔肯定會幫你主持公道的,要相信我們!”
說著,那位叫小張的警察伸出手就想拍拍我的頭,想安慰我。然而我右手一揮,直接把他的手給打開了。
“謝謝,不用了!”我從小叔懷里掙脫出來,抹干眼淚,臉色如常,是讓人心悸的冰冷。
“我算是明白了,在這個世界上,其實并沒有什么公平可言,什么道德,什么公平,什么法律,其實都是那些掌權者用來實施暴行的工具。江湖江湖,永遠都是強者為尊,誰拳頭大,誰說的就是真理!”我望著大廳墻壁上那血紅的一行大字,冷笑不止。
“小凡,你在說什么?”聽到我說的話,何義臉色一變,不禁大聲道。
何義擔心,擔心我因為心中怨恨,怕我做出什么傻事。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可是知道我的本事。當初龍頭山一戰(zhàn),不單是我的道術,那控蟲之術一出,驅使無盡蟲海,這哪里是一個平常人的手段。如果我一沖動,冒然使用這超自然的力量去報復社會,那還了得,恐怕最后只有國安局的人出馬,才能制住我了。
“沒什么!”我淡淡看了何義一眼,回頭對小叔說道:“小叔,我們把家里收拾一下,我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我沒多說什么,但何義聽懂了,我這是下了逐客令,對于他們畏懼強權,我已經(jīng)失望了。
何義臉色一陣變幻,終于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對我說:“小凡,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何叔就先走了!”
我沒有說話,沒有理他。何有些尷尬,無奈之下,帶著一幫警察,開車回去了。
等他到了車上后,何義臉色一癱,露出一種極度嚴肅的表情:“小張,我給你個任務。記著,從今天開始,你就緊緊盯著小凡,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隨時向我匯報!”
“局長,你這是干什么,這……不過一個小屁孩兒而已嗎!”小張有些不明白何義的舉動。
“你懂個屁,讓你去你就去,別嘰嘰歪歪的說個屁話!”何義臉色一黑,他此刻心情也差到了極點。
當初何義還是警署大隊隊長的時候,他就以行事果斷,脾氣壞而聞名,別人背地里都叫他僵尸何隊。雖然如今已經(jīng)不是警署隊長了,但威名更盛,他這臉一拉開來,小張立馬就乖乖不說話了。
說到底,何義還是擔心我向馬龍他們報復,可是他怎么會明白,像我這樣的人,怎么會是一個小小的警察就能看住的,要不然,當初那鬼三驚與野狼,也不會就憑他們區(qū)區(qū)兩個人,便把這里,鬧得天翻地覆。
我與何叔一起,鄰居家的叔叔和嬸嬸也過來一起幫忙,但也忙到了大半夜,才終于把家里收拾的插不多了。
入夜,我一個人躺在床上,徹夜無眠。我怔怔望著床對面那空白的石灰墻上,摸著胸口那蛟龍圖案,內心陷入了無盡的悲傷中。
小白如今離我而去,不知所蹤,現(xiàn)在還不知道倒在是在馬龍手里,還是在封悅手里?萬一被他們賣了,天下之大,我又到哪里去尋找她。萬一遇到那些邪教中人,小白又該怎么辦。
想到這里,我內心陷入了極度的煩躁中。因此,我根本沒有注意到,一股戾氣,在我的心底,無聲無息,悄然滋生。
……
在縣城東部,有一個廢舊的工廠,這個工廠廢舊很久了,又地處荒涼,所以平常并沒有什么人來。不過今日,在其中一個廠房倉庫中,卻是燈火通明。
在這個空曠的倉庫里,一盞足足有一百瓦的燈泡散發(fā)著強烈的光芒,七八個光著膀子的年輕人,圍在一個桌子旁正喝著啤酒劃著拳,一個個吆五喝六,滿面紅光。
其中兩個人大家都認識,那個光著膀子,左眼有個刀疤的,是那封悅,而坐在他對面的那個長得像肥豬一樣的男人,正是馬龍。
此刻他正端著一碗酒,敬向他對面的封悅,大笑道:“封哥,還是你厲害,一出手就把那郭記宏狠狠教訓了一頓,以后在這里,誰還敢不聽你的話!”
聽到馬龍的奉承,封悅哈哈一笑,道:“馬老弟說笑了,我封悅什么人,講的就是一個義字。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的那窯廠,我保證幫你要回來,不過嗎,你也知道我手下這么多東西,也是要吃飯的!”
“哈哈,封哥放心。這一萬塊,小意思,不成敬意,事成之后,我再孝敬您兩萬!”說著,馬龍笑呵呵的把一個裝著錢的信封交到封悅手中。
馬龍這個人不愧是奸商,當初他拿來想買回我家窯廠的三萬塊錢,用來收買封悅,得到了窯廠不說,自己還一點虧都沒吃,不可謂是不精明。
然而封悅雖然是個流氓頭子,不過也不是笨蛋,馬龍的那點小心思他怎么可能不清楚。從容不迫的接過那一萬塊錢后,封悅哈哈一笑,淡淡望著馬龍,眼中竟然有幾分凌厲之色:“馬老弟,你想你應該也清楚,要是想把這窯廠趕回來,我得上下打點,付出多少代價,你這區(qū)區(qū)三萬塊錢,未免太看不起我們這些兄弟們了吧!”
封悅話剛說完,其他的小弟也隨之放下酒杯,臉色冰冷了下來。場面的氣氛一時尷尬無比,看著眼前這么多兇神惡煞的大汗,馬龍額頭頓時一片細汗。
“封哥,你的意思是?”
封悅不慌不忙,朝他伸出四個手指,說道:“那窯廠的股份,我要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