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客氣了,我們就是替人做功德的,但沒想到吳老板居然沒了性命,真是人有旦夕禍福。”寧陵生不在,這些話只有我來說了。
海森公并沒有世外高人的飄逸與瀟灑,相反光看長相覺得這個人似乎有點庸俗,不過他挺痛快道:“其實那位吳老板來這里修廟時我就得到消息了,我也知道他為什么來修這座廟的。”
“哦,可以告訴我這里面的原因嗎?”竇局長眼睛頓時熠熠放光。
海森公微微一笑道:“我來就是為這件事,這位吳老板二十年前就曾找我父親求過前程,我記得他請的是一位耳報神,當(dāng)時我父親明確告訴他不可利用神靈竊聽別人的機(jī)密,否則會遭到報應(yīng),看來吳先生沒有遵守這個約定,他這結(jié)局就是遭了報應(yīng)。”
“耳報神?是什么?”竇局長詫異的問道。
“我說了你未必相信,所謂耳報神……”說到這兒海森公頓了頓才繼續(xù)道:“其實就是小鬼的一種,它能為主人打探消息,包括一些比較隱秘的消息。”
“什么?世上還有這種東西?真要按你這么說,公安局也不需要刑偵人員了,養(yǎng)個耳報神不就成了?辦案子倒也方便了。”
“既然你不信,那就沒必要繼續(xù)聊了。”海森公倒也沒有明顯的怒氣,笑瞇瞇的說了一句就準(zhǔn)備離開。
“法師既然來了就聊聊唄,局長也沒說不信,只是對耳報神不了解而已。”我打圓場道。
“是啊,我說話有點隨意,畢竟我這行比較……”
“局長不用解釋,我能理解。”海森公笑道。
“那你繼續(xù)說啊,我洗耳恭聽。”竇局道。
海森公也沒深入再說了,只是語調(diào)平靜的道:“吳總在修廟之前曾來找過我,想要破功,但耳報神一旦請了想要送走談何容易,這種功法是不能破的,否則就是壞了規(guī)矩,要受到護(hù)法神的懲罰,所以把吳先生的尸體運(yùn)回去吧,他修廟的費(fèi)用我會退還給他家人的。”
“他不是死于意外而是死于報應(yīng)?”我驚詫的道。
“恐怕是沒有錯,求了緣法,卻不尊規(guī)矩的人肯定是要受到報應(yīng)的,就算他把全天下的廟都給修了也沒有用。”海森公說話時雖然語氣很輕,但卻力度十足。
竇局長對我們道:“目前看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尸檢報告很快就會出來,結(jié)案之后你們就能回去了。”他也知道這事兒根本說不清楚,所以給案子定了性。
隨后就是各走各路了,回到問仙宮我直接去找寧陵生咨詢“耳報神的詳細(xì)資料”,他道:“耳報神過去我只是聽說,沒想到真的存在,也是方外之地自有高人吶。”
說到這兒寧陵生對著我身上帶著的素羅囊道:“這個和你身上困著的女鬼其實是一樣的,都屬于法術(shù)養(yǎng)成的鬼,耳報神又叫柳靈童,是茅山養(yǎng)鬼術(shù)的一種,看來吳林求的耳報神必然是萬靈宮對面的那棵香樟樹了。”
“耳報神一旦養(yǎng)成后只要供養(yǎng)得當(dāng),確實能替人答疑解惑,吳林之所以能發(fā)財,十有八九就是耳報神指引著他一路向前的,至于吳林出事的原因,我估計是他問了不該問的話,耳報神可以解答一切疑問,可也是有禁忌的,當(dāng)你問的問題犯了禁忌他不會阻止或是拒絕回答,而是會告訴你想知道的答案,不過接下來它就會找你要某樣?xùn)|西做為回報,一旦你無法給出,那結(jié)果只能是死路一條了。”
我嘆了口氣道:“吳林居然敢養(yǎng)這種東西,膽子也太大了。”
寧陵生道:“要是這么說他穿一身女性內(nèi)衣的道理我也就知道了。”
“應(yīng)該不會是心理變態(tài)吧?”我道。
“耳報神雖然有個神字,但其根本是鬼,而且其性本淫,所以最重要的供養(yǎng)方式就是要被其猥褻甚至是蹂躪,這么多年吳林的日子過得可不是我們想的那么舒服,這人為了錢什么都豁出去了。”寧陵生不自禁的皺了皺眉頭,面現(xiàn)鄙夷神色。
兩千年初還沒有“爆菊”一說,可是當(dāng)我想起一個大男人被“翻來覆去的擺弄”只覺得渾身惡寒,而且還必須是心甘情愿的任由對方擺布,最后甚至丟了性命,真不知道這筆賬他是怎么算的?
但這件事并沒有結(jié)束,因為吳林在臨死前曾經(jīng)對寧陵生透露過,如果他發(fā)生意外的話請寧陵生去他家里一趟,因為家里有老人孩子。
話只是說道此而已,吳林也沒有往深了說,寧陵生也沒想到吳林真的會在這兒丟了性命,作為一名修廟人必須兌現(xiàn)對雇主的承諾,這叫良心,沒有良心的人是不能進(jìn)入廟堂的。
于是寧陵生帶著我和王殿臣前往了吳林所在的城市。
這位也算是很有實力的大老板并沒有居住在一線城市,而是定居在一處名為“羅伊城”的縣城里,他在靠近國道附近的區(qū)域買了塊地,蓋了一棟三層樓的小洋房,看外表十分氣派,大院內(nèi)修了一塊停車坪,停著一輛奧迪,一輛皇冠。
給我們開門的人是吳林的父親,老頭七十多歲年紀(jì),精神矍鑠,保養(yǎng)的很好,他已經(jīng)知道吳林的死訊,所以情緒上還是比較穩(wěn)定的。
除了他家里還有吳林的母親和他一對雙胞胎兒子,并不見吳林的妻子。
我以為像他這樣的男人一定過著“三妻四妾”的日子,所以家里沒老婆也正常,可是站在門口和老吳頭聊了沒幾句就見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婦女著急忙慌的趕了過來道:“你們幾位是阿林請的修廟師父?”
我道:“是啊,請問你是誰?”
老吳頭嘆了口氣道:“這是我兒媳婦,阿林這次出門也邪性的很,把所有后事都交代好了,真沒想到他已經(jīng)預(yù)料到自己要死了。”
“老爺子,吳林行為如此反常難道你不擔(dān)心嗎?”我不解的道。
“他一貫就是這么神神叨叨的,從來不給自己媳婦進(jìn)家門,有時候深更半夜的一個人在那兒說個不停,家里面買了好多玩具,但就是不讓孩子玩兒,這些情況太多了,所以我也見怪不怪,沒想到……”他重重嘆了口氣蹲在地下。
吳林媳婦就站在門口哭哭啼啼問我們她丈夫有沒有交代什么,老吳頭道:“丫頭,這么多年委屈你了,從明天起你就搬回來住吧。”
寧陵生道:“絕對不可以,吳老板不讓他媳婦進(jìn)家是有原因的,這個家從來沒讓年輕女人進(jìn)過對嗎?”
“是啊,吳林和你說過原因嗎?”老吳頭道。
見寧陵生點頭,老頭追問道:“他是怎么說的?”
“現(xiàn)在還不是說這件事的時候,老爺子,如果你相信我們的話就讓我進(jìn)屋里看看成嗎?”
老頭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道:“那我們要不要暫時避讓?”
“把首飾和鈔票帶走,發(fā)現(xiàn)的一切情況我都會告訴你們的。”
老頭倒也挺相信我們,收拾了一番帶著家人離開了,看著他出了院門寧陵生道:“耳報神其性本淫,吳林不讓女人進(jìn)這間屋子說明這個小鬼就養(yǎng)在這棟房子里,所以要把它找出來送走。”
“大哥,不是說白云山的兩株大樟樹是柳靈童嗎,怎么這里也有?”
“那是柳靈童的根,吳林去哪兒就是為了還愿的,但小鬼必然是養(yǎng)在自己家里,否則如何起到作用?”說罷對我道:“你去三樓,殿臣去二樓,一定記住如果看到了奇怪的東西千萬不要亂動,叫我過去就可以了。”